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來,衣衫飄起時寒冷也隨之襲來,如沁這才感覺到了冷意。
抬首仰望天穹,一彎弦月掛在天邊,星星閃爍在它的週遭,此刻的天空彷彿也掛滿了笑意。
如沁忍住心底的笑,抬步向臥房走去,真冷,可是小月絕對不會想到拿衣衫給她,此刻的她一定是橫眉冷對屋子裡的白錦臣。
「啊。」一聲驚叫大聲的從內室傳出,小月的反應果然到了。
如沁已跨過門檻,幾個家丁正從內室裡轉出來,那麼亮的燭火讓他們早就知道是四公子了,所以他們要趕緊逃,逃得越遠越好,否則親眼看到了四公子的糗事以及出糗的模樣,保不齊四公子能動了的時候會找他們麻煩,甚至將他們轟出相府。
「小月,怎麼了?」如沁抖著身子,真怕自己染了風寒,急忙就向一旁的衣櫃奔去,小月不照顧她沒關係,她自己可要照顧好她自己,總要為寶寶著想的。一件大衣披在了身上,那暖意頓時聚攏而來,真暖呀。
「夫……夫人,果然是……是四公子。」小月聽到如沁近在身邊的聲音,便無法忽視如沁的存在。
「怎麼會,你一定是認錯人了。」如沁漫不經心的向著白錦臣走去,一邊走一邊繼續說道,「我睡得正香,突然間一個翻身就碰到了這個人的手臂,半夜三更的出現在我的臥房,又是個男人,那不是刺客是誰。」說罷正正好好的就走到了白錦臣的面前。抬首時如沁正對上白錦臣一臉的不自在與尷尬,「啊……」一聲低叫,如沁淋漓盡致的演完了她的戲,「都出去,都出去。」
白錦臣漲紅的臉色讓她忍俊不禁,卻只能忍著,說什麼也不能笑出來,還要裝作在為他善後的模樣,「小月,你留下,其它人都出去。」
「是。」小月又哀怨的瞟了一眼白錦臣,想她在房間裡獨守空房,這男人居然跑到這裡來了,真是吃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真是太……
門匡啷一聲關上,飽含著的是小月的怨氣。
如沁也不理她,繼續向白錦臣道,「錦臣,你怎麼來了,為什麼這麼晚,為什麼來了也不點了蠟燭,黑燈瞎火的讓我以為……」她頓了頓,知他無法回答又繼續道,「錦臣,我不知道我怎麼一點,你就不動了,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難道我從前學過點穴功嗎?可是我的記憶還沒有全部恢復,只是會出現一些你從前描述給我的一些事情的點點畫面,我要怎麼才能幫你?」她繼續圍著白錦臣轉了一圈,一臉無害的表情努力的告訴白錦臣,她什麼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點了他的穴道。
「死人,就該讓他這樣一動不動的呆上一夜,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小月的真面目終於忍不住的表露了出來。
「小月,錦臣怎麼了?他哪裡得罪你了?或許他來只是想告訴我什麼特別的消息也說不定呢。」曬笑著當著白錦臣的面為他開脫,小月卻越聽越氣了,小月當然知道白錦臣的色心了,可是如沁的話讓她只得吐了吐舌,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夫人說得極是,趕緊想個辦法把四公子的穴道解了吧。」
「嗯,你出去向管家說一說,趕緊找個能解穴道的進來。」
「是。」小月立刻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她自己早已委身於白錦臣,就算白錦臣再不好也是她一輩子的男人,開了一條門縫擠出身去,門外,是家丁和護衛們站了黑壓壓的一片,看來這事怎麼瞞也瞞不住了,一抬首,就看到了白相爺,居然連他也驚動了,小月急忙迎上前去,「老爺,四公子他……」
「怎麼了?」
「被夫人不小心點了穴道,所以要趕緊找人解了他的穴道。」其實這會瞞也瞞不住了,估計相府裡除了那些還在睡覺的人其它的人都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就是四公子夜闖他從前未婚妻的臥房,結果……,不過誰也不敢多言。
相爺冷面搖頭,顯然對這個ど兒有些失望了,一揮手,「承武,快去解了他的穴道,免得給我丟人現眼。」說罷,一拂袖轉身就離去了。
承武領命,立刻隨著小月走進了如沁的內室,向如沁了恭敬的施了禮,這才走到白錦臣的身前,眉頭一皺,「夫人這點穴手法似乎不像是我無相境內所傳,倒是……」
如沁一驚,這人武功必是極其高深,連她跟誰學的點穴都猜的八九不離十,那是歐陽永君教她的,這是東齊的點穴手法,不過她當然不能說也不能承認,「如沁只是下意識間的所為,如沁也不記得是怎麼學會這點穴功的了。」
「承武,快為公子解了穴道吧,夫人她失憶了,所以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小月在一旁急急催道,她已經對如沁信已為真了,或者這樣子教訓一次公子也好,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花心了,更有,說不定公子或許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夫人起了嫌隙呢,這樣子不是對她更有力了嗎?
