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王妃【完結】 第5卷 約定
    冬日雖冷,可是小小的帳篷裡卻是溫暖如春,然而如沁的心卻感覺不到半分的暖意,輕展軒的微笑就在眼前,紙與筆與墨更在眼前,他的語氣是揶揄的,他還是不信任她,雖然一切都是自己的故意而為之,可是心卻依然還是有些傷有些痛。矛盾著的,想要婉柔得到皓兒,卻也私心的想要讓他相信她。

    可是世間的事總是這般的難以兩全,魚與熊掌為何總是不能兼得。

    拾起筆,握在指中時,婉柔的藥方明明就在自己的心中,卻不知要如何落筆,軟軟的筆尖輕落的剎那,如沁心思一轉,眸眼輕輕一瞟,一瞬間為何在這一刻她看到了輕展軒眸中的一抹期待,剎那間又是心思百轉,難道是她誤會了他嗎?

    輕展軒但笑間微微點了點頭,「沁兒,寫吧,把你認為對的藥方寫出來便是。」

    他的話讓她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請她寫著先前開給婉柔的那一付正確的藥方,寫了,也便解了她的嫌疑還了她的清白,可是所有的努力也便要付之東流了。可是不寫,就只能任由他繼續懷疑她。

    如沁猶疑了,努力了這般的久,終於達到了婉柔所要的目的,寫了正確的那便是終止她先前所有的付出,可是寫成錯誤的那又是對待自己的一個錯誤的否定。

    筆尖就在手指中微顫,寫下去的字總是帶著了那麼一抹心慌,直到快要寫到那一個請婉柔篡改的字時,如沁才慢慢的穩住心神,流暢間下意識的依然還是寫下了那錯誤的草藥的名字。接下來的字是如何寫完的她甚至都沒有感覺了,只是潦草的點下了最後一筆,然後落筆默默的望著身邊的侍女拿起了她寫好的藥方。

    墨字還沒有干,侍女吹了又吹,這才遞向了輕展軒,「請王爺過目。」

    心裡一個緊張了得,她終於還是放棄了他給她的最後一個機會,淡淡的笑,她不怪他,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自願。

    早先的淚意乾涸在眼角面頰上,讓她不自在的再一次的低下了頭。

    「阿軒,還要吃藥嗎?柔兒真不想再吃了。」帶著憔悴,婉柔柔聲細語的打斷了輕展軒看向那付藥方的視線,他抬頭看向婉柔,憐惜的說道,「柔兒,你這身子,不吃藥,身子只會更弱了,不管怎麼樣也要保重自己,怎麼也要見到……」不經意的說到這裡,輕展軒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溜了口,竟是差一點又提起了皓兒,說了也是徒惹婉柔的傷心罷了。

    婉柔清柔一笑,她的笑容讓人想起天空中輕輕飄舞的雪花,彷彿她的生命也隨時有可能飄靈一樣,「阿軒,不管婉柔在哪裡,阿軒你都會照顧皓兒的,是嗎?」

    如沁的心擰著勁的疼呀,真想大聲吼一吼,她的無邪呢,輕展軒也要照顧無邪的呀,無邪也是他嫡嫡親的兒子呢,而她甚至更可憐,婉柔至少還知道皓兒的模樣,可是她連無邪的面還沒有見過呢。

    輕展軒將那一張才剛剛拿到手還沒有看完的藥方放到了桌子上,手指落在茶桌上不住的畫著一圈又一圈的圓弧,一邊向婉柔點頭示意他會的,一邊向身後的侍女道,「婉柔累了,扶她去休息吧。」說罷又是拿起如沁寫過的藥方,從上到下一個字一個字的再一次的看了起來。

    不懂他為何看得這般仔細,就彷彿他也懂了那藥方中的草藥一樣,如沁心裡惦記著要知道婉柔與甄陶下一步的行動到底是什麼時間,於是就趁著輕展軒全神貫注在那張藥方上時,她輕輕的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響聲,悄悄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向著屏風後的床前走去,那裡正斜躺著婉柔。

    沒有出聲,如沁只是抓住了婉柔的手,張口時只作了兩個字口型:時間。

    婉柔的手便在她的手心裡快速的寫下了兩個字:出門。隨即又是三個字:剛回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沁一直沒有甄陶的消息,她一直以為是因為他傷了所以才沒有時間來看來,卻不想原來是他被輕展軒派了出去,好在已經回來了,這便讓她心安了。

    「妹妹,還是吃些藥吧,這樣才能慢慢見好。軍中大夫開的藥也是一樣的。」她軟言細語的說完,彷彿之前她們之前什麼嫌隙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屏風就在這時忽地拉了開來,輕展軒一閃而入,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如沁的身邊,讓她不自覺的就有些侷促了,彷彿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沁兒,柔兒需要靜養,你的面色也不好,這麼冷的天,就不必要經常出來了,過幾日,大軍就要班師了,便一起回京城吧。」他輕聲說著,語氣已溫柔了許多。但那一句柔兒需要靜養,如沁卻是懂得的,那是在逐客……

