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半個月而已,她依然可以守得雲清。
采月果然乖乖的並未隨著她進了輕展軒的主臥,而是走到了西側的下人房,這一刻,她是僕,那麼當她侍寢的時候,她便又是美人苑的小主子了,一切,真的萬分的怪,而那製造怪異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輕展軒。
何苦又強要兩個身份再也無法契合的人走在一起呢,他的心機只有天才知道。
有些怯步,卻終究還是邁進了那方高高的門檻,屋內,那把玉絃琴猶在,讓她想起那曲鳳求凰,或許此生她再也不會彈及那首曲子,風月亭中的那一個上午,已讓她嘗進了人間冷暖。
棋桌上一局殘局,不自覺的凝眉望去,只覺那白子與黑子其實皆是同一人所下,一樣的手法,一樣的心思融於其中,那局迷亂而無從解,只因那下棋人的心只有一個,怎麼也無法分成兩半,於是,棋便亂了,亂成了黑與白,卻是絞在了一起,無法分開。
那一天,從白天到夜裡,奇怪的輕展軒並未來擾她,甚至連侍寢也免了,一夜的安眠,盡在暗屋中,她在期待,期待如此的日子可以熬過十五日,那麼便撥雲除霧,似乎就有離開的希望了,不管是誰,只要能帶她離開這飛軒堡,只要能送給她一雙自由飛翔的翅膀就好。
那人,會是錦臣嗎?
為什麼那曾經熟悉的容顏此刻想來卻又是出奇的有些陌生了。
醒來時,一身素衣,推開暗屋的門時,門外是采月著人畢恭畢敬的端了一應的盆盆罐罐等在那裡,淡然而漱了口,彷彿是在寧府的日子,可一切卻甬長的沒得半點的歡快之情,「都退下吧。」
除了采月,一應的人等皆退去了,有些奇怪,明明她是輕展軒的丫頭來著,可是看這架勢倒像是她是主子了,「采月,你也下去,叫之晴過來。」昨日進院子裡的時候她早已瞥到了牆角處低眉斂首的之晴,還是由著她來侍候的好,不管她的心如何,但至少之晴是讓她自在的。
「小姐……」微微有些不情願,可是終究還是慢慢的退了出去。
立在窗前,望著窗外那繁華的世界彷彿不真實的再現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場虛幻而已,她始終都在提醒著自己,她只是一個丫頭,可是長日漫漫,她要打發時間,而這些怕是只有歐陽永君才最懂她的心了。
門響了,有人推門而入再輕輕的帶上了房門,如沁並未轉身,只淡淡道,「去二爺那取了我要的醫書來吧。」
「要我去嗎?」一道男聲送來,轉首時,如沁對上了輕展軒眸中一抹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