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到來使得坐在地上的段大公子回過了魂來,這廝嗖的跳起來揪住為首巡官的衣領啪啪兩個耳光甩在對方臉上,暴怒的吼:「都他媽的幹什麼吃的?這胡同平時安排的巡警呢??知不知道這胡同裡住的是誰?老子今天要是出了事,連北京警察局長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段大公子在可憐的巡警身上宣洩著受驚後的情緒。
那巡長三十啷當歲看上去倒也不是太慫,他一邊捂著臉的巴掌印哭喪著臉跟段公子陪著不是,一邊轉身就踹身邊的幾個巡警,還大聲吼著:
「福海!你個王八蛋!還你這一輩子,剛升的巡警是不是不想幹了?!!這胡同不是剛交給你的嘛!跟你說了段府門口要設個固定崗的!怎麼當班的人都死哪去啦?這要是傷著了段公子,別說你我,就是局長都得掉腦袋!」這廝其實誇大其詞也是為了拍段公子的馬屁,民國的法制不是後世被妖魔的個樣子,轄地要是出了大事,警察所長分局長局長掉烏紗是可能的,掉腦袋那絕對不會。就是巡長和巡警們,只要不是誤傷人命,也決不會到掉腦袋的程度!
「巡長……劉大哥……冤枉啊!」被踹的警察看上去年歲不大一臉老實巴交的樣子,一邊躲著踹一邊解釋,「咱是在段府門口設了固定崗的,可半晌前有個女人哭天喊地來段府門口報警,說帶著孩子來走親戚,路過羅家大院的時候孩子被人搶了,死活要兄弟們出警去把孩子追回來,我和小六子這才過去的,不信你問小六子」
「大表哥!是有這事,今兒早是我和福海當班,前半晌有個女的披頭散髮哭天抹淚的過來說孩子被搶了,福海讓我跟那女子過去看一下……」邊上一個矮個警察眨巴著鬥雞小眼睛跟著解釋,聲音越說越輕。「可那女子說搶匪不止一個,說我這身子骨一個人去一准不管用,拗不過……我怕一個人對付不了……我就和福海一起過去了」其實是他膽子小硬拖著那個叫福海的警察壯膽。
陳法羅聽到這便基本斷定,胡同裡值崗的這倆警察是被人調虎離山忽悠走的,目的就是配合剛才匪徒針對段公子的劫持行動,於是便隨口道,「等你們跟著那女人趕過去是不是搶孩子的匪徒連人影也沒見著?一轉身不留神報案的女人也不見了?」
「哎!就是這樣!咦,你怎麼知道!大表哥大表哥!說不定這廝就是綁匪的同夥,咱們把他押起來給上頭交差吧」那個小六子腦子轉的還真不慢!
段大公子一聽這餿主意可就真火了!放開劉巡長衣領子,衝上去一腳就把小六子踹成個滾地葫蘆,一邊踹一邊罵,「你個膽小窩囊廢警察裡有你這樣的豬腦子怪不得光天化日綁匪都綁到老段家門口來了!!這位先生是本公子的救命恩人!剛才要不是他一個人干翻倆持刀拿槍的綁匪嚇跑了綁匪老大,本公子要出什麼事,你和你表哥和這個一臉傻樣的福海還有你們所長分局長局長統統要掉腦袋!」
到這段公子才回過神來轉過來一把抱住陳法羅一臉感激和真誠的道,「說啥咧,啥也別說咧,從今往後恩人你就是我段宏業的親兄弟,大恩不言謝!宅子女子票子,好兄弟只要有我的就有你的!不不,我的就是兄弟你的!還沒請教兄弟大名!」
陳法羅笑著扶著段公子的胳膊道,「好說好說!久仰段公子大名,人稱津門圍棋第一高手!仰慕已久!鄙人陳法羅,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美術學院畢業,令妹段宏彬的大學同學兼正牌男朋友,今日特來拜訪!還請多多指教!」
段宏業先是一愣接著大喜過望,一把摟住陳法羅的肩膀道,「恩人原來是未來妹夫啊!緣分,嘛叫緣分,介就是緣分哪,啥也別說咧,妹夫,趕緊跟我進宅子把,妹妹可都等急了!以後我就是你大舅哥!誰欺負你你直接報我的名字!」段公子很仗義的自來熟拍著胸脯,渾忘了剛才是誰救了誰。
陳法羅笑著點了點頭,便道,「成!咱這就進宅,也別為難巡長他們了,讓他們把地上賊人帶回去嚴加審問,盡快查明真相就行了」說著把手裡的雞腿擼子和短刀遞給了劉巡長。
段宏業狠狠瞪了劉巡長一眼,一擺手大大咧咧道,「今兒看我妹夫的面子,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人和凶器就交給你帶回去,事情趕緊給我弄清楚了是誰要跟我過不去,晚上叫你們局長來段府賠罪匯報!要不然可別怪段某不仗義!」