    「妹妹,如沁走了。」輕聲道別,她不想讓輕展軒看出什麼不對,不管他心裡猜測著的那藥方是不是她的故意她都不想再管了,一切只要達成了目的便好。她轉身走出屏風外,才發現帳篷裡早先還在的侍女竟是退了出去,此時空空如也的只徒留茶桌上的清茶泛著淡淡的熱汽飄散在大帳中。

    不甚在意的走到門邊,一陣風至,是他濃濃的男人氣息包裹住了她,低而清晰的聲音送到她的耳邊,「沁兒,你有事瞞著我?」他呵出的氣癢癢酥酥的讓她恍如在夢中一樣,似乎這是他與她一起的大帳。

    可是門外適時走過的巡邏的腳步聲卻驚醒了她,「王爺,如沁走了。」

    沒有再說什麼,甚至也沒有回應,但是她知道輕展軒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卻也只是猜測而已,她不說,婉柔不說,甄陶也不說,她不信輕展軒有辦法查出來他們三個人之間的秘密。

    不想等,她只想讓一切速戰速決,再也不想受著這種被委屈的煎熬了。

    只要甄陶來了,她詐死的那一天,便也是她使命完結的那一天。

    甄陶只是才回來,一時之間無法分身而來而已,只是他還在大營裡,那便好了。

    踱步在一片殘雪中,當如沁重新又回到清冷的大帳中時,她心中不免苦笑,明明這是輕展軒的大帳,可是此時他卻不再回來,反而變成了只獨屬於她的大帳一樣。

    捱過了那餘下的白天,到了天黑時,如沁便開始實施了自己的決定,她躺倒在床上,低聲的向著門外呼叫著,「來人呀,來人呀。」

    門外,隔著門簾子立時就有人回應了,「王妃,怎麼了?」

    「我身子不舒服,叫……甄陶來回話吧。」從前她與甄陶走得近,所以叫上甄陶這也沒什麼不對吧。

    「這……」門外的聲音有些猶疑了。

    「哎喲……」如沁又是一聲低叫,端的是一心想讓那兵士去叫來甄陶。她明著叫甄陶來,這樣才能讓事情的進展更快更穩。

    「哦,王妃等一等,我這便去叫。」守門的護衛中其中一人果然踏著雪咯吱咯吱的就跑開了。

    終於達到了她的目的,可是她的心卻不安穩了。

    漫長的等待中,當甄陶在門外低聲報稟時她的心悚然一驚,「甄陶,快進來吧。」

    抬首看著那簾幔,卻彷彿就要有一把尖刀紮在她的心口一樣,甄陶進來的時候她才發現他的風塵僕僕,「甄陶,請你去查二爺的下落,可有消息了。」她沉聲而問,讓聲音也清晰的送到大帳外。

    「回王妃,二爺至今也沒有消息。」甄陶已解她的心思,也大聲將聲音送到門外,人卻一步一步的向著如沁走來,再低聲道,「王妃,明日行動。」其實甄陶也急。

    她點點頭,一手又是遞給了他一粒藥丸,「再去查二爺的下落,明天再來向我稟報,我身上這病,除了二爺再無人能治了。」

    「王妃,不如我叫上隨軍的大夫吧。」

    「不必了。」她直接拒絕,隨即又是閃閃眼睛,小小聲的道,「婉柔的藥還是要按時給她吃了,否則她的身子只怕吃不消了,還有我的解藥,絕不能誤了時間,否則……」

    甄陶鄭重的點點頭,「王妃,請保重,二爺吉人自有天象,自會逢凶化吉的,甄陶就先告退了。」這一來一去都是想讓輕展軒知道的,讓他起了疑心才最好,可是呆得久了卻也不便,如沁再細細的想了一想似乎再也沒有什麼不妥的事要囑咐了,這才應了,「甄統領慢走,記住,一有二爺的消息就來告訴我。」

    匆匆來匆匆去,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切就已悄悄的敲定了。

    心情有些沉重,為著即將而暴發的風暴而暗息驚心,可是當甄陶進入大帳的時候,當她與甄陶迅速的交換了時間的時候,一切已無從改變。

    於是,心在期待中更多的卻是忐忑。

    夜至,這似乎是黎明前最後一個安靜的夜了,如沁褪去了一身衣衫,把身子藏在錦被之下,爐火中的溫暖悄悄的送了過來,她撫著小腹,迷迷糊糊的想著腹中的寶貝,心裡默默的祈禱,希望自己也希望寶貝隨著她平安無事。

    夜伴著夢而來,她輕輕翻著身子時,落在了夢中輕展軒的懷裡,身子安穩的靠過去,人也在下意識的輕輕低喃,「軒,你來了嗎?」

    「嗯,是我。」夢裡的她問了,夢裡的他也答了。

    「軒,你一直都相信我的,是嗎?」她開心的追問他,他來了,真好。

    「嗯。」夢裡的聲音就在耳邊輕應,真實而低醇。

    「軒,別走,陪著我,好嗎?」

    聽了她的話,她腰際上的手臂收得更緊更緊,也把她的身子緊緊的擁在他的懷裡,她笑了,笑在夢中,夢裡的一切,真好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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