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震驚的抬頭,錯愕的表情,不合時宜的顯露在臉上,顯然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那雙波瀾不驚的雙眸中,再也不是往常的平靜如水,此時,已經掀起了狂風巨浪,眼珠子,幾乎瞪出來。
那句「真的,你確定?」在喉嚨裡轉了許久,都沒有問出來。
柳飄絮不明白這麼厲害的人物,為什麼也會被男人騙,不然怎麼會轉變愛好呢,不過,只要愛了,不管同性異性,都會變得有些偏執吧。
歎口氣,想繼續開導開導她,不想見她繼續瘋狂下去,她喜歡多少個女子都無關係,只要人家願意,但願不要再像逼迫自己與鵬兒那樣卑鄙就好,「鳳姑娘,有的男人容易變心,不代表所有男人都那樣。同性的忠誠度並不比異性的高。」
說罷又給她倒了一杯酒,一番話說來,一壺酒幾乎快要喝完了,她希望今晚能夠灌醉她,哪怕半醉也行,只要能讓她與弟弟順利的等到人來救,就好,而且,如果她腦子不是很清醒,對付起來應該容易的多,哎,她也是沒有辦法,任何時候,靠人都不如靠己。
鳳凰不說話,一杯一杯的加快了飲酒的速度,幾乎當做水再喝了,臉色雖然變得有些潮紅,眼神卻是清醒的很,本來心內竊喜的柳飄絮,有些擔憂起來,她不會碰上個千杯不醉吧,她可是見識過這樣的人,有的人是通過汗毛孔向外滲酒,有的則是跑幾次廁所,就能夠完全恢復,如果鳳凰也是那種體質的人,她的小算盤就要落空了,沒準還得面對酒後亂性的混亂。
只是如此想,卻不敢問出來,只能無奈的一杯杯的倒酒,偌大的屋內,除了飲酒聲,寂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隔壁的屋內,柳鵬被綁在木樁上,雙臂伸展開,緊緊的纏住,不讓他有掙扎的可能,小傢伙雖然咬牙不吭聲,還是疼的咬破了嘴唇,一個溫柔的小丫鬟婀娜多姿的走過來,手裡,端著一個漂亮的錦盒,站定在他面前,動作輕柔的掀開錦盒,現出了一排排銀針,燭火的照耀下,閃過了一道道銀光。
小丫鬟柔柔的笑著,似春風拂面,令人舒服,即便聲音,都是軟軟的,「小傢伙,柳安都教了你什麼?」說罷,翹著蘭花指,捻起一枚,還不忘在燭火上停放片刻,才緩緩的伸向柳鵬的五指。
「柳家私事,不必告訴你」柳鵬的眼裡閃過害怕,卻沒有停留多久,隨即閉上雙眼,開始默念爹爹教的心經,爹爹說只要他能進入無我的境界,任何外界的傷害,都好似夢中一般。
小丫鬟一寸寸的將銀針插入秀氣的手指,不是一插到底,而是,慢慢的往前推進,甚至,半路上,還捻動幾下,令那種痛,達到極致,五指連心,不相信他能承受的住。
嗯!一聲極力壓抑的痛聲,從緊閉的雙唇裡溢出,只是,雖然小臉變得有些扭曲,眼睛卻是沒有睜開。
小丫鬟不相信的瞪大眼睛,銀針已經插進了小一半,幾乎能夠看見露出皮膚的針尖了,小傢伙卻是咬著牙,沒有叫出聲來,除了最初的時候,那道模糊的聲音以外,整個人都是毫無聲息,就像死了一樣,她不敢置信的伸手在他鼻息間試了試,沉穩的呼吸聲,好似睡著了。
不願承認的快速捻起第二根針,這次完全沒有剛才的耐心,快、狠的插進手指,幾乎穿透了整根食指,鮮血,順著針尖,滴答滴答的落下來,柳鵬卻僅在銀針刺入的瞬間,身子不由得顫抖了幾下,微微的蜷縮起來,好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人卻是沒有醒來,當然,半點聲音沒有。
小丫頭被氣壞了,臉上的柔情,幾乎全被陰狠所代替,眼中的凶光,好似面前的是豺狼虎豹之輩,根本忘記了面前的只不過是七八歲的孩子,她手裡的動作很快,頃刻間,柳鵬的十根手指上,全部插滿了銀針,有的不解氣的從頂端刺入,幾乎插進指甲蓋裡。
柳鵬的眼皮顫動幾下,幾乎被猛烈的疼痛,衝破了他心經的桎梏,最終,顫抖了許久,仍是沒有睜開眼睛,可是,手指,卻難以控制的哆嗦著。
小丫頭臉上的神色變了,好似有一場暴風雨要襲來,但在怒氣中,也發現了他的異常,舉手,毫不留情的啪啪的閃了幾個耳光,想將他從沉睡中喚醒,只要人清醒了,施加在他身上的痛楚便會顯現出來,到時候,他能忍受的住才怪。
鳳凰的手突地停下了,視線,不由得瞄向一側的沙漏,眼底,閃過了狐疑,沉著臉,側耳細聽,什麼聲音都沒有,正想發作的時候,陡的聽見啪啪清脆的聲音,一聽便是扇耳光的聲音,臉上的不滿更加明顯,幾乎在皺眉的瞬間,一名小丫頭有眼色的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柳飄絮隨著她驟然的動作也聽見了隔壁的動靜,沒有多想便知道什麼聲音,身子,緩緩的從桌上滑下,鎮定的放下手裡的酒杯,不屑的眼神,鄙夷的望向面前自傲的女人,聲音裡再也沒有了平滑與穩定,譏諷的話,衝口而出,「鳳姑娘,小女子沒想到你竟然出爾反爾,承諾一文不值,我與小弟雖不是什麼硬骨頭,卻也知道做人就要像個人,不能像非人類一樣卑鄙下流,說起來,你也算是位大人物,雖不能跟我家相公比,也算江湖上有名有號的,除非徹頭徹尾的小人,才會這樣暗地裡處置一個孩子……………」
「住口」隨著喝罵聲,一粒藥丸陡的被彈盡她的喉嚨裡,不管她如何極力的阻止,都被一股力量推進了腹內,雖然心裡顫了顫,卻自若的端起酒壺,灌了一口,而後,不看哪個丫鬟動的手,鄙夷的說:「鳳凰,的確高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