劉巡長低頭哈腰滿口子答應,扭頭沖帶來的警察們吼,「還愣著幹啥,段府門口即日起給我加雙崗,地上這倆殘廢劫匪馬上給我弄回局子去,在我的地頭上鬧事,噢不不,在段大公子低頭鬧事,那是自己找死!看我怎麼收拾丫的!」說完又衝著陳法羅和段宏業一鞠躬,「謝段公子、陳少爺寬待,改日我劉方子做東,擺酒給二位公子賠罪壓驚!!」
陳法羅笑著擺了擺手,趁段宏業去發動汽車挪動位置的功夫,招手把劉巡長叫過來,附耳囑咐道,「地上這倆估計只是小蝦米,回去關起來之後對外可以放風說沒抓著活口,那個跑掉的餛飩攤老闆可以多找人在附近打聽下,看看是不是能找到落腳點和住處順籐摸瓜,能跟著就跟著,放長線釣大魚,可好?以後有什麼消息可以去怡香院找我」說著悄無聲息塞了一卷鈔票過去,又笑著拍了拍劉巡長的肩膀,這給你手下兄弟買杯水酒壓壓驚。
劉巡長樂的眉開眼笑,一個勁的答應,心道這小白臉眼鏡男可了不得,身手了得腦子好使人還和氣,看起來非富即貴,段公子的未來妹夫怎麼也得找機會多親近親近,轉過身偷偷捻開手裡的鈔票一瞧,嶄新的銀元券足七八十塊。心情頓時舒暢無比,挑了幾張面值小的放在兜裡,打算回去後給福海和六子們每人分個幾塊的,剩下的大數直接揣進了懷裡放好。
陳法羅從牆邊找回自己的皮箱,等段宏業在段府門口停好車後下來,倆人稱兄道弟摟著肩膀進了倉南胡同5號段府的大門。
剛跨過二門,就見一華服女子提著裙角一陣風一樣直衝而來,後邊跟著氣喘吁吁的門房和幾個幫傭雜役,手裡都還拿著傢伙,估計是剛才胡同口的動靜被段府的人報進內宅,這會兒集合隊伍在華服女子的帶領下衝出來救人了!那女子素面朝天不施粉黛杏眼圓整神色冷峻,一縷烏黑秀髮被噙在嘴角跑起來像陣風漫天烏黑長髮飛舞,陳某人的小心肝也跟著她的腳步咚咚咚的跳,風一樣跑過來的正是陳某人惦記了好幾天的段二小姐施可兒。
「二妹!」段宏業鬆開摟著陳法羅,高興的張開雙臂迎向在陳某人心中早已是美麗與智慧以及武力的化身之一段二小姐段宏彬。
「可兒!」陳法羅想起自己扮演的是萬里迢迢追女友的癡情男友更是插上半步搶在段公子的前面。
「大哥!」施可兒提著裙角低頭一陣風的跑心急如焚要去救回自己的哥哥,等看見自己大哥已經脫險頓時鬆了一口氣,放下裙角張開雙臂便要投入自己大哥的懷抱。
說時遲那時快,等施可兒發現要擁抱的兄長面前突然又轉出個油頭粉面的傢伙的時候已經煞不住了車,最後段府二門口上演的戲碼就是放下皮箱張開雙臂搶上半步的陳法羅溫香軟玉在懷把段二小姐抱了個正著,一邊緊緊摟著人家,一邊還跟人家姑娘耳鬢廝磨嗅著姑娘芬芳喃喃自語:
「可兒,我想死你了,沒有你我的世界毫無意義,沒有你我無法呼吸,沒有你我不曾存在,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一邊說著陳某人一邊把施可兒往自己身體這邊狠命的揉搓,下面陳小弟早已興奮飢餓的不堪入目!
「放開……陳法羅!這裡人多!」段二小姐宏彬差點脫口而出「放開我你這個色狼!」不過姑娘總算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色狼是自己花了大錢雇來攪合相親的便宜男朋友,不過即使這樣姑娘還是本能的一抬腿用膝蓋擋住了陳小弟隔著衣裙的肆意侵擾,摟著陳法羅的右手也在陳某人背部抓住某塊肉狠命的扭了一下。背部傳來的的巨痛和陳小弟的受挫終於算是止住了陳法羅熱烈的情感表露。
陳某人心道這丫頭真下死手啊背上肯定青了一塊了晚上得找小玉仙好好搽點藥酒冷敷熱敷胸敷一起上才行,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謀害親夫啊不行回頭得跟她多要1000大洋。
段宏彬趁著陳法羅吃疼的功夫迅速掙脫了他的懷抱,臉紅紅的又撲過去摟住了邊上段宏業的脖子,嚷道:
「大哥!你沒事吧?宏彬想死你了!」
段宏業哈哈大笑眼中卻帶著淚花輕輕拍著段宏彬的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大哥沒事,全靠陳法羅幫忙,大哥也想你啊!」
段府二門內段宏業兄妹情深的戲碼搞的邊上的陳法羅很有點吃味,下面陳小弟不甘心的嘶吼:
「有沒有搞錯?爺才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