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清,兩個多時辰了,屋子裡有沒有什麼動靜?」算計著時間最多再有半個時辰輕展軒身上的毒就會被逼出來了。
「沒有,屋子裡一直都是靜靜的。」芸清小小聲的回應著,生怕吵到了屋子裡的三個人。
「芸清,你與歐陽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有時間想起歐陽永君與芸清的出現彷彿從天而降一樣的救了他們一行四人。
「我與歐陽去東齊了,也是在東齊經常再次努力終於查到了歐陽的身世,他似乎應該是無相人,於是我與他就一路向無相而來,卻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了逍遙王的暗影們,歐陽與他們很是熟稔,也是從他們口中得知王爺來了這裡,於是就抄了山路直奔元村準備與王爺會合,卻不想昨夜裡走到半路就遠遠聽見了廝殺聲,於是我與便歐陽就向著你們的方向迎去,到了近前才知道竟然就是你們,也幸好去了,否則王爺只怕就真的……」
如沁笑一笑,「看來是王爺命不當絕,所以老天才派你們前來相救。」
正說話間,突然間屋頂上彷彿一個玻璃球在滾落一樣的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如沁頓時緊張了起來,「芸清,房頂上好像有人?」
芸清凝神細聽,卻又沒有腳步聲,就彷彿只是一顆珠子落在了房頂上似的,「應該是哪一家孩子調皮的將彈珠扔到房頂上了吧。」芸清放鬆了心情,「這麼晚了也不回家,這鄉下地方的孩子可真是調皮,他們的父母也不懂得教育。」
「是呀,天很黑了呢,都要三更天了。」
不對,當想起現在已經快要三更天的時候,如沁直覺不對了,這樣的黑天無論是城裡還是鄉下的人也早就睡了,「芸清,不好,快進屋。」
芸清也在剎那間反應過來事情似乎不對了,急忙就不出聲的推開房門,門開的時候如沁直覺有一股奇怪的氣體正飄溢在空氣中,床鋪上,輕展軒在中間,一前一個是歐陽永君和甄陶正在全神貫注的為他驅毒。
如沁仰頭向著房頂逡巡而去,一個小小的洞口中正有淡淡弱弱的煙氣飄進來,如果不是她瞧得仔細根本就看不見那些煙氣,況且屋子裡的三個男人也在無法分神,自然他們也不知道有毒氣下送進來。
急忙向懷裡掏了五粒藥丸,行走江湖難免會遇到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所以雖然她身上沒有什麼藥物,可是對付江湖中的這些她卻是備足了的,急忙就遞給了芸清四粒,「快,去給他們一一服下。」
「可是……」芸清擔心她的突然出現會讓三個人走火入魔。
「來不及了,快服下,否則再中了這侵魂靈,只怕歐陽和甄陶不止沒有辦法為王爺除毒,甚至連性命也不保了。」只要有命在這比什麼都重要。
「是。」芸清再不遲疑,飛身而起直奔床上的三人,手起藥落,眨眼的功夫就送進了他們三人的口中,三個人恍惚中微微一怔,隨即是三個人繼續驅毒,芸清喘口氣,這才將自己的那粒藥丸送到口中。
如沁指指頭頂,「在上面。」芸清會意,立刻衝出門外從迴廊直接向房頂而去。
當芸清站在黑暗中的房頂時,她卻傻了,十幾個人正在房頂上準備突襲,剛剛便是他們往房間裡吹了侵魂靈,也幸好讓他們沒有機會透過那個小洞望進去,否則被他們發現她與如沁到了而又有了解藥之後,只怕他們早已下手而不給他們服解藥的機會了。
事不宜遲,不管能不能以一敵十,她都要試一試了,只希望這是一群烏合之眾,希望自己能解燃眉之急,屋子裡的那三位實在經不起任何的擾亂了,能拖一刻是一刻,只要輕展軒的毒解了,那麼有歐陽永君和甄陶加入,她就不怕了。
黑暗中,她默默的看著那十幾個人,就在他們要動手行動的剎那,芸清急忙丟了一粒小石子到他們的身邊,「叮噹」一聲響,十幾個人立刻望向了她的方向,芸清也不作聲,她在努力的拖延時間。
「誰?」黑暗中一道肅殺的聲音送過來。
芸清依舊靜靜的站在房頂的一角,冷冷望著那些人,恨不得一下子就結果了他們的性命,可是她卻知道這麼悄無聲息就上得了房頂的人他們的輕功已是不弱,而武功……
再加上他們人多,那烏合之眾的想法早已散去,她在思索怎麼拖延他們的時間。
「誰?」黑暗中那人又繼續追問道。
「那人給了你們多少銀兩,我再加雙倍。」急中生智,她想起了如沁對待前面小鎮上那些人的方式,不管可行不可行她都要試試,至少也拖延了一點點時間。
