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弱的歎息卻被如沁在瞬間捕捉到了,可是當她的目光追隨過去時,身後一隻大手已猛然抓住了她瘦弱的纖肩。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氣息,熟悉的男人的怒氣。
痞痞的,男人轉過了她的身子,星空下,那酒氣直噴到她的鼻端,一個乾嘔,剎那間晚膳吃下的那一點可憐的食物只被如沁拋棄了,卻是拋棄在輕展軒的衣袍上,滴嗒而落……
如沁震驚的看著那穢物,下意識的伸手欲去拂去,她不是固意的,她真怕輕展軒那山雨欲來時的風滿天……
玉手卻被輕展軒寬大的手掌瞬間抓在掌心中,緊握著,彷彿一鬆手她便會隨風消逝一樣。
柔兒,你很痛嗎?
我讓她來陪你,陪著你一起痛。
「撕啦……」之晴粉色的衣袍已然碎裂,雪白的裡衣張揚在夜色中,是那麼的醒目。
驚懼,伴著她的隱忍,似乎她只有承受的道理,這男人,她注定沒有與他相抗爭的籌碼嗎?
來不及思索,來不及想到那要逃開他的辦法,人已被輕展軒瞬間橫抱在懷裡,裙角的露珠冰涼了她的腳踝,隱隱還是昨天那樣的痛意。
那淺黃色的藥膏,她曾經以為是他……
迷濛中,身子只如蝴蝶般的被他翩然拋落在床帳之中。
心神慢慢回復平靜,如水的眸子看著男人那雙寫滿淒涼的黑瞳,歐陽永君的話瞬間飄來,今天是婉柔的忌日。
所以他才會醉酒,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彷彿放浪無羈。
而她,只是他夢中深愛女子的一個替代的噩夢嗎。
為什麼只是她,為什麼不是美人苑裡無數佳麗,為什麼他只偏偏選擇了冷月軒。
只手縛住了她的雙臂,雪白的裡衣一片一片如花開般漫去,仿如那一日的樹叢中,他的眸眼冷冷中泛著寒意,卻在瞬間讓她的世界猛然坍塌……
火紅嫁衣的碎片揉合著此時那片片飛舞的雪白,清亮的眸子裡是抗拒,卻沒有淚的流淌……
她承受著男人的狠戾,那欲撕裂人心的痛楚劃過自己的每一寸肌膚,到底有多少的恨是該她所有的……
不該,一分都不該是他對她的恨意。
她是為誰,為誰承受了一輩子的傷,一輩子的糾纏,一輩子的淒傷。
而幸福,一眨眼就如泡沫般飄去了。
恨,其實該恨的是她,而不是他。
唇齒間的血的腥鹹與他眸中的血色呼應著,冰冷混合著顫動,他的每一次躍入送給她的不是充實,而是無邊的冷意。
沒有憐惜,沒有溫存,一下下,只讓她的心如一艘小船般飄蕩在風起雲湧的浪尖上。
「今夜,你背叛了你的婉柔。」不管他為何如此冷酷的對待她,她都為他心底深處的那個女子而暗暗不值,婉柔的忌日,他卻伏在她的身上,這算什麼,是報復還是男人可笑的需要,這不是他的理由。
輕展軒一顫,似乎是沒有想到她居然如此冷靜的述說著一個事實,的確,他的行為的確是背叛了他的婉柔,懲罰的方式可以有千種萬種,而他卻選擇了這最讓人難以解釋的一種,他可以把她送去娛人院,親眼看著更多更多的男人爬上她裸露的身體,然後在……
可是沒有,即使強硬,即使冷然,可是在肌膚與肌膚相觸的那一剎那,彷彿他與婉柔的一切重新又活色生香在他的面前……
甩甩頭,無助的癱軟在女人的身上,這一次卻沒有他如期的釋放。
如沁的唇角綻開了一抹花兒笑,彷彿清香拂蕩,終於寫下了屬於她自己的一次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