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太子妃【完結】 5 第5卷 第190章  莫子灝擔心的人
    濮陽瑾直覺著心都要疼碎了,然而這種痛卻讓他甘之若飴,這輩子何德何能擁用她的真心與真情?緩緩的抬起指腹,描繪著她溫柔若水的腮頜,濮陽瑾用從未在楚清清清醒時用過的溫柔語聲說:「你想讓我拿你的安危去換我一路上本是荊棘的平坦麼?我做不到。」我曾說過要你好好活著,直到我有能力保護你你才可放下警惕,可是我現在沒有能力保護你,你可知道我覺得自己有多沒用多無能?

    心房讓什麼漲得滿滿的,以前痛是無措和傷心,此時此刻,卻是心滿意足。淚,就這樣如決堤之水奔湧而出,抹去腮邊一滴淚珠,楚清清秀拳贏握,獨伸直尾指,「我們來個約定好不好?咱倆都要活得好好的,這一生一世不論天隔一方還是天涯海角,彼此都要堅強的活著,決不輕言放棄。」

    楚清清的話濮陽瑾輕而易舉即懂,卻不懂她將尾指伸直的意思,於是學著她也伸直尾直,又見她用尾指勾起自己的尾指,說:「這是約定,誰也不能忘記,有事情我們要一起承擔。」

    「他們不會讓惜寧嫁到翡淵去的。」鬆開手後,輕輕的將楚清清扣在懷裡,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眸中溫柔瞬間盡逝後的狠唳。「前些日子尹湘鶴突然出現在正大光明殿中舉報我意欲擁兵造反,我的確暗中操練兵馬,相信尹湘鶴也懂我操練兵馬的真正用途是推翻蕭家。惜寧是個讓人嬌縱慣了的孩子,怎麼可能受得到去翡淵的苦,她只要不嫁到翡淵去,別人教她怎麼說她就怎麼說,那日在正大光明殿裡,她指證我說我將她嫁去翡淵的目的是為了那批紫金,她懂什麼?分明就是讓人教說的。」

    「尹湘鶴如何得知你暗中操練兵馬之事?」插句嘴,濮陽惜寧的行舉楚清清已臆測清楚了,此時的問題才是她關心的。

    「哼。」濮陽瑾一聲冷吟,「連東宮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軍中出個奸細並不足為奇,畢竟世上無不透風之牆,我也料想過事情遲早要讓他們得到風聲,只是沒想到因為有個貪婪榮華富貴的叛徒,讓風聲提早讓他們知曉了。好在尹湘鶴積於邀功還朝任職,不曾細探,只領人拿著叛徒所繪的地圖前去捉拿證據,而皇叔提前半個時辰將兵馬撤離,魏亞承無功而返,連尹湘鶴也躲了起來。」

    就知道皇叔不可能真的在府裡休息。不過於尹湘鶴而言,這的確是個大好的還朝機會,「尹湘鶴為何急於還朝?他不像是個粗心且無準備的人。」上次讓她施計得逞罷官為民,完全是他沒料到自己並不是個善被欺負的主兒,這才掉以輕心陰溝覆船,然此次卻不得不令人疑惑。

    她的心思如此縝密,也不難怪尹湘鶴會栽在她手裡。聽著垂簾外細微的動靜,「見惜寧遠嫁翡淵之事更改不得,他急了。」

    「他該心疼。」

    楚清清的話不禁讓濮陽瑾蹙眉,他以為楚清清會問他惜寧出嫁尹湘鶴著急的原因。拉開距離看著她,神色平靜卻嚴肅的問道:「你知道了。」

    「我身子不好,可不是腦子不好。」說話時看過濮陽瑾的肩頭,見筱筱在垂簾處探出半個頭來,看了她一眼又將頭縮了回去,「既然他們並不想將惜寧嫁到翡淵去,你知道他們會怎麼做嗎?還是他們早已行動,這會子大宴使臣賓客,全是使的障眼法做給人看的?」

    濮陽瑾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只知道那日正大光明殿一鬧,整個軍機都顯得警惕非常,往日本意支持我的臣僚,不少人倒戈相向,他們都知道尹湘鶴於朝中的地位,更明白他如今一介草民若無人安排怎可去到神聖威嚴的正大光明殿?他不可能信口胡謅我擁兵造反之事,雖然最終沒有結果,可卻有人已掌控了動向,如今整個東宮早已讓人暗中重重包圍,待到我行差踏錯一步,便是岌岌可危。」

    「你的意思是現如今蕭後簡直就是眾望所歸,而雲王更是他們罷黜你後擁代的對象?」

    濮陽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說:「你還不知道皇城裡此刻散播著怎樣的謠言吧,這其中有一句就是說你這個太子妃帶疾嫁入東宮,非但沒給父皇沖喜讓他的龍體康復,還讓他的病情加重了。」

    也就是說皇帝病重與那突然死去的御醫無干,都是因為她命不好,沖喜倒衝出了個災,那那個御醫還死什麼?忍不住唇邊勾起一絲冷笑,楚清清抬眸看向濮陽瑾,「這漫城的謠言可有人去制止?」音一落,又覺著這個問題問得好蠢,若有人制止得了,還能謠傳到現在?

