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陳法羅趁著夜色上下前後繞了個圈,在瑪格麗特公主號的三等艙二等艙來回上下折騰了幾次,白西裝反過來立起領子就變成了黑色的中山裝,甚至期間還偷偷溜到賭場的門口悄悄打探了一下,依然沒有看到美女領班的身影,斯崔特就像從來未曾出現過一樣,只有手中的粉色籌碼和那張勾畫著她頭像的杯墊證明她確實存在過,確信自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沒有人在跟蹤著自己。
陳法羅帶著一絲悵然的心情溜回了自己在頭等艙的房間,進門前他悄無聲息的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一下,屋內沒有聲音,門的上方左側他離開前夾上去的那半根頭髮還在原位紋絲不動,撒在門把手內側上的薄薄一層煙灰上也沒有痕跡,看來頭等艙的服務和管理相當不錯,「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那裡就宣告了一個完全私有空間存在。
陳法羅悄無聲息的打開門閃身入房,這個頭等艙的單人間在登船入住後就被他做了一些技術處理,比如門的鉸鏈被滴過從輪機房弄來的機油,門把手和門鎖裡被灑進去鉛筆芯磨出來的石墨粉,從而確保晚上開門不會發出任何聲響,窗簾後被加掛了一張毛毯以確保無人可從窗外窺視房內,雖然從門口的痕跡可以確認沒有人進來過,不過陳法羅每晚回來後依然再檢查一下舷窗,一切正常。
陳法羅回到門前一步半的位置,在離地15公分的地方拉上一根幾乎透明的絲線佈防,一端繫在門後板壁的釘子上,一端繫在窗前的桌腿上,在靠近桌腿的那一段掛著一個小小的鈴鐺。這是瑪格麗特公主號紀念品室花2毛5買來的正宗英國鈴鐺,上面印著豪華郵輪的船標,半夜要是真搖起來那個聲音相當的清脆悠揚。
在絲線和門之間,陳法羅隨手放上了暖壺,這個就像軍隊宿營時候布的明暗崗哨,明哨是用來打消敵人的疑慮,暗哨是用來在敵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報警。 一般如果有非法入侵者,必然會小心留意門口是否有警戒佈置,如果找不到,敵人只會認為是藏的太隱蔽,所以會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更仔細的尋找,就像部隊如果夜晚宿了營,來夜襲的敵人如果找不到晚上執勤的崗哨來實行摸哨,第一反應就是有埋伏,中計了,趕緊撤!第二反應是布的暗哨,必須找出來。
這裡暖壺就是明哨,絲線就是暗哨,非法闖入者進來後小心翼翼,看到放著做報警用的暖壺往往就會鬆了一口氣。拿掉暖壺後之後往往得意洋洋下就撞上絲線扯響了鈴鐺。
陳法羅這麼佈置只是一種本能的習慣,以他的警覺程度即使沒有任何外加的警戒措施,只要是有人潛入他周圍三到五米的範圍,他都能警覺,哪怕是在睡夢中也是如此。
此刻他進到裡邊的洗手間,打開燈,準備卸妝,盥洗鏡裡的男人看上去雖然有些疲憊,仍不失斯文帥氣,被進口發蠟馴服著服帖向後梳的髮型是時下最流行的小開型,眉毛是被特別的梳成向前豎起後微微上翹,這樣從正面看就比原來的斜飛入鬢的英雄眉要顯得纖弱秀氣很多,玳瑁邊的平光眼鏡則在增加了一絲斯文之外最大程度的掩飾了原來眉目間的那份英氣。
此外特意用粉底加眼影勾勒出來的隱隱約約的眼袋,則使得面部形象在斯文秀氣之外增添了一份酒色過度腎虛的虛浮。用粉底加眼影修飾過的鼻翼使得鼻樑看上去比實際的略高略窄,平添了一絲陰柔或者說是娘!陳法羅咧開嘴,從上下兩排牙齒上各摘下一幅小巧玲瓏的精緻牙套,砸吧下嘴,整個下巴和嘴部的外形頓時像變了個樣,哼著小曲清洗完牙套後收好,陳法羅開始了冷水淋浴!
15分鐘後,浴簾拉開,熱氣騰騰的浴室裡裹著毛巾的好孩子陳法羅哼著小曲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