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1924 北京之春 第二十九章 拯救大舅哥!
    陳法羅心道,妥了,施可兒一准就是段二小姐,段祺瑞的大小姐段宏淑是第一個太太吳氏所生,後來嫁給了李鴻章的孫子,已經早逝,段二小姐段宏彬其實是段祺瑞第二任太太張珮蘅生的大女兒,但是因為前面有個同父異母的段宏淑,所以一般稱段二小姐,段二小姐幾年前去美國留學,算起來現在正好畢業。

    「段宏彬,宏彬……施可兒……」陳法羅喃喃自語,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施可兒是段宏彬的英文名字sequoia[si-kw#596;i#601;]的化音而來,而sequoia的本意是紅杉,紅杉則是宏彬的諧體變音字……「原來如此,施可兒!沒錯了,我萬里迢迢找的就是你們段二小姐段宏彬,請幫忙通報一下!就說段宏彬小姐的賓夕法尼亞大學同學陳法羅求見!」說著陳法羅不露痕跡的又塞了塊大洋過去!

    「那好吧……別亂闖,呆這等會,等我進去通報!」門房見陳法羅說的煞有其事,又看在大洋的份上,心想如果是小姐的同學可不好輕易得罪,便答應進去通報。

    門房進去通報,陳法羅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口等候,半天也沒見人出來,無聊之下點了支煙吞雲吐霧,等煙抽完還沒動靜,陳法羅的肚子咕咕叫著倒有點餓了,左右打量了下,見胡同過去不遠有個餛飩攤,時近正午,胡同裡幾乎沒什麼行人,餛飩攤的板凳條桌前到有幾個過路人似乎在吃著,餛飩攤的對面蹲著個賣干棗的小販,這會也沒人光顧,一個人帶著個破帽子縮在牆角貌似在打盹。

    陳法羅打算先去吃碗餛飩墊吧墊吧肚子,剛走過去卻見胡同口拐進來一輛黑色的小汽車,橫衝直撞速度很快,餛飩攤的桌椅板凳略放靠外了點大概擋了三分之一的胡同寬度,要說擱平時這車也能過的得去,可這會兒對面不是還有個賣干棗的小販嗎,小販放干棗的柳條筐是那種長條型的,有點像個兩頭翹起的元寶,順著放不佔多大地方,橫過來每個可就足有一米多長了。

    也不知怎的車過來的這會兒這小販的兩個柳條筐可就不丁不八站成了二字鉗陽馬,這汽車可就怎麼也過去不了,要是輛馬車估計車輪直接帶著過去撞翻了柳條筐拉倒,這小汽車的司機看起來還是有所克制,不知道是怕撞了人還是怕刮花了車身上的漆。

    只聽「吱……」的一聲刺耳尖叫,小汽車猛得剎停在餛飩攤前,一個穿著西裝的油頭粉面的時髦男子暴怒的打開車門跳了出來,上去就是一腳把擺成二字鉗陽馬的柳條筐踹了底翻,大紅干棗滿地亂竄,嘴裡還罵罵咧咧:

    「瞎了你的狗眼,這地兒是你亂擺攤的地方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一邊又叉著髂腰肌抬頭左右看了看亂喊,「警察呢?警察呢?都他媽的死哪去了?這胡同也是能讓小販亂擺攤的地方麼?」沒等牆根的小販連哭帶喊著從地上拾掇起棗子來,西裝男又繞到車那邊的餛飩攤上抬腳就要踹,餛飩攤老闆用身體緊緊護住攤子不讓踹翻,身上卻挨了好幾下子。

    西裝男正張牙舞爪的要繼續踹桌椅板凳,卻突然來了個定格站著不動,兩個剛才似乎受驚靠牆站著的食客此刻已迅速貼上了西裝男的身邊,緊緊的抓住了他的雙臂。

    陳法羅神不知鬼不覺的已經移動到了餛飩攤附近貼牆而立,就在剛才他琢磨著要去吃碗餛飩的時候突然閃過一絲警覺,原因是從坐著祥子拉的車進胡同口,一直到現在,這個餛飩攤上來來去去也有七八個食客,可其中有兩個食客就一直坐在攤檔上沒有離開。

