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驚,當婉柔二字出口時,如沁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就是那架天下獨一無二的玉絃琴今天晚上居然被某人彈起,「是輕展軒嗎?」她不確定,不確定那麼纏綿的琴聲居然是輕展軒彈出來的。
點點頭,「每一年的這一日,怡情閣裡飄蕩的就只有玉絃琴的琴聲。」
「為什麼不是鳳求凰?」那是那男人逼著她彈了一個上午的鳳求凰。
「那是婉柔生前最愛的一首曲子。」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如沁奇怪了,就連之晴也不肯說的事情,歐陽永君居然全盤的告訴她了。
「因為他的心裡太寂寞,因為他的心裡太需要一個溫暖的依靠,而我發現你對他其實是特別的。」說出口的剎那心裡是沒來由的痛,原本他是欲要想方設法的帶她離開的,可是男人是最懂得男人的心的,經過了這幾日的觀察,他知道那笨男人的心裡其實早已對眼前這個弱柳一樣的女人有了心思,甄陶已經告訴了關於他離開時的這兩天內所有發生的事情。
這讓他只隱匿了自己的真心,如果如沁真的能夠解開輕展軒心底的那個關於婉柔的心結,或許就是西越國和無相國之國人的福氣了。
他不想看到兩國銷煙瀰漫,更不想看到兩國的百姓生靈塗炭。
一個死去的女子,卻引發了一場災難,不管那從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這樣,真的值得嗎?
他一直在懷疑,懷疑婉柔的身死。
遇上情,便是輕展軒最薄弱的環解,他什麼也無從分辨。
「我想你弄錯了,我只是他手中的一個玩偶罷了,說白了,還不如一個妓。」想起白日裡畫舫中輕展軒對幾個侍寢女子的通告,她只是一個妓罷了,此時的她直白的氣憤的衝口而出時,才驚覺她表述的對象錯了,不應該是歐陽永君,「對不起……」
趁著歐陽永君詫異的那一剎那,如沁早已抽出了手臂,飛也似的向前面奔去。歐陽永君並沒有追過去,只是悄悄的佇立在風中,望著那抹倔強的背影,矛盾著,如若輕展軒真的不清醒不珍惜,他還是會讓如沁變成他的。
他的心,在怡情閣裡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就不曾想過放手了。
只是,為何老天弄人,為何偏偏讓她是大哥的女人呢。
寧如沁,只要你不幸福,我就不會放手。
一縷草葉被抓起,再被揚入風中,飄飄蕩蕩中有一棵又迴旋到他的臉上,清新的草香濃濃的沁人心脾,花開了,卻不是屬於他的精彩……
夜色裡的琴聲,早已在笛聲悄住的那一刻便戛然而止了。
怡情閣裡,那架碧透的玉絃琴寂寞的守在琴架上,一道黑影早已輕掠而出,直奔著冷月軒的方向。
身後,幾米外是甄陶始終不離身的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