    濮陽瑾不語,只是神情凝重的盯著楚清清。楚清清合眼一閉,靠在軟枕之上,歎息道:「蕭後他們要動我或者動你是嗎?難怪連蕭林都從邊塞回來了,還是和北晉三皇子莫子灝一起。」連想著翡淵突然向璠陽求姻,這是不是和北晉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見過莫子灝了?」濮陽瑾的眼簾微睜,很快又是恢復平靜,只是徒然騰起的殺氣讓周圍的空氣添了一層陰寒。

    微微睜開眼簾,薄唇輕啟,「又不是第一次見了。回來時我遇到了皇兄,他說莫子灝恨你,因為我是太子妃所以連我也一塊兒恨上了,他還說莫子灝是為情所困,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然而濮陽瑾卻答非所問,「既然知道莫子灝的態度,以後你最好不要見他。」

    楚清清亦如他一般,「是因為苡妃罷。」瞧著濮陽瑾眸簾驟然一寒,楚清清知道自己猜得不錯,「看來我所猜不假了,據我所知整個東宮只有苡妃是北晉人,而且據說是你從北晉帶回來的。」

    濮陽瑾選擇了緘默,楚清清繼續說:「打一開始見苡妃我就覺得奇怪,總感覺她和這個東宮格格不入,她是你最寵愛的妃子,卻從不恃寵而嬌,既不傲慢也不隨和,她就像是這個大染缸裡的絕緣體,所有人都染上了色彩,只有她站在中央獨然而立。初始我以為她是真心待你,她的眼裡心裡只能看到你,除了你什麼對她而已都不重要。然細想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蕭後不止是想讓她的孩子保不住,她還要莫子灝更加的恨你,我雖然不知莫子灝的身份在北晉意味著什麼,可見蕭後對他的態度一定是舉足輕重罷。她要利用莫子灝來達到她預期的目的,而能讓莫子灝甘願受用的籌碼只有一個,那便是苡妃。你也懂得這些的對嗎?所以才將冬瑩宮保護得那麼好。」

    最後一句話頗有揶揄的意味,與其說是保護得那麼好,不若說冬瑩宮本身就是座堅牢。「如果蕭後動不了我們,她就會向苡妃動手,她會讓莫子灝來對付於我。」而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抵抗的能力。那一次冬瑩宮失竊,並不是真的失竊,而是北晉的探子想去苡妃接頭;那一次梧惠宮闖進刺客,又是個聲東擊西之計,真正的目的卻是莫子灝遣入璠陽欲與苡妃相聚。他在雲王府得知了楚清清的身份與自己對楚清清的態度,必定會知道梧惠宮遭遇行刺,他定會將圍守在冬瑩宮的御林衛調離,故此給自己創造機會。

    「苡妃並非自願委身於你,她能堅持到現在,你可有想過為什麼?」

    「她想偷我身上的一份軍事圖,那圖上標注著我璠陽各地的要塞地形與兵馬儲備,蕭林雖掌管著璠陽一半的兵馬,卻也沒有這份軍事圖。此番之所以會回皇都,也不過是因為得到莫子灝張揚來到璠陽的消息,這份軍事圖蕭林亦是志在必得,他們以為這份軍事圖在父皇那裡,所以父皇現在才能留著一口氣,其實這份軍事圖父皇在我回宮的那天見面時便使計悄然給了我。這份軍事圖一旦落入北晉手裡或是蕭林手裡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落在蕭林的手裡,璠陽就得改朝換代,若是落在莫子灝手裡,恐怕璠陽就會成為他北晉版圖上的一塊。」

    楚清清滿以為自己的意思能成功抵達到濮陽瑾的心裡,沒想到卻得到這樣一個讓她目瞪口呆的驚天秘密。她原本想說苡妃之所以願委身於他,完全是因為她相信莫子灝的情,所以一直堅持到現在,孰不知她竟然抱著這樣一個目的來到濮陽瑾的身邊。可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就算蕭林拿到軍事圖又如何?璠陽怎麼可能會改朝換代,不是還有濮陽洵麼?」

    「你見過蕭林了麼?」

    為何這樣問?楚清清不懂,點點頭說:「在鳳翔宮見過了。」

    「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重新合眼,回憶蕭林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良久緩緩睜開眼簾,清澈的玉眸裡滿是沉重,「難道蕭後注意不到蕭林的異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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