    這點時間哪怕是三碗餛飩也早夠吃三遍了,不但如此,當小汽車鳴著喇叭從雞爪胡同拐過來的時候,其他的幾個食客都不自覺的站起來靠牆或者乾脆結賬走人,這兩個食客反而悄無聲息的用腿把身邊的長凳往胡同中心挪動了一下,而原本蹲在對面牆角像是打著旽的小販也不慌不忙的藉著打哈欠伸懶腰的機會,像是不經意一樣用腿把自己的兩個柳條筐從順平狀態弄出二字鉗陽馬,胡同口瞬時變窄,分明是有備而來。

    要說陳法羅完全可以袖手旁觀靜觀其變,但這輛小汽車分明是奔胡同裡的5號段府而來,要麼是段府裡的人回家,要麼是段府的客人來訪,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對陳法羅這個萬里迢迢來追女友的施可兒便宜男友來說,都沒有袖手旁觀的理由。所以在小汽車剛拐進胡同還沒剎車,陳法羅已經一搖三擺的走著小開步提著皮箱奔向了餛飩攤,嘴裡還不合時宜的吼了一句,「老闆!來兩碗餛飩墊吧墊吧」。

    車一停穩的功夫,陳法羅已經毫不起眼的溜過去成為看上去受驚而貼牆站著的餛飩攤食客中的一員,在西裝男暴踹小販柳條筐的時候,陳法羅已經完成了對餛飩攤這邊一眾人等的快速掃瞄分析,那幾個貼牆而站的吃餛飩吃到一半的食客老弱一堆戰戰兢兢很明顯是屬於路人甲路人乙這樣的群眾演員,可以忽略不計,事實上在陳法羅的示意下有幾個已經蹭著牆邊慢慢離開。

    而那兩個一直坐著不走且剛才在板凳上做手腳的傢伙一看就不是善茬,年齡大概在30出頭點,個兒只是中等卻很精壯而且眼神陰冷狠辣,頭上帶個破皮帽子腰間鼓鼓囊囊,很明顯揣有傢伙,餛飩攤的老闆看上去一臉鬍子茬年歲約莫在50不到乾乾瘦瘦,眼神也相當銳利。

    嗯,老闆和這倆應該是一夥,對面那個小販也是,不過看小販身手一般,絕不如這邊兩個腰裡有傢伙的傢伙,以陳法羅的銳利眼光,這個乾瘦的餛飩攤老闆應該功夫最高而且是負責現場領頭指揮的的,兩個青壯漢子則是行動的主力,身手看起來也絕不簡單。

    陳法羅此刻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要同時對付三個來歷不明的高手還頗費思量,同時自己這個從賓夕法尼亞大學精裝追女仔追過來的紈褲子弟,要是還沒進門就在大門外成了擎天柱一個挑三個的話,這事還真有點超出計劃。

    陳某人此刻除手裡的皮箱兜裡的銀元鈔票之外一樣武器都沒有,這也給陳法羅提了個醒,趕明兒還得置辦點裝備。能用槍搞定的時候陳法羅絕不想用刀,能用刀搞定的時候陳法羅絕不想用拳頭,陳少爺的手金貴的很,主要是用來寫字、畫畫和把妞的,可不是用來打打殺殺的的,何況這裡還是段府的門口不遠,萬一讓施可兒撞見可真有點招搖。

    那倆個漢子一左一右鉗制住西裝男,其中一個拿著把短刀指著西裝男的脖子,另一個手裡居然是把雞腿擼子頂著西裝男的腰,拿刀的那個壓低聲音道,

    「別動!動就要你的命,老老實實跟我們走!」

    「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趕緊把我放了,大爺就當沒這回事,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西裝男掙不開被抓住的胳膊,便扯著嗓子大聲嚷!似乎混沒把眼前的刀子和手槍放在眼裡!倒有點光棍的模樣!

