啪!
鳳凰手中的酒杯,被捏成了碎片,稀里嘩啦的落了一地,她的臉色,依舊如斯,即便低垂眼眸中,都看不見半分生氣,只是小丫頭們知道主子動怒了,而且,生的是她們的氣,不由得紛紛跪倒地上,不敢求饒說自己錯了,因為,聽隔壁的聲音,就知道安排好的事情有了意外。
出去查看的小丫鬟又匆匆的跑回來,她的手裡,拽著隔壁施行的丫頭,後者好似還在暴怒中,臉色陰沉的很難看,很不情願的拖拉著,不想進入屋子,一片酒杯的碎片,陡的從桌椅旁射過來,險險的劃過她的臉頰,在白嫩光滑的臉蛋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而碎片又順著臉頰,到了耳旁!
啊!
隨著她的尖叫聲,一隻血淋淋的耳朵掉了下來,落在地上,還不斷的抽搐著,小丫鬟雖然疼的臉色慘白,卻不敢用手去摀住臉頰,也不敢求饒,只是顫巍巍的跪在那,等著主子的教訓。
柳飄絮看也不看,不是她不害怕,而是非常擔心柳鵬怎麼樣了,這麼半天都沒有聽見動靜,會不會被害死了。
「既然聽不懂話,要耳朵何用?」鳳凰冷淡的哼了聲,不理會跪了一地的丫鬟們,瞥了眼鎮定的柳飄絮,率先走向房門,柳飄絮立即緊緊的跟在她身後,她要看看小弟是否還活著。
略顯昏暗的屋內,柳鵬垂著頭,依舊綁在木樁上,十根亮晶晶的銀針,在昏暗中,尤為扎眼,有血流出來,卻不多,地上,僅有幾滴。
鳳凰皺皺眉頭,她不相信一個小孩子有這樣的功力能夠抵擋如此難以忍受的疼痛,換成是她,也不會這麼安靜,而且,看樣子,不像昏迷,她很不喜歡出乎意料的畫面。
柳飄絮已經看清了前面的情形,立即不管前方的鳳凰,衝到木樁面前,看著那依舊哆嗦的雙手,顫抖著問:「鵬兒,鵬兒」,她的手,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幾乎伸不到他的面前,她怕,萬一小弟沒了氣息,她怎麼像爹爹交代?
終於,察覺到了那緩緩的灼熱的呼吸,才猛地抱住被綁的結實的瘦弱身子,臉頰,埋在他小小的胸膛處,哭的昏天暗地。
正哭的不能自已的時候,抖得感覺脖頸裡一涼,她便乖乖的不敢動了,那裡,是把鋒利的匕首,她能感受到十足的殺氣。
鳳凰陰沉、冷漠的聲音傳過來:「柳飄絮,柳安到底是誰?」
「我爹」
柳飄絮實在不想給出這麼令人吐血的回答,可是,即便她知道問話裡的意思,一則她不想順她意的乖乖回答,二則她根本不知道,知道的只是柳安是她們的爹,而且激動過後,她已經發現了柳鵬的異常,怎麼看都像是高級催眠的一種,居然能夠借助催眠,忍受這種疼痛,傻子也知道不簡單吧?
只是,她為什麼要告訴她?
脖頸裡的冰涼,朝肉裡深入了幾分,幾乎能夠感受到皮膚承受不住壓力,裂開了口子,可是,沒關係,小弟不醒,她想知道答應,一定不會殺了自己,而且,她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也來個昏睡呢?
「柳飄絮,你膽子很大,不過就今天你跟我說的那些,恐怕有點驚世駭俗吧,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出過海,到過其他的國家?柳安會允許?」鳳凰聲音冷冷的,幾乎跟手裡的匕首一個溫度,在柳飄絮以為她的話問完的時候,她又陡的提高音量,厲聲問:「你到底是誰?」
如果真的是大家閨秀,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在她的威脅下很容易露出馬腳,只是,現在的柳飄絮卻是不怕的,雖然被人挾持著,有些不舒服,卻沒有被嚇得亂了陣腳,依舊站的穩穩的,「鳳姑娘,想知道什麼東西,必須得親自去做嗎?那你大名鼎鼎的鳳凰,不得累死。」
開玩笑,她喜歡各國的風情,也不能總是去旅遊呀,能夠在網絡上通過圖片、文字過過乾癮也很不錯的。
只是,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嗖的!便感覺殺氣不見了,耳邊卻聽見繩子斷裂的聲音,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柳鵬已經從她的懷裡被人抽走了,小小的人,毫無生氣的被拎在鳳凰的左手上,仿若拎著一隻破爛的布娃娃,一點也不在意手裡的匕首會不會傷到他。
柳飄絮又被人家抓住了軟肋,譏諷的臉色收斂了不少,她站在那,對著鳳凰的視線,看了許久,輕輕走上前,伸出雙臂,索要柳鵬,嘴裡並答應著:「只要你把鵬兒還給我,鳳姑娘想知道什麼,妾身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雙臂堅定的停在半空中,沒有強硬的去搶,她知道搶根本搶不過人家,但是,也沒有半點退縮,該忍得她可以忍,該堅持的她必須堅持,不會輕易的被人嚇住。
所以她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如果你還想知道答案,可以,給人,如果想以此作為要挾,那麼好,姐弟即便死了,也是半個字不說的,她知道除非柳鵬得到什麼信息,不然他不會醒過來。
鳳凰的決定很快,幾秒鐘的功夫,已經把人遞過來,甚至拖來椅子,要自己舒服的聽她的回答,柳飄絮當然也不會委屈自己,也不客氣的拽來一把椅子,穩妥的坐好後,將受傷的小人安置在自己懷裡,輕輕地幫他揉捏著淤青的手腕,看著那礙眼的銀針,一點也不見外的請求:「請鳳姑娘幫小弟除去這些廢物」如果不是她沒有武功,動作太慢,才不會出口相求呢。
鳳凰瞅也不瞅,大手輕輕一揮,幾根銀針,已經落在了地上,不過卻是全部從中間斷掉,插進肉裡的依舊留在那裡,只是礙眼的那部分不存在了,柳飄絮氣的咬牙,心裡決定,好,既然你如此,那麼我的回答也會半真半假,你自己去衡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