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還在說笑著,沁兒的眼神是那般的無害,可是這一刻輕展軒只能唯持著欲要為如沁穿衣的姿勢一動也動不了了,如沁點了他的穴道。
「軒,怎麼樣?這個點穴功我可是記得最清楚不過呢。」倘若白錦臣真敢再來犯她,她就讓他如此這般的姿勢出糗,只要那傢伙是晚上來,黑燈瞎火中她自有辦法應付他。
奮力的要眨眼睛,輕展軒還是不同意。
「軒,你不是說已派人混進這相府了嗎?只要有事我找他就好了。」反正她是鐵了心的打定了主意不離開,她要為他分憂,要找到那些背地裡陷害無邪的人,否則她就是不甘心。
她這般說多少還讓他放心些,幸虧他早就安插了暗影進來,而且還是相府裡最不惹人注目的位置,再閃閃眼,他要麻煩她為他解了穴道,否則不能說不能動可真是難過,他發誓以後再為別人點穴一定要先想後做,千萬別委屈了好人,就比如此刻的他,委屈極了。
「那你要答應我繼續留下來。」不理會他的拚命眨眼睛,他先同意了再說。
又是拚命的閃眼睛,這一個夜裡閃眼睛的次數比他一輩子閃得都多。
她盯著他看,這麼深的夜,好黑呢,如果不是兩個人一直在黑暗中閒聊了許久,如果不是她早已習慣了這暗黑,想要看到他眨眼睛還真是麻煩,不過也要感謝院子裡的那盞燈籠,此時正被風吹好巧不巧的將一抹微光直直的射進了屋子裡,否則她是沒有辦法的看到他的表情的。
燦爛的一笑,伸手正要解穴,她才發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她不會解穴。
「軒……對……不……起,我……我不會解穴。」支吾了半天,終於說完整了,她也急了,倘若這個時候小月進來了怎麼辦?
輕展軒徹底被她打敗,這一回他索性閉上了眼睛來抗議她的不經意的使壞。
罷了,還是他自己努力的運功來衝破這穴道吧。
她從他的手上拿過衣衫,再迅速的穿起來,然後穿妥了鞋子圍著他轉了一圈,有些悔了,不過是一時的玩笑而已,竟不想真的就點了他的穴道,「軒,我要怎麼幫你。」她拉住他動也不能動的手臂追問,雖然知道他無法回答她,可是她真的急了,真怕白錦臣去而復返,那麼她豈不是慘了。
輕展軒再一次的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如沁,此時的他真是哭笑不得,繼續運功使力,幸虧這不是他第一次中了她的點穴功,所以衝出穴道也自有他的招法和心得,只差一點點就可以衝開了,他可不是吃素的。
卻不想,就在他以為要大功告成之際,院子裡又傳來了腳步聲,這一回卻是比上一回還急切,上一回是偷偷的潛入,可是這一回卻是明目張膽的快步而來,是白錦臣,除了他沒有人敢這般張狂的要進入如沁的臥房。
輕展軒頓時漲紅了臉,此時他已沒辦法躲了,就算有心要再次飛上橫樑上也是動不了,努力的要衝破穴道,卻還差那麼一點點,心裡哀叫,其實他不是怕白錦臣,而是擔心自己這般不能動不但保護不了如沁,更會為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只要白錦臣見到了他,如沁恢復記憶的消息就再也瞞不住了,那麼他所有的計劃都將被打亂,而如沁也將被置在更危險的境地之內。
這一回,如沁也清楚的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就快要到門前了,輕展軒的穴道再不解,只怕……
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的半瞇著眼睛,然後手指對準了她剛剛點穴的位置送過去,奮力的一戮,奇跡般的輕展軒只覺身子立刻就鬆了下來,來不及再想其它,身形一縱,又如先前一般的躲到了橫樑上,就在他兩腳剛剛落穩的那一刻,門開了,一道黑影已走了進來。
這一夜她的臥房真的很熱鬧。
呼吸還在急促,因為她剛剛還在床下,所以只得在輕展軒飛上橫樑的那一刻和衣倒在床上,原以為白錦臣不會回來,可是此刻她才知道她錯了,看來白錦臣的警惕性已經來了。
門在他的身後輕輕闔上,像是擔心吵醒了她一般,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緩緩向她的床前移近,如沁終於調勻了呼吸,努力的讓自己的心平穩了。
白錦臣本來是離開了的,可是他衝回自己的房間之後,看到小月那氣鼓鼓的模樣心裡便不舒坦了,於是悄悄在門縫裡只看了一眼小月就退了出來,心情慢慢平復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如沁房間裡的門在他進去的時候他明明是關嚴的,可是為何會突然間打開了呢,還有到了此刻他才想起從她身上飄來的那淡淡的像是草藥的味道,那味道讓他起了疑心,難道如沁已恢復了記憶?難道她在背著他與什麼人約會嗎?