    「老子知道你是段大公子,老子還知道你是日本人的凡走狗!」拿槍的那個漢子低聲喝到!

    此時,原本裝出一副戰戰兢兢樣子張開雙臂護著餛飩湯鍋和爐子的乾瘦老頭轉過頭不經意使了個眼色,那漢子舉起手中的槍柄就往西裝男後腦砸了過去,沒想到剛才還大義凜然的西裝男掙扎中正好扭頭看見漢子舉起槍柄,居然直接嚇暈了過去人往後就倒,那兩個漢子見狀罵了聲「熊包!」便扶住西裝男的身體,各自收起了刀槍,準備把西裝男抬上小汽車後撤離。

    陳法羅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這廝從乾瘦老頭的身後風一樣的掠過直撲過去,一邊高聲嚷嚷:「打日本狗腿子算俺山東人一份,俺來幫你們開車門」,看上腳步踉蹌卻是不小心帶倒了餛飩爐子和上面的湯鍋,只見一大鍋餛飩湯和下邊的煤球爐直接一起往乾瘦老頭身上倒了下去,乾瘦老頭聽到背後的動靜迅捷的轉過身來,沒想到卻聽到陳法羅這麼一嚷,再看到湯鍋和爐子直勾勾的就衝自己倒了下來。

    要說正常情況下旁人遇到這種情況身手差勁的直接嚇呆動彈不得,身手敏捷的則直接跳開躲過,這老頭呢,一來身手甚是了得,二來身後就是他抬著人準備撤的弟兄躲不得,三來估計這廝扮演餛飩攤主不是一回兩回了,甚至這廝的正當職業沒準就是賣餛飩的,總之見吃飯傢伙什倒下來,乾瘦老頭這廝既沒發呆也沒躲開,而是直接用雙手去扶那個湯鍋。

    這也是職業本能在作怪,加上陳法羅這一嗓子山東口音的瞎咋呼放鬆了他的戒心,老頭的選擇直接導致了他們這次行動的功敗垂成。

    說時遲那時快,陳法羅趁老頭被湯鍋牽制的這一瞬間,身體風一樣的掠過去,抬起手像是手忙腳亂要去幫忙開車門卻又失去了平衡的樣子,不小心在後邊抬人這漢子的脖頸上一帶,腳下這麼一打岔,後面那人一個踉蹌,本來抬著人就重,後腦勺被陳法羅一帶腳下又絆蒜於是就身體狠狠的前衝向前,而前面抬人那廝正好轉過頭來看是怎麼回事,結果陳法羅跌過去的同時又伸手又勾住前面那人的腦袋往後一合:

    「匡!吧唧!撲通!稀里嘩啦!」好像開了個水陸道場,倆抬人的漢子腦門撞鼻樑血肉橫飛直接暈了過去,只是眨眼的功夫,等乾瘦老頭冒著燙傷的危險扶正了湯鍋和爐子轉過身來,陳某人很騷包的斜靠在車門上衝著自己淫笑,腳下兩個漢子臉上血肉模糊不省人事,西裝男則被掉在地上造成震盪摔醒過來,靠著汽車坐在地上摸著腦袋發愣。

    乾瘦老頭見陳法羅手裡花哨的轉著撿來的雞牌擼子卻一臉淫笑的看著自己,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拜眼前這個青年所賜,居然立刻壯士斷腕,蹭的一下竄上一張靠在胡同牆邊的桌子往上一縱扒住了牆頭嗖的一聲一個跟頭翻過了高牆消失不見,陳法羅一聲冷笑並不追擊,轉身過來發現之前的那個賣干棗的小販也早已不見人影。

    此時胡同口警察吹著哨子提溜著警棍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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