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太子妃【完結】 5 第5卷 第197章  晴妃的有苦難言
    有關聲音的記憶徒然變得清晰,這聲音是——濮陽瑾。那個她想和他站在一起,她想為他付出一切的人。

    楚清清半張了眼簾,微弱的光亮讓她又閉上了,復又睜開,朦朧模糊過後,她終於見到了那張看似鎮靜,實中焦慮即將溢出眼眶的俊顏。痛過之後的酸澀,讓楚清清的淚水潸落不止。濮陽瑾細心的抱著她,安慰著,「沒事了,什麼都過去了,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呢。」

    「瑾,抱緊我,抱緊我。」喉嚨有些乾澀,在艱難說出這句話後,楚清清干癢得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而在外間守夜的筱筱,一聽到咳嗽聲,立即披衣衝進了寢殿,當她反應過來太子殿下還在,自己這樣沒規後再要回身整理衣衫,但已為時晚矣,濮陽瑾叫住她,「快倒杯水過來。」

    筱筱應聲趕忙倒了杯水行至榻前,因為有些激動,水略微灑了些出來。趁著太子喂小姐喝水,筱筱輕聲問:「小姐感覺如何?要不要奴婢去喚御醫?」

    「不必了,筱筱,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楚清清邊說連黯然了眼色,筱筱一見,忍不住淚流滿面。

    將杯盞遞還到筱筱手中,濮陽瑾沉色吩咐,「你下去吧,有事本殿會吩咐你。」先前如廝莽撞,也不知該說是懷中之人縱容,還是她憂心主子心切。

    深知自己方行舉止有失檢點,筱筱應了聲『是』,便搖身離開了。

    「感覺好些了嗎?」輕柔的拭著她的淚痕,濮陽瑾問。

    他的溫柔是她的堅強後盾,她可以因為這份體貼與關懷忘卻一切,不能不忘,得強迫自己忘。「我們的孩子沒了。」

    簡單一句話,讓她泣不成聲,虛弱的身子猶如寒風中將要飄凜的落葉,顫粟不已。「沒事,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有。」他怎麼做才好?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從這份悲慟中緩過神來?楚清清緊要這孩子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的身子本就潰弱,受孕一次純屬難得,『可以再有』的情況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他在安慰她,可這樣的安慰只會讓她更加難過,不想負了他的用意,可她控制不住啊!她更明白只要站在蕭後面前,不論出於何種情況,孩子都不可能保得住,「我好難過,好遺憾。」

    「我說過孩子我們還會有的,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到時候承歡膝下,你一定會後悔怎麼生那麼多孩子。」他不知自己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說著這番根本不可能的話,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楚清清一起痛苦得難以招架。

    無力的拽著他胸前衣襟,楚清清抿著蒼白的唇葉逼著自己憧憬美好未來,就若真的看到一幕夫妻幸福,子女圍繞膝邊的畫面。

    「幫我們以後的第一個孩子,取個名字吧。」給她希望,不忍她如此沮頹無力。

    「名字?」楚清清低聲呢喃,仰眸望著濮陽瑾淺笑的眸子,還有充滿柔情的臉龐,這些都不在是她的錯覺。分明知道他給的希望渺茫,可她還是願意期待。垂眸忖奪片刻,楚清清終於扯了一絲笑意,「叫『恆』好不好?永恆的『恆』。」

    她給了太多的承諾,而自己卻只能像個懦夫一樣聽著,不敢給她片言篤定。濮陽瑾恨這樣無能的自己,更恨那份還有等待才能保護楚清清的心。將她的頭輕輕扣在懷裡,不願讓她看到自己眼中溢散的脆弱,他該給她的堅強與安定,而不是讓她替自己擔心,「好,就叫『恆』,濮陽恆。」

    「我困了,好想睡覺。」楚清清的眼簾已經下斂,虛弱的聲音近似無。

    濮陽瑾攬著她,低頭在她額上親吻一聲,「睡吧,不過你要答應我,明天一定要醒過來。」

    「嗯。」沒人聽到這聲低吟,楚清清徑直睡去。

    翌日醒來,濮陽瑾已不在身邊了,楚清清知道這段時間他很忙,然還是抑忍不住失落。濮陽瑾,已在她的心裡生根發芽了。

    御醫來了又走了,說她的脈象已有了生氣,只是虛弱不齊,略加休養不可操心勞力。楚清清心頭苦笑,什麼亂七八糟的官話,她的身子她還不清楚麼?