這一想他立刻就重新向著如沁的住處回奔而來,所有的好奇心都壓下了理智,這是他的家,他怕什麼,他只是要查清一些事情而已。
一步一步的向床前挪去,他先前懷疑的那道藥香依然還清晰的飄蕩在空氣中,讓他的心裡更加的篤定,如沁一定是做過了什麼,否則小月今天根本沒有向他報告過她今天吃了什麼藥呀?
當距離如沁越來越近的時候,她身上的那抹藥香也越來越清晰,站在床前,她似乎睡得正酣,院子裡的燈籠為她的臉氳染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那般嬌美那般惹人垂涎,雖然那燈籠的微光只是一閃而過,卻足以挑起他身體裡那些最原始的因子,原本早已散去的渴望突然在這一刻又恢復回來。
白錦臣繼續俯身,他想要偷香一回,與她相處了這般久卻半點便宜也沒有佔到,虧他還是一個正正常常的大男人呢。
白錦臣的氣息送到了如沁的臉上,讓她忍不住的就有些噁心,如若不知道白錦臣的惡劣他就是美好的,可是知道了他的卑鄙,他就怎麼也無法在她的心頭悄佇了。
聽著他的呼吸聲越來越近,她努力的讓自己消除緊張,剛剛在點了輕展軒的穴道之前她就想好了要怎麼對待倘若要唐突她的白錦臣了,卻不想此刻他就送上了門,讓她怎麼也不想錯過這樣一個機會,她要小小的整治他一次,讓她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繼續裝作熟睡的樣子,然後她輕輕的動了一下,彷彿在做夢一般的翻轉著身子,手臂也是自自然然的就抬了起來,於是,她的手臂就觸到了白錦臣。
「啊……」那一觸讓她故意的一聲低叫,然後彷彿是下意識的動作一樣,手指迅速的就點了白錦臣的穴道,口中隨之而大叫,「來人呀,有刺客。」
喊罷,絲毫也不理會白錦臣就直奔門前而去,輕展軒不由得笑開了,卻也明白了如沁的用意,只想為她善後,他立刻又再一次的從橫樑上飛落而下,白錦臣剛好背對著他的方向,所以白錦臣什麼也看不到。
輕展軒追身至門外,迅速的在如沁的耳邊道,「小廚房的劉廚子是我派進來的暗影,有什麼事他自為暗中保護你協助你,我走了。」他再也留不得了,因為如沁的一聲喊已把整個相府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飛身一縱,輕展軒的身影立刻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夫人,發生什麼事了?」一個家丁衝到她的住處看著她衣衫單薄的站在冷夜裡立刻問道,這可是四公子的貴客呀,聽說還是四公子從前的小情人,所以他們誰也不敢怠慢了。
「有……有……」如沁彷彿嚇得說不出來話一般的打結了。
「有什麼?」家丁迷糊的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有……刺客。」她終於吐字清晰的完成了她的任務,剩下的就留給別人去善後了。
心裡在偷笑,這一回只怕白錦臣一時之間再也不敢進她的臥房了吧。
嘿嘿,可是她裝聾作啞,就一口咬定她以為他是刺客。
院子門前的人越來越多,齊刷刷的衝了進來,就連小月也衣著整齊的趕來了,「夫人,你怎麼了?」
如沁裝作還在受著驚嚇般的說道,「屋子裡,有……有刺客。」
小月彷彿體貼的遞出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夫人別怕,這麼多人,一准就抓到那刺客的,相信他也跑不掉。」
心裡樂開了懷,他當然跑不掉了,他被她給點了穴道。
可是面上她努力的粗喘著氣讓自己完全的處在一種緊張的狀態之中。
她的房門被家丁打開了,家丁衝了進去,立刻房間裡就燭光閃爍,熱鬧非凡。
「四公子,怎麼是你?」如沁聽到家丁的一聲低叫,那聲音是那般的詫異與好奇。
當那『四公子』三個字飄到院子裡來的時候,如沁看到了小月面上的擰眉,隨即是小月蹬蹬蹬的向著她的臥房跑去。
這一夜,真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