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法羅提出先定親後娶親,因為他四月份要出國,估計等回來怎麼也得下半年了,到時候再娶三丫頭不遲,如果那時候施可兒已經回心轉意,他可以同時把姐妹倆娶過門,這樣既省事又省錢還有利於姐妹倆團結不生隔閡,要不然先娶了妹妹再娶了姐姐這事將來就怕二丫心裡有疙瘩。
「去法國?好好的去法國幹嘛?法國又沒有人下圍棋,就是要出國也該去日本,我還等著你去把那個本因坊秀哉趕下全日本第一的位置呢!全體中國棋手都盼著這一天呢!」老爺子疑惑又激動的叫道。
「別說全體中國棋手,要我說絕大部分的日本棋手也等著有人能挑戰秀哉的第一位置呢!」陳法羅笑著道,接著臉色一紅,吞吞吐吐的道,
「岳父,老爺子,院長大人,其實那啥,我去法國……是代表中國參加在法國巴黎舉辦的第八屆夏季奧運會去的……先前我從上海到北京就是在奔走這個事情……四月一號出發,這事我來天津前就定了……一直也沒機會跟您說……您多多包涵!」陳法羅有點內疚,這都到了天津大半個月了,這事居然還沒來得及跟老爺子提起。
「去參加奧運?中國幾時參加過什麼奧運會了?難道奧運會有圍棋比賽?」老爺子更疑惑了,在他的心目中陳法羅一直是個斯文帥氣帶點痞性好吃懶做貪財又貪色的小白臉圍棋天才人品還正真要幹點事那還真是有點能耐和運氣,可這突然間說先前就說好了的要代表中國去參加巴黎奧運會,老爺子聽得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腦。
「奧運會沒有圍棋比賽,這次是中國第一次正式派團參加奧運會,你女婿我是代表團唯一的一個正式運動員,因為經費問題,沒準還得兼教練翻譯領隊隊醫按摩師和行李搬運工!」陳法羅老老實實坦白道。
說著這廝拿出叫段小五專門找來的二月十四日出版的大公報舊報,遞給老爺子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果然有這麼一條新聞,
「本報北京記者站訊:本日,北洋政府教育部正式發表了教育總長張國淦簽發的公函,即日起籌備組織中國奧運代表團,參加觀摩五月即將在巴黎舉行的第八屆夏季奧運會。由中國大學校長王正廷為督辦,以聖約翰大學校長Pott為協辦,負責籌備組織奧運代表團事宜」
老爺子仔細看過了報紙上的舊聞,這才知道陳法羅所言不虛,這次政府是由教育部正式發文,組團參加在巴黎舉行的奧運會,可眼前這個身材修長斯文帥氣的眼鏡女婿居然能當運動員代表中國參加奧運會?圍棋是智力的鬥場,奧運可是體育的鬥場,這反差也太大了吧?中國第一個圍棋九段棋聖,居然要跟洋人到奧運賽場上去爭一個高低?不用腦子用身體?老爺子有點目瞪口呆,結結巴巴的道,
「賢婿……你……你剛才說的什麼……教練隊醫翻譯領隊按摩師和行李搬運工……還是唯一一個正式運動員?王正廷我知道,這傢伙人是不錯挺豪爽的,但不好好替政府辦外交,卻整天想著搞什麼中華體育總會,好像還是遠東僅有的兩個奧委會委員之一,這廝南方革命黨的背景太濃,我看他這兩年在北邊混的也挺難!那個什麼中國大學,整個一南方孫大炮辦的幹部學校嘛,孫大炮跑南方搞事實上的割據去了,留下幾個學生在中國大學忍饑挨餓沒準冬天連取暖的煤都買不起!」老爺子對北京的事情那倒是一個門清!
「是的,老爺子,我是中國代表團唯一的運動員,準備報名參加田徑一百米跑的項目!其他幾個項目要等到了巴黎看過比賽次序冊才能定,怕幾個項目之間比賽時間有衝突,到時候還得好好取捨一下,也是個頭疼的事情!」陳法羅覺得也什麼矯情的,實話實話。
「你跑一百米?你這身子骨參加奧運會一百米比賽?」老爺子有點蒙,怎麼看穿著白色西裝的陳法羅也不像個田徑運動員啊,典型一紈褲子弟南洋小開模樣每天頭上的發蠟把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滑的能摔死蒼蠅亮的直晃人眼睛!還架著副斯文的黑邊玳瑁眼鏡,這身板這模樣跟一百米跑那些黑人肌肉男差異太大了吧!
