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1924 北京之春 第一百五十章 大腦一片空白!
    陳法羅兜了半天圈子沒給個痛快話,讓新月社在場一干人等得心焦,林徽因不去說她了,整個給徐志摩的所謂才情搞的五迷三道根本找不到北,扮演村姑的袁昌英其實跟徐志摩的關係也非常好,所以她跟林徽因一樣,對陳法羅不待見徐志摩還是有所保留的,但讓她驚訝的是,自己4年前在法國巴黎寫的這篇《論女子留學的必要》這陳法羅都能翻的出來信口拈來……袁昌英覺得眼前這個青年太不可琢磨了……

    還有什麼他不會的麼?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麼?此刻袁昌英充滿了對陳法羅的好奇!所以率先出聲催著他答應加入新月社!

    「本來我覺得自己是絲毫沒有資格加入新月社跟諸君同列的,不過既然那個只會寫幾首歪詩光知道甜言蜜語泡妞弄個劇本都不知所謂的民間詩人都能加入新月社,這麼一想,我不接受社長的邀請加入新月社那就太妄自菲薄了!」陳法羅沒心沒肺繼續踩徐志摩,反正他這會兒不在也吵不起來!

    「我決定接受梁先生的邀請!加入新月社!擔任《齊德拉》的編劇!要讓某些人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編劇,等有空,還讓大家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詩歌!」陳法羅吹響了號角!末了不忘繼續往新月社裡摻沙子,「當然,作為後學晚輩,我還要多學習學習袁老師的散文和陳老師的時文技巧!至於社長和蔣校長,希望你們到時候別嫌我總黏著你們請教就好啦!對了,正好接著日後排戲的過程跟張導演學習一下如何把握舞台畫面和節奏,丁教授不急,無線電方面我還想跟您請教許多疑問呢!」

    陳法羅說罷湊到施可兒耳邊輕聲道,「其實我是為了可兒你才答應加入新月社的,有徐志摩這麼個沒心沒肺專門欺騙文學女青年的流氓詩人在,我怎麼也放心不下你,還好你的革命意志還算鑒定,堡壘沒有讓敵人攻破,等下到酒會上咱美美吃一頓好好犒勞犒勞你,你瞧你,這些天不見人都清減了許多,太讓人心疼了!」

    施可兒紅著臉瞪了陳法羅一言沒有說話,可姑娘臉色的喜氣是誰都能看得出來!

    陳法羅胡吹大氣拚命踩不在場的徐志摩,梁啟超和蔣方震倒還好了,以為不過是年輕人之間的意氣之爭,由得他們去胡鬧出不了什麼大事,陳西瀅和丁西林這兩個在新月社被當紅的徐志摩壓制了挺久,早就不怎麼待見徐志摩的傢伙,見有人挑戰這新月社無冕之王自然是樂見其成,就差沒站出來給陳法羅鼓掌加油了!

    袁昌英雖然也不信陳法羅這個看上去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的下圍棋的美院畢業生,詩歌方面的才情居然能超越徐志摩,但她對陳法羅心存好感和大姐姐看調皮的小弟弟的那種感覺使得她並沒有站出來為徐志摩說話。

    林徽因卻再也忍耐不住,徐志摩的才華在姑娘的眼裡是無與倫比的,加上他追求起人來那種火一樣的熱情和投入程度,都曾經並且深深打動著林徽因的芳心,雖然徐志摩對感情的不專一對婚姻的輕率態度讓姑娘始終下不了決心,但林徽因真的很享受被徐志摩追求的那些時光,戀愛的感覺真的是無比的讓人心動,相比之下,跟自己有婚約的梁思成在感情方面就像根木頭……

    林徽因心道,志摩在做人處事方面再有欠缺和不足,但在文學才華方面是無可爭議的,今天這個陳法羅信口胡謅拚命攻擊埋汰徐志摩的才華,讓林徽因忍無可忍!尤其是新月社裡其他同仁並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徐志摩,這讓林徽因很有點失望,難道你們平時不都跟我一樣認為志摩的才情舉世無雙麼!怎麼今天這個小白臉一來給大家戴上幾頂高帽子拍你們的馬屁……你們就把志摩給扔到腦後去了?

    「陳法羅你不要信口開河!就算這個劇本志摩寫的還沒有十全十美,可志摩在文學詩詞上的造詣絕非隨便一個什麼賓大美院的畢業的華僑之子就可以望其項背!你會做詩麼你懂什麼叫詩詞歌賦麼?你的作品在哪裡?!拿出來給大家看!新月社別的不多,能賞鑒古文詩詞的大有人在,用不著擔心我們有眼無珠埋沒了你比志摩更偉大的文學天才!」林徽因又急又氣之下連珠炮的發難!