「哈哈哈,原來是紅族的格格到了,久仰久仰,只要你不參與進來,我就保證你的安全。」大刺刺的宣佈著,他既知道芸清的身份,又不把芸清放在眼裡,顯然是不怕的了。
冷冷一笑,芸清「刷」的手臂一揮,她氣不過那人對待她的態度,立刻數十枚飛鏢送去,房頂上的人立刻分成了兩路,一路繼續挪動著房頂上的瓦,準備乘著屋子裡幾個人中了侵魂靈之後一舉擒了他們三個,另一路則揮舞著長袖,直接將芸清丟過來的最常見的飛鏢擋落在磚瓦之上。
芸清眼見一個人已經彎下了身子就要落入房中了,這才急忙喊道,「如沁,他們動手了,讓王爺小心。」
屋子裡,歐陽永君與甄陶是何等人物,他們早已感覺到了房頂的動靜,只是苦於無法分身,王爺的性命就在他們的手上,他們可以安全的收手,可是王爺的毒卻……
暗淡中歐陽永君做了一個手勢,甄陶立刻會意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這是最快最好的辦法了,總比他們三個人同時受襲誰也活不成要好。
胸前背後,兩股強大的內力風捲雲湧般的傾注到輕展軒的身體裡,他的身體就在剎那間快速的膨脹膨脹,此刻的他早已恢復了知覺,他知道毒素正在一點一點的從他身體裡的各條血管中向外湧出,只要再一刻鐘,就什麼都解決了。
可是房頂芸清的聲音他也聽到了,漸漸的,打鬥聲起,那是芸清與其中的幾個人動起手來,而自己的房間裡已多了幾道陌生的氣息,「沁兒,你快走。」如沁還在,這麼危險的時刻她居然不知道躲開,想到她纖瘦的身子,輕展軒再也憋不住混身的氣悶了,他等不及,等不及那些狼爪子撲在如沁的身上,再撲到自己和歐陽永君、甄陶的身上,於是猛的一提氣,配合著歐陽永君與甄陶的內力直接逼向了那些在血液裡流串著的毒素……
如沁被輕展軒的聲音所驚醒,他的毒解了嗎?可是當她望過去的時候,她才知道那幾個從房頂直落的人已經站到了屋子中央,就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輕展軒的毒會不會徹底的除淨,但是眼下他們連性命也難保了,只要這幾個人衝上前去,只怕他們三個非死即傷,或者走火入魔。
情急中,只聽輕展軒一聲怒吼,頓時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而甄陶和歐陽永君也倏然一退,就退出了這場耗時近三個時辰的催毒之列。
心裡大喜,看著那暗黑色的吐出的血,如沁就知道輕展軒的毒已然解了。
耗費了大量內力的甄陶與歐陽永君雖然臉上蒼白,但是身體卻是無恙的,他們立刻就投入了與所入殺客們的拚鬥之中,一時,房頂房內喊殺聲陣天般的響。
如沁貼著牆壁走到了床前,有甄陶和歐陽永君在前面護著自己與輕展軒的安危,所以她並不怕。
可是,當她的視線再回到輕展軒的面上時,她卻發現床上的輕展軒有些怪,他直愣愣的望著房中的一切,不動手也不出聲,只是看著,然後笑著,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他立刻就抓住她的小手,「沁兒,我終於又找到你了。」手臂一帶,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場,他居然一把就將如沁摟在了他的懷裡。
如沁騰的就臉紅了,除了月湖的那一次這是輕展軒第二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輕薄她,想要推開,可是他的大手強有力的握緊了她的腰身就是不肯鬆手,「軒,你放開我,這麼多人在看呢。」她低低說著,甚至有些說不出口,他是西楚的逍遙王爺呀,怎麼可以在外人面前做出這等的事情來。
輕展軒閃閃眼睛,彷彿星星一樣晶晶亮的眸子裡寫滿了困惑,「沁兒,他們真討厭,我們不管他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如沁望著他的面容,似乎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可是他的話讓她心裡頓時升起了一團迷霧,歐陽永君、甄陶和芸清都在拚殺中,而他身體裡的毒明明已經解了,卻又為何只是看著眼前的熱鬧場面而不相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