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厚的手掌握住了還在驚詫中的她的,「如沁,我們又見面了。」
黑暗中歐陽永君磁性的嗓音彷彿春風一樣拂過如沁的心田,琴聲依舊,而那與之相和的笛聲的主人,此時他的眼裡便只有一個如沁了,細長的笛子垂落在身側,餘音裊裊,只留下無垠的飄渺……
「二爺,謝謝你的書,還有……」還有那些有關采月的消息,只是現在她已不再需要了。
「腳傷了,下不得地,自然要有書相伴了。」他極其自然的帶過,那一日是她的琴聲吸引了他,而現在卻是他想要為她拭去她身上那份若有若無的迷離的憂傷,這女子每一次見都只讓他升騰起無邊的保護欲。
「已經好了,呵呵。」淡淡的笑,心思卻飄忽到晨起時腳踝上的那一層黃色的藥膏上,是那藥膏給了她健康,給了她此刻的自由自在。
「剛剛才回來,卻不想居然在這裡就見著了你。」顯然,其實他也更多驚喜,這是飛軒堡裡一向最清靜的地方,所以他才最喜歡來,靜夜裡只讓竹笛相伴,是他幾年來一直不曾改變的習慣,卻不想今夜裡這裡卻又多了一份驚喜。
「哦,我只是隨便轉轉。」暈了,有見過大黑天的出來轉轉的人嗎?那麼,她就是第一個。
「如沁,那條小溪的盡頭其實是一個瀑布,十幾丈高的瀑布,跳下去就是一汪深潭,深不見底。」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許多人在野外求生時就總是會選擇有水源的地方一路走下去,如沁並不笨,她想得並沒有錯,可是這飛軒堡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無相國的逍遙王。
驚歎於歐陽永君不著痕跡的相告,似乎她又少了一個可以離開的希望了,不自覺的仰望週遭,茫茫夜色中,又哪裡才是她離開飛軒堡的出口呢。
「這四周都是山,無盡的遠山,而且好像布了迷魂八卦一樣,只要有人走進去,便很難再轉出來,而飛軒堡唯一的那個安全的出口,就只有那一扇大門。」沒有隱藏任何的秘密,其實這根本就不是飛軒堡的秘密,所以也絕少人會想著要從這裡離開,只是相對於如沁來說這又是一個讓她難以消化的秘密了。
仰首,再一次對上那如星子般閃爍的黑眸,她不信,不信這飛軒堡除了那扇正門就再無其它地方讓她離開了,只要努力,只要尋找,就一定可以找到可以離開的地方,輕咬貝齒,「謝謝你,夜深了,二爺回吧,如沁也要歇息去了。」
轉身離去,卻被一個強而有力的手臂瞬間抓住,黑暗中,如沁漲紅了臉,那幅春宮圖再一次躍然眼前,「你,放手。」她只是一個如殘花敗柳般的女人,她的人生注定再也沒有了精彩,再也沒有了希望,她不想去招惹不可能屬於她的男人,而歐陽永君便是這其中的一個。
「兩次碰了那架琴,你居然都可以安然無恙,那便證明其實他的心裡是……」
原來歐陽永君什麼都知道了,就連上午在風月亭的事也知道了,才回來而已,真快呀。無聲的輕掙著,想要擺脫開歐陽永君的手臂。
大手依舊握緊了,彷彿鬆開了,就是放任了幸福的離去一樣,「其實今天是婉柔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