    「徽因你這又何苦呢,陳法羅是學美術的,你叫他跟志摩比做詩那不是關公戰秦瓊麼?」陳西瀅不以為然道,「這就像叫志摩跟梁思成比誰設計的舞台布景好看一樣不靠譜!人家陳法羅是新科中國圍棋棋聖,第一個九段,圍棋第一人,光憑這就足矣傲世群雄,試問中國下圍棋的又幾個能達到他的高度,徽因你如何敢小覷他!」陳西瀅自負詩詞散文比徐志摩不差,但林徽因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這廝一直以來也有點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今天乘機出來說風涼話!

    「徽因,雖然我沒有看過陳法羅作詩,不過這個傢伙不可以常理視之,你可不要門縫裡把人看扁了哦!」施可兒見林徽因看不起陳法羅,姑娘心裡有點隱隱不快,忍不住替陳法羅出頭。

    「可兒,我知道你們是賓大同學,可志摩當年留美的時候學的不也只是政治經濟學麼,可見詩詞歌賦的乃天賦,跟學的什麼專業沒有多大關係,陳法羅既然瞧不上志摩的詩詞,那麼叫他把自己做的詩拿出來給大家賞鑒一二!這要求不過分吧!難不成一個從來沒做過詩的人就可以信口開河貶低廣受大家喜愛的志摩的詩?!」林徽因不依不饒,瞅著陳法羅的眼神火星四濺!

    梁啟超和蔣方震看著一群小兒女嘰嘰喳喳一時都笑著搖頭,徐志摩的才華他們都是極為認同的,至於陳法羅這個青年,帥是比志摩更帥,知識面好像也頗廣,對自己的成就和建樹都相當熟悉,由不得人不起親近之心,尤其難得是施可兒的這個同學居然是新科中國圍棋冠軍,這大半個月津京兩地的報紙上儘是寶芝泉棋院和棋聖戰的消息,沒想到最後力挽狂瀾幹掉三個日本超一流棋手後奪冠的英雄居然就是眼前這個青年……

    上天給人的禮物總是有限的,陳法羅既然在圍棋上已經獲得了如此的天賦和成就,那麼還要他在詩詞歌賦上來跟徐志摩PK,這個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梁啟超和蔣方震一時都沒說話,心裡卻都琢磨著怎麼勸解林徽因不要如此較真!

    「徐志摩那也叫詩?他不過生硬的學人家歐美詩的格式在生搬硬造而已,要我說,西瀅先生和昌英老師散文裡的精華詞句隨便斷開排成詩的句式都比他強,他那詩不過是抒情白話分段說而已,這樣的詩我分分鐘就做得出來!」陳法羅撇著嘴不屑一顧,說完不等別人接話,這廝自顧自拉住施可兒道,

    「可兒,那次在郵船上跟你分別的當晚,我心有所感就為你做了一首詩,這不一直沒找著機會念給你聽,趁著大家都在這裡,我就念出來讓大家品品,看看我當時三分鐘做出來的詩,是不是比那個什麼徐志摩的強!」說罷這廝凝視著施可兒美麗的雙眸,騷包的念了起來:

    輕輕的我來了,

    正如你悄悄的走;

    我輕輕的招手,

    擁著瑪格麗特上的你。

    那餐廳裡的倩影,

    是夕陽中的新娘;

    燈光下的嬌顏,

    在我心頭蕩漾。

    渤海灣的柔波裡,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海鷗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那晚的郵輪!

    悄悄的你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絲雲彩

    陳法羅用最磁性的聲音,最深情的表情對著施可兒頌讀完這一首被他第二次胡編亂造的詩,後台新月社眾人聽得一時間鴉雀無聲……

    施可兒暈紅著臉嬌艷不可方物,這首詩是陳法羅作給自己的麼?這詩聽上去意境幽遠好美好美!詩的內容姑娘想起了在郵輪上跟陳法羅之間的點點滴滴,施可兒一時間竟有點癡了……

    新月社眾人也大跌眼鏡,陳法羅的這首詩幾乎跟徐志摩先前的風格相當接近,但……但……聽上去似乎比志摩迄今為止發表過的所有的詩都更美更好……而且這詩說的是陳法羅跟施可兒之間在瑪格麗特號輪船上的故事……這詩情境意面面俱到意境幽遠,倆人在郵輪的上的場景和畫面像在眾人面前流動,最後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淡淡離愁更讓人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好美的詩!」林徽因喃喃道,望著陳法羅的眼神都似乎定格了,心中更是五味俱全難以言表,原來這人不是亂說大話,他這一首詩幾乎超越了志摩先前所有的詩……世上真有比志摩才華更高更好的男子?林徽因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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