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想要親自去感受一下戰爭的味道,雖然他也不想要看到血流成河的場面,雖然他也不想讓百姓流離失所,但是骨子裡他自有的那份好戰的因子,這因子早已讓他的心蠢蠢欲動了。
可是如沁,他真的不想帶她去,雖然他很想與她有獨處的機會,可是打仗太危險了,營地中,即使是睡著了也擔心敵軍夜裡的偷襲,而且出征帶著女人這是要被士兵們恥笑的,雖然他是攝政王,沒有人敢動他一根手指頭,但其實女人相隨在戰場上那也是死罪一條。
況且無憂和無邪還要她來照顧,怎麼也不能把無憂獨自留在飛軒堡,這讓他怎麼也不放心呢,想到此,心裡已有了算計,「沁兒,你要留下來照顧孩子們,至於邊關的事,我自會妥善處理。」
「王爺,孩子們自有青兒妥為照顧,你放心吧,王爺要去我便去。」早已猜出了輕展軒心中所想,她心意已決,無相曾經也是她的家園,她心裡惦著邊關的一切,兩難的選擇,孰勝孰敗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或許她可以說服白錦臣也說不定。
「沁兒,這是國事,我自會安排,無需你來擔憂。」白錦臣又是在劃過眼前,初見如沁時她夢囈中那名字的出現又現在了他的記憶裡,他望著她的堅持,明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要說服白錦臣,就像她現在一意要說服自己一樣,可是他就是不想讓如沁再見到白錦臣。
他的冷拒讓她淡淡一笑,「王爺,就算要走,你也要讓婉柔安心,婉柔的病……」遲疑了一下,她不知道這樣的場合當不當講,一面是在分析邊關的戰事,一面又要說完輕展軒與婉柔圓房的事,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她想要借由此來拖住輕展軒離開飛軒堡的時間,她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來安排好孩子們,至於婉柔的事,那是該輕展軒頭疼的,既然幾年前他與婉柔就有了肌膚之親,既然他們連孩子都有了,那麼此時就是考驗他心的時候了,她不想錯過。
幾步開外,婉柔已在靜寂的雪色中將他二人之間的對話聽了一個清清楚楚,如沁的話讓她興奮了,她的面上揚起喜悅再向如沁追問道,「姐姐,是不是我的身子已經將養好了,也可以……」說了半句她的臉頓時就泛起了潮紅,那紅如蘋果般的顏色在這雪地裡讓她更加的嬌媚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垂問她是否可以圓房了。
輕展軒面上的微笑遁去,他直直望著如沁,他在等待如沁的答案,倘若是真的,那麼他立刻就走了似乎真的不對,三年後就有可能是婉柔辭職世的時候,時間真的很緊迫,而他又怎麼也查不到皓兒的下落。
如沁知道,這樣的一刻,婉柔的一切似乎再也躲不過去了,「王爺,婉柔的身子的確已將養好了,時間拖不得,三年,只一眨眼的時光,而且必須要在三年內生下孩子我才能保住她的性命。」這一些她不說婉柔也知道,所以剛剛婉柔的反應才急切了些,這世間誰人不想好好的活在世上呀,而且婉柔還有她最牽掛的孩子在等待母子相聚的那一天。
罷了,說了就說了,一口氣說完,她的面色緋紅,他的面色則灰敗了,沒有理由立刻馬上離開飛軒堡了,即使要離開那也是今夜之後,否則就是對婉柔的不理不顧。
圓房,彷彿今夜就最適合了一樣,給婉柔機會了,才是他的恩賜,才是他對婉柔生命的眷顧。
怔怔站在雪地中,滿目的雪白讓眸中一片冰冷,明明不想,可是此刻他已無法推卻,婉柔就在他的身後,眼底閃過一絲薄怒,這一些她總要先知會他一聲才好,她總不該在三個人都在場的時候說吧,「沁兒,你先回去冷月軒,如果要走,我自會通知你。」
「娘,王爺要去哪裡,是要去打仗嗎?我也要去。」銳兒跑過來專注的一句話就讓兩個人之間的尷尬悄悄遁去,卻是晚了些。
輕展軒愛憐的一把抱起銳兒,「小子,你還小,等你長大了,變成了小男子漢,我就送你去打仗,到時候,見到血流成河,可別哭鼻子喲。」
「王爺,不會的,我還要保護無憂,她是我的新娘子呢。」
爽朗大笑,銳兒又是認定了無憂是他的新娘子了,「小子,要想娶我女兒,做不到將軍你甭想讓無憂過門。」
如沁懷裡的無憂像是聽懂了兩個男人在談論著她一樣,一雙大眼睛不停的轉呀轉的盯著輕展軒懷抱裡的銳兒,銳兒斜眼一瞄間頓時就笑了,「那有何難,銳兒長大不止要做將軍,還要做領兵打仗的元帥呢。」
捏著銳兒的小鼻尖,讓輕展軒甚至忘記了剛剛的一切,如沁轉首,這樣的溫馨對於她與輕展軒是多麼的難得呀,很久也不曾有過了,他的難,也是她的難。
「銳兒,我們回去吧,弟弟想你了呢。」
小腿一蹬,銳兒就向著雪地滑下去,如泥鰍樣的身子讓輕展軒只得鬆了手,沒有相留,太多的眼神正在看著他,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只笑涔涔的向著銳兒擺手道,「小將軍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喲。」
輕展軒的話讓銳兒得意的笑了,牽著如沁的手一蹦一跳的向著冷月軒的方向走去。
暗影還站在雪地裡等待輕展軒的指令,輕展軒大手一揮,「明日一早離開。」隨即身子一帶婉柔,直奔挽心樓而去。
挽心樓,輕展軒拉著婉柔的手就進了暖屋裡,紅紅的炭火立刻就讓身子暖起來,婉柔體貼的為他脫去了外衫,「阿軒,明天要出門嗎?」
輕展軒點點頭,「婉柔,我想要帶你一起去。」知道她的身子已好些了,那麼帶著她出門也未嘗不可吧。
婉柔的眸中現出一抹驚異之色,顯然沒有想到輕展軒居然會選擇帶著她出門,「阿軒,那沁姐姐呢?」這一刻她想到的居然是如沁剛剛再三堅持的要與他一起去邊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