思及此,小月的一張小臉上已寫滿了輕鬆與笑意。
承武伸出手指一送,立刻就為白錦臣解了穴道。
白錦臣原本彎向著床上的身子立刻就直了起來,他的面上都是尷尬,「如沁,我……」剛剛如沁所言他全部都聽得一清二楚,此刻的他當真是羞愧萬分,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一夜他虧大了。腦子裡一直轉著想要找個恰當的理由來解釋,可是想了半天就只想到了輕展軒,於是他急忙說道,「如沁,我聽說輕展軒已來到了京城,他要再次帶走你,而且,今晚上我出來巡查看到一個黑影進了你的院子裡,所以不放心就跟了進來,卻不想被你當成了……」他直接省略了下面的話,丟臉丟到家了,不過他也算聰明,這些話總算擋過去他的糗事了吧。
「不必理他,就算他到了京城,他也不敢輕易來見我的。」如沁說著又煞有介事的摘下頭上的簪子在白錦臣的面前晃了晃。
白錦臣想到了驛站前如沁曾經奮力的幫他抵擋輕展軒,這一刻居然一丁點的懷疑都沒有了,相反的倒是感激。不過輕展軒還活著的事實卻是他的心病,他還是不得不防,真怕如沁恢復了記憶呀,「沁兒,你理解我的苦心就好。才四更天,折騰這麼久,你身子又重,趕緊睡下吧,千萬別染了風寒。」體貼的勸著,也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不過對於如沁身上的那股子藥香他還是有所懷疑,卻不敢再妄作分析,一切都先問過小月再說。
「嗯,那公子也先去歇息吧。」她也算給足了他面子,這一回小小的整治了他一下,自己以後也便安全些了。
白錦臣提步向門外走去,經過小月時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跟出來,關於如沁身上藥香的味道,他要查清楚了。
一個微小的眼神,如沁並沒有看到白錦臣的眼神,但是她看到了小月的反應,極輕微的甚至如果不是她一直在關注著小月她根本就發現不了小月那微微點頭的動作。
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定還有什麼秘密,望著門前幾人魚貫而出,她的心裡已開始警覺了。
小月出門後直拉就帶嚴了房門,如沁皺著眉頭回想剛剛所有發生的一切,卻怎麼也猜不出白錦臣的意圖,但是直覺他必是在猜疑著什麼。
許多事,不得不防,猛然想起輕展軒臨離開時說起的那個暗影,是在廚房當差的劉廚子,明日她便找一個機會去小廚房裡見見他,如此以後即使在輕展軒無法前來的時候,這相府裡也有個人照應她了。
淡淡一笑,合衣而眠,這剩下的夜她睡得比哪一夜都酣香,而且笑容始終不離臉上。
白錦臣的住處。
「小月……」他輕輕叫,知道小月在使性子了,其實他不過是利用她罷了,一個丫頭就使性子給他,待把如沁收服了,他一腳就把這丫頭踢開,這相府裡除了父親母親誰也別想站到他的頭頂上給他臉色看,當然,如沁是除外的。
「公子,小月明明在這裡,你卻……」小月嘟著嘴,一臉嗔怪,心裡氣著,真想揮過去一巴掌,打醒這個花心的男人。
白錦臣手臂一攬,立刻就攬住了小月的纖腰,人在小月的身後輕蹭著她的發,柔聲道,「小心肝,那女人大肚子了,你也吃醋嗎?我不過是利用她罷了。」
「真的?」小月『撲哧』一笑,白錦臣說得也有道理。
「嗯。」白錦臣說罷,身形一移一帶,小月就躺在了他的懷裡,再疾急幾步,一對狗男女立刻就鑽進了床帳之中,唇輕輕落下,彷彿無限憐惜一般,可是他心裡想像著的卻是如沁的櫻唇,他身邊的女人除了如沁都是乖乖的自己爬上他的床,那女人,他一定要弄到手。不過眼下要先馴服了懷裡的小月,明天他要追查的事才有辦法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