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怎麼樣?」
水思淼很擔心小虎,卻不敢表露出來,生怕給對方露出【破綻,只能一步一步的緩緩向前移動,只是,聽著寂靜無聲的房間,素來穩定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來。
「少爺,表少爺中了奇毒,老太君在屋裡,少爺身子虛,還是別進去了」剛走上一級台階時,小丫鬟立在那裡,雖是怯生生的說話,可是,扶著胳膊的手,卻表明了態度的堅決。
屋內,還是一絲聲音都沒有,水思淼更著急了。
「既然來了,都到門前了,不進去看看,日後表哥知道了定會怪罪的,再說,祖母在裡面,更應該進去。」
水思淼瞅著就在眼前的房門,無論怎麼看,都只能看見偶露一角的桌椅,無論小虎,還是水老太君,都看不見半點蹤影。
立時,不顧小丫鬟臂上的阻攔,堅持往裡走,只是,使出八分的力氣,掙了掙,身前的人卻是紋絲不動。
頓時有些急了,蒼白著臉,衝著小丫頭發脾氣:「好大的膽子,敢攔主子,小虎,出來,幫我教訓教訓這無法無天的丫頭。」
嘴裡喊著,眼睛卻等著前面的縫隙,想著,即便屋裡有什麼蹊蹺,聽見自己喊人,也應該顧忌三分,放小虎出來,可是,話音落後,等了片刻,人,依舊沒有出來。
水思淼知道自己不能強硬的掙脫開,可是小虎進去的時間有些長了,不由得心裡更急,回頭,衝著幾個下人喊:「來人,進去看看小虎被什麼纏住了,聽見主子的話,聲都不吭!」
抬軟榻的四人,悄悄的對視一眼,便有兩個聽話的走過來,其餘兩個守在軟榻旁,側著身子,對著外面擺了幾個手勢。
小丫鬟見又過來兩人,也不著急,隨意的扶著水思淼,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見她如此,來的兩個人更加謹慎了,一前一後,手裡都多了幾樣東西,並不在意水思淼的安全,視線全部集中在屋內,想著進屋的法子。
只是,這次,小丫鬟卻沒有阻止,反而是輕鬆的把他們放進去了。
隨即,水思淼便聽見了驚呼聲,小丫鬟嘴邊的笑容,更深了,禁錮胳膊的手,逐漸鬆懈,給了他掙脫的機會。
一個人奔出來,跪倒在台階前:「少爺,小虎不在屋內,屋內,除了表少爺,空無一人。」
「怎麼可能,我眼瞅著小虎進去的。」
水思淼不信,藉機掙脫,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要親自進去看看。
「少爺,真的沒人,老太君不放心表少爺,才派奴婢過來伺候,婢子剛到,的確沒有見過小虎,少爺是不是看錯了?」
小丫鬟俏生生的跟著,不急不緩,始終落後半步。
邁進門檻,水思淼才不得不震驚,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沒有打開的痕跡,屋裡屋外都沒人,小虎活生生的不見了,同時失蹤的還有老太君。
房梁的隱秘角落裡,小虎昏昏沉沉的,口鼻被掩住了,不能呼吸,身子被銀針止住了,安靜的躺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夫人,老太君的容貌,只是眼底多了幾分江湖氣,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殺氣,氣息卻輕輕柔柔的,仿若微風。
此時,正冷眼瞧著底下,瞅見水思淼四處搜尋後沒有發現時震驚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慈祥的臉上,一絲嘲諷滑過。
水思淼已經收斂了震驚,知道在等也不會有所發現,只好失望的說:「看來我真的看錯了,也不知道這小廝跑哪去了,想找他辦點事情都不行,平時太放肆他了,才這樣沒有管束。」說著,望向小丫鬟,換了話題「你是老祖宗派來的?」
小丫鬟依舊緊跟著他,距離半步,聽見問話,福福身子:「是,少爺,奴婢是老太君派來的。」
「你會武?」緊盯著她的眼睛,又追了一句。
「少爺玩笑了,婢子不過是出身貧賤,自幼幹慣了粗活,力氣大些,卻不會武功,老太君也是知道的,只不過笨手笨腳的,一直不喜婢子,少爺才沒有見過。」低眉順眼的樣子, 與剛才簡直是天壤之別。
水思淼心裡冷笑一聲,卻也不急,繼續問:「祖母知道表哥又中毒了?」
「是,有下人稟告了老太君,老太君一時心急,竟有些頭暈,這才派奴婢前來照應。」小丫鬟答得有條有理。
房樑上的夫人瞧著手裡小虎的面色,已經憋成了豬肝色,如果這病少爺在追三追四的亂問一通,這小廝沒準就憋死了。
正幸災樂禍時,聽見院內響起了蹬蹬蹬,急促的腳步聲,抬眼一眼,一名下人跑進來,伏在水思淼耳邊嘀咕了兩句,攤開手心,一枚鑲金石榴吊墜。
隨即,水思淼的臉色變了,顧不上繼續問小虎的下落,扶著下人的手,奔出屋子,上了軟榻,風似的消失了。
婦人瞅著臉色發青的人,怪笑兩聲,如同夜裡的貓頭鷹,令人寒毛直立,「便宜你小子了,居然死不了,天意,經過這次教訓,能夠有個聽話的棋子也不錯。先留著你個小命」
說罷,拎著他的脖頸,從房樑上跳下來,一把扔到地上,吩咐小丫鬟:「去,把他送出去,好好調教調教,在送回來了,這可是少爺身邊的紅人,有用!」
不用多說,小丫鬟也從剛才的陣勢裡知道了他的價值,點點頭,隨即攙扶著走出院子。
軟榻離開的時候,她偷偷的跟了很久,見著進了偏院,才放心的回來,因此,敢大膽的把小虎攙出來。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發現,漆黑的幾角旮旯裡,有一雙賊亮的眼睛,正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