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瞪視著鼻前的蛇信子,說不害怕是假的,尤其是它尖尖的牙齒,亮晶晶的毒液,看的清清楚楚,情形,不由得她繼續逞強。
「好主意,妹妹,想必是想看看你師哥有沒有放你在心底吧,借姐姐的手,除去柳飄絮,妹妹會更高興吧!」
鳳藍陡的加重語氣,聲音中,一派肅殺,彷如寒風凜凜,冰雪凍天。
「姐姐,難道你不想看一看麼?到底師哥有沒有放你在心上,一試,不就什麼都清楚了,而我,也能明白自己的份量,如果,真的能夠……。何樂而不為呢!」
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反而,彼此之間心知肚明,就好。
鳳藍沒有應話,側著身子,臉色,月光下,瘦削如刀,冷峻,寒氣逼人。
「妹妹說的不錯,咱們試試,又不會損失什麼,卻能知道各自的份量,何樂而不為呢!既然這樣,妹妹,可否借你的首飾一用?」
說著,站起身子,來到好似粽子般的靈兒面前,笑吟吟的打量,想著用哪件首飾,更能達到效果。
靈兒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想晃晃耳墜,卻想起僅在咫尺的毒牙,乖乖的提議:「姐姐,我的鑲金石榴吊墜,是師哥去年送給我的生辰禮物,你摘了它吧!」
鳳藍愉悅的摘下一隻小巧的耳墜,放在手心裡,仔細瞧著,終是耐不住心底的酸意,酸溜溜的說:「不愧是師兄妹,感情真好,認識這麼多年,給過他那麼多好東西,都沒得過一件,姐姐嫉妒死妹妹了!」
龍靈兒心裡酸酸的,聽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心裡湧起一股狐疑,難道師哥背地裡是個花心種子,四處散情麼?
鳳藍見她保持沉默,也沒有繼續相逼,摘了耳墜,飄身離去,留下巨蛇與蜥蜴守住洞口,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只是活動範圍僅限於洞內。
水府!
並沒有想像中的嘈雜,反而表現出一派安靜,各個院落都靜悄悄的,沒人出來打探消息,只是,露出不少窺伺的眼睛,溜圓的瞪著偶爾風般飄過的人。
水思淼端坐在偏院裡,貌似在等什麼人的出現,柳飄絮被打發著歇息去了。
小虎匆匆的走進來,顧不上施禮,急切的說:「少爺,不知道誰給老太君報信了,此時正往表少爺院落而去。」
果然是,禍不單行。
「沒人攔麼?」陰森森的聲音,非常不滿。
平日裡,精明的下人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偏偏這個時候湊熱鬧。
小虎好像有所疑問,卻不敢說出來,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水思淼看的不耐煩了,暴躁的叫:「說。」
「是,少爺,小虎總覺得老太君的情況不對,平日裡常跟的幾個丫鬟都不在,僅是有一個面生的小丫鬟跟著,而且,…。」
說到這,又遲疑了,瞥見少爺冷厲的眼神,一著急,也不再顧忌,一溜煙的全說出來:「而且,老太君比往日的敏捷的多,腳步如飛,好似有功夫底子!」
「胡說,老太君怎麼會有功夫底子!」
水思淼生氣的質問,擋住了小虎下面的話,心裡忽然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隨即祈禱著,千萬不要言中。
小虎望著少爺的沉吟不語,憨厚的面上,滑過一絲焦急,忍不住的建議:「少爺,您不去看看。」
於情於理,少爺都必須得出現的,一則看守的是他岳丈的手下,二則下毒的是他的師妹,三則中毒的是老太君心疼的外孫,如果被有心人惡意詆毀,少爺的黑鍋背定了。
水思淼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無奈的坐上軟榻,這個時候非常討厭故意裝病,走,走不得,跑,跑不得,慢吞吞的,好似烏龜爬,能把人逼的七竅生煙。
忽然,小虎掀開軟榻帷幔一角,小聲的說:「少爺,你看,老太君過去了。」
聞言,水思淼露出頭顱,冷眼瞅著前面的背影,果然,利落許多,說有功夫底子一點不誇張,確切的說功夫還蠻好的,就連那小丫鬟身手也不錯。
瞪著眨眼間,幾乎消失不見的背影,淺笑著招招手,小虎立即湊過來,「小虎,你派人偷偷的去祖母的院子,探探底細,記得,要機靈的,別不小心漏了馬腳。」
「是,少爺,我這就去」
悄悄的故意放慢步子,漸漸的與軟榻拉開距離,經過假山時,一晃,隱在一側,立即有人出現了。
一身下人的打扮,粗布衣衫,洗的有些發白,平凡的長相,沒有一絲高手的氣息。
「派人去水老太君的院落。」小虎鄭重的交代著,多餘的話沒有多說,顯然十分信任來人的辦事能力。
來人抱抱拳,點頭,而後沉著的閃出來,不一會的功夫,小虎也冒出來,四下瞅了瞅,確信沒人後,才施展輕功,在院門前追上軟榻。
屋內,已經傳出老太君的哭聲,奇怪的是卻沒有小丫鬟的勸慰聲。
水思淼神色一凜,示意小虎趕緊進屋,看著他靈巧的貼近屋子,輕聲囑咐下人放下軟榻,虛浮的靠近。
才走了幾步,便聽見屋內傳出機警的喝聲:「誰?」
緊跟著,一道身影翩然飛出,停在水思淼的面前,嗜人的殺氣,籠罩了全身。
「你是誰?」
水思淼腳下一拌,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拍打著胸脯,虛弱的問了一句,全然是嚇到了。
小虎壁虎般的貼著牆,趁機觀察屋內的情形,眼睛剛湊到縫隙前,一股冷風襲來,只好放棄,大大方方的站出來,進了屋門。
「少爺,你怎麼來了?沒有傷到吧!」
小丫鬟看清了面前人,頓時收斂了殺氣,神色一頓,便上前扶人,眼睛,卻瞟著屋門,耳朵更是機警的聽著屋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