「陳法羅你是我女婿在老夫面前你可得說實話啊,你可別以為老夫是個體育外行,據我所知遠東田徑記錄就沒有能排進世界前十的,就拿你說的那個一百米比賽,一百米跑是奧運田徑比賽關注度最高,金牌和記錄份量最重的項目,遠東還沒人能跑進11秒呢,上屆奧運記錄可是10。8秒,這屆沒準成績還得提高,你說說你怎麼去參加一百米跑?跑不進11秒估計連決賽都進不了!」
老爺子是真急了,他可不想陳法羅這個女婿新科棋聖說大話被人忽悠到奧運賽場上去出醜丟人!到時候不是陳法羅一個人丟份,整個中國圍棋都要成為笑柄,好好的不下棋去跟人比誰跑的更快?圍棋棋手是在奧運田徑場上跑步拿金牌的這份材料嗎?!
「跑一百米和下圍棋一個用身體一個用腦八竿子打不著啊,法羅賢婿,你確定沒跟老夫在開玩笑?」段祺瑞瞇起眼睛認真的道。
「不瞞岳父,到了中國後我先後跑了三次一百米,前兩次是在聖約翰大學的操場上,第一次是剛下輪船那天下午,乘了二十多天的遠洋輪船,身體還沒適應,當時超風速跑出了10。9秒,第二天在逆風的情況下跑出了10。8秒,到了北京,在王正廷的中國大學操場上,無風的情況下跑了10。7秒,是王正廷和教育部長張國淦親自掐的秒錶,外交部長顧維鈞鳴的發令槍,所以說遠東記錄現在已經是小婿的囊中之物」陳法羅一一道來,
「正因為小婿跑出了這些成績打破了遠東記錄,教育部才會發文組團參加奧運,因為經費問題,代表團人員編制被壓縮到了極限,就這樣經費還是張國淦顧維鈞王正廷和Pott校長他們湊的份子,小婿為了感謝他們的支持和義舉,答應等奧運回來每人送他們一枚金牌作為紀念!」
「所以小婿肩上的擔子很重啊岳父,奧運會五月初開幕,四月初就要坐船出發,這連頭帶尾剩下的訓練時間都不足一個月了……岳父……您不會讓我陷在三丫的新婚蜜月溫柔鄉里耽誤了參加奧運這樣的大事吧?這可是中國第一次正式組團參加奧運!讓國旗在奧運領獎台上升起,讓國歌在領獎台前想起是你女婿我到這個世界的使命之一啊!岳父!」陳法羅極盡煽情之能事!把個未來岳丈蠱惑的心潮澎湃唏噓不已!
「法羅,吾婿……你太了不起了!你是上蒼送給中國的天才,老夫沒想到你這個圍棋天下第一人,居然還能打破遠東田徑記錄,還要做踏上奧運賽場的第一個中國運動員!」老爺子激動的老淚縱橫,陳法羅趕緊掏出手絹遞了上去,一邊叫丫鬟去拿熱毛巾。
「你早說不就結了麼,現在看在圍棋上可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你得趕緊備戰奧運,就按你說的,你先和三丫定親,然後我寫了休書登報聲明,你就領著仨姨太太先回北京去備戰奧運,等出發前你回天津,到時候大家給你踐行!然後你再坐船去上海然後出洋去法國參加奧運!」
老爺子也不想想,陳法羅這種懶散疲沓之人,領著仨貌美如花的姨太太回到北京那個怡香院溫柔鄉,那還有時間和心思去備戰什麼奧運麼,應付他自己的這些女人都忙不過來,更別說這廝放著家裡十幾個女人顧不上,心裡還惦記著抓緊時間要在參加奧運前去拯救什麼林徽因陸小曼……還有在排練什麼話劇的二丫也得想辦法追回來吧,陳某人且沒有時間去備戰呢!
事不宜遲,段老爺子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物,直接派丫鬟把三四五三個姨太太叫進了書房,要說呢,其實這幾個姨太太比老爺子還急,自從老爺子單獨給每一個人透了風問了她們自己的意思,這仨姐妹一回去就互相交了底,說起來三人一般大的年齡老三老四還是孿生姐妹,三個人平時關係就好的不行,這次能一起嫁給陳法羅對她們來說簡直是喜從天降。
畢竟都是雙十年華的妙齡少婦,身材長相氣質俱佳,又沒有生養,跟著段老爺子受活寡當大戶人家的小媽本就不是她們內心深處的選擇,隨著電影時裝跳舞這些東西走進她們的日常生活,要說在環境的影響下春心不蕩漾那是自欺欺人,只是膽子又小臉皮又薄,或者說,慾望還沒有衝破道德和理智的枷鎖而已,身邊也沒有合適紅杏出牆可以托付終身的對象。
遇見陳法羅的當晚在飯桌上仨姐妹眼睛就一亮,老爺子後來把自己的心思跟她們一說,三人紅著臉順水推舟就默認答應了……
試想想陳法羅這等風流倜儻的人物和用眼神調情的手段……思春心切的妙齡少婦又怎能抵擋得了?!何況老爺子自己還愣是推波助瀾非要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