    「昨夜下雪了麼?」她太虛弱,無力下床,靠在筱筱方整理的軟枕上,楚清清望著窗外讓雪雜白的樹枝說。

    筱筱搖了搖頭,含笑走到床邊,「昨夜沒落雪,這雪是前夜落的,天冷,溶得慢。」

    「孔雀飛來了嗎?」楚清清又問。

    筱筱又搖了搖頭,掖著被子,「小姐昏睡的這幾天,孔雀都沒有飛過來。」

    楚清清輕輕的笑了,沒飛過來才好,皇宮固然美不可言,可那有自己的窩舒服。又見筱筱徒然笑開了,那笑又似乎夾雜著太多的無奈與悲傷,「小姐,那日太子殿下回到這裡,奴婢見到他看著小姐哭了。」

    楚清清唇邊的淺笑微滯,隨即溫柔的垂下眼簾,那駐停在窗外枝頭的飛鳥,鳴叫一聲騰空而去。

    筱筱突然跪在楚清清面前,帶著泣聲道:「都是奴婢的錯,若奴婢那日早些拿著慕親王的小墜子前去找他救小姐的話,小姐也不會受這樣的苦了,真是奴婢的錯。」

    楚清清合上眼簾,很久才示意筱筱起身,「罷了,事已至此,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對了,小姐暈睡的時候今公子來過了,是她替小姐施針後小姐才好轉的。」

    「是嗎?」楚清清仍然合著眼,只是唇角微微的掀起一絲笑意,回想那日在連廊裡的話,她又欠他了。

    筱筱正欲問小姐吃不吃東西,袖英領著柳貴妃走了進來,「奴婢見過柳貴妃。」

    「免禮。」柳貴妃的匆匆神色,無視筱筱眼淚懸腮,一見到楚清清方鬆了口氣,落坐在床榻前,擔著她不似有溫暖的手,含淚說:「我苦命的孩子,可苦了你了,要是你醒不過來,你叫瑾兒怎麼辦喲。」這話不是隨口說的,她今晨在宮中遇到慕親王時,他居然告訴她蕭後就等楚清清一死,便又要給太子另立一位太子妃。

    「都是兒媳不孝,讓母妃您如此操心。」楚清清真心客氣著。

    「說什麼孝與不孝的,母妃只希望你們個個都平平安安的,這就是對母妃進孝了。」柳貴妃攜帕拭淚,揮手示意筱筱不必捧茶上來。

    楚清清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母妃,兒媳許久不曾前去給父皇請安了,不知他的龍體可安好?」

    柳貴妃聞言,緩緩的鬆開楚清清的手,略略的偏過頭去,歎息道:「你父皇自從染病開始,便讓皇后留在鳳翔宮養病,前段時日御醫說病情加重,需要靜心安養,便不再准人探視,誰去都不行。我也是擔心了好些日子了,想去看看每次都被擋在宮外。」

    如此一來,父皇分明就是生死未卜。楚清清心下泛起狐疑,正欲開口之際,又聽袖英進來回稟,「娘娘,晴妃娘娘過來了。」

    「讓她進來吧。」輕聲吩咐,楚清清有些喘。

    少頃,晴妃帶著秋琪兩人入內,施禮請安,「臣妾參見貴妃娘娘,太子妃。」

    「晴妃免禮,謝謝你過來看我。」楚清清想要往上挪挪身子,可惜動彈不得。

    落坐在一邊,晴妃垂著頭說:「這是臣妾應該的,娘娘嚴重了。」

    「看著你們姐妹如此和睦,我也安心些,至少比在東宮內烏煙瘴氣的好。」柳貴妃笑著說。

    晴妃不語,抿唇含笑。

    「太子妃,晴妃娘娘拿了新茶過來,奴婢去衝來給您和柳貴妃嘗嘗罷。」秋琪站在晴妃身邊,手中果然捧著一精緻小匣。

    晴妃一愣,神情瞬間僵硬起來。柳貴妃說:「你以前在我宮裡時,也時常喝到你家鄉的茶,我還真是好久都沒有喝到了呢,你去吧。」

    「是。」

    待到秋琪離開後,柳貴妃又突然言道:「我倒忘了,現在太子妃的身子不益喫茶。」

    「無妨,兒媳陪母妃小飲一口亦可。」楚清清語中含笑,眸色卻隱約間瞟向了晴妃,一杯茶罷了,她何以看起來有了緊張之色?不是她多心,而是目今的環境她不能不提防,畢竟這個禁宮,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又說了會兒話,這其間一直是楚清清與柳貴妃在攀談,晴妃不置一言。直到秋琪與筱筱端著茶具與點心入內,她的神色方有了絲轉變,那是焦急,擔心,害怕的表現。

    「小姐,這可是奴婢今晨去梅花瓣上采的香雪煮的茶,梅香加上茶香,只可惜你只能小喝一口。」筱筱邊倒茶邊介紹,言詞間頗有些得意與自滿。

    「要不把剩下的茶都賞你吃了罷。」

    「還是罷了,奴婢可沒那麼大的福氣。」說話間,茶已倒好,筱筱端著茶盤,秋琪走上來端著一杯茶遞到楚清清面前。

    眾人一愣,楚清清自是不接。筱筱低聲提醒,「秋琪,柳貴妃在此,你怎能先將第一盞茶送到太子妃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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