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了,慢慢地滑離機場,一步一步地往上騰去,西離微側了臉,看到江若南正閉目養神,而大掌仍將她握緊,似乎一鬆手,她就會消失。
「南,好好休息。」西離將頭靠近他,枕在他的肩膀處,心裡不再思索他們之間的情事,這愛來得很快,快到她一下子就掉下去。
江若南應了聲,環緊了她,他終於要回去了,這些時間跟西離在一起,是他最開心的日子,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自私讓很多人陷入痛苦之中,他回去之後,必須跟親人交代清楚。
飛機漸漸平穩,西離輕輕地退開江若南的懷抱,去了洗手間。可是人剛進去,未來得及關上門,榮哥跟了上來,直接擠了進去,嚇得她臉兒蒼白。
在西離眼裡,榮哥一向優雅溫文,可是他這個動作,讓她覺得像極了東哥,只有東哥才會這麼無賴,「榮哥,你怎麼了?」她拍著胸口,直看著榮哥,等著他的答案。
「告訴我,江若南到底是怎麼回事?」榮哥已經等不及了,眼看著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這般親密,他再也無法冷靜,特別是聽到東哥的冷嘲熱諷,他更加不安,恨不得將西離抓起來,問個明白,不過,他又怕驚動義父,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一個空隙,他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你明知道,江若南是條子,可是你現在竟說他是你的男朋友!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不會出事!」康榮,將事情的原由都推給了江若南,如果不是這小子,他怎麼會遇害?!
「對不起,我知道這也不是他想的。」面對榮哥的質問,西離有些心慌,一直以來,她心裡害怕的就是江若南的身份,因為他的身份是最敏感的,在火龍幫,條子是不被允許存在的,可是現在,江若南就是這樣的身份。
「不是他想的?你知道他害了多少幫裡的兄弟嗎?我的表弟康富……」康榮有些說不下去,畢竟他經手這些毒品,一直都不想讓西離知道,她就像他手中的寶貝一樣,儘管週遭都是污泥,可是他要保持她的潔淨。
「榮哥,爸爸給了江若南一個身份,是江柯,江若南已經死了,他現在不是警察,你要相信他,他不會對我們不利的。」西離解釋得有點心慌,她知道,自己不顧一切愛上江若南,必然有很多後來的麻煩。榮哥一定很恨江若南,她明白。
「無論他換多少個身份,可是他都是江若南,都是害我表弟坐牢的死條子!」榮哥吼了起來,在西離面前失控,這是他前所未有的形像,看得西離呆了。
這一刻,西離發現,榮哥比東哥更可怕,她有些害怕了。身子往後一退,撞上了洗手盤,疼得她發酸,「榮哥,對不起,我……」西離不知該怎麼說服榮哥,她愛得很單純,也愛得很自私,只想愛江若南,沒有想過其他!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喜歡你,甚至是愛你,你離開他,回到我身邊——」榮哥慢慢地湊近西離,在他心裡,這個女人是屬於他的,上天派她來安慰自己,讓他不再沉浸在痛苦當中。
「不要——」西離雙手擋在前面,企圖阻止榮哥不斷靠近的臉,「你放開我,我要出去了。」她有些後悔跑進洗手間了。
榮哥卻沒有找算鬆開,一個前傾,將西離緊抱,「我喜歡你,你不可以拋棄我,特別是投向江若南的懷抱,更是不可以,我恨他!」一個字一個字地,他說得很清楚,聽得西離心裡冷顫不已。
「放開我!」面對他突然湊近的臉,西離大喊著,這裡隔著外面這麼近,一定會有人聽見的,她不想跟他在這裡亂來,她只想逃!
門,突然被推開,站在外面的是東哥,一臉怒氣:「康榮,你最好給我出來!」他一直注意著西離,也看到了康榮跟過去,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仍不見他們回來,心裡暗想不妙,果然是這麼回事。
「少管閒事,你有本事就去搞定那個條子。」榮哥回過頭,有些譏諷地看了東哥一眼,鬆開了西離,他還是喜歡她的,不想嚇壞她。
東哥卻二話不說,拳頭揮了去,一直以來,他們同為東西堂主,各自為營,雖為兄弟,但也有看不慣的時候,尤其現在,看到阿榮這麼對西離,他不高興。
在東哥心裡,他是這麼想的,西離,除了他可以欺負,別人都不能碰,只不過江若南是個例外,因為他知道,西離真正喜歡的人是江若南。這是他無力阻止的事情,他已將西離跟江若南的事情調查得一清二楚,兩人有著曖昧關係。
榮哥被打得眼冒火,正要還手,卻被西離拖住了,「榮哥,別這樣,我們在飛機上,你們想讓爸爸看到嗎?」她不希望這兩人為了自己鬧得不開心,因為她的心裡系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江若南。
「你心疼他?」榮哥回過頭,逼視著西離,自從東哥將西離帶到他面前,他就覺得東哥有問題,但是他一直深陷著,沒有時間去理會東哥的意圖。
「我沒有,你們對我來說,對爸爸來說,都很重要,因為火龍幫不能沒有你們,而你們反臉,得益的絕不是本幫。」西離,在這個時候,冷靜不已,她說的都是事實。
「女人,你越來越聰明了。」東哥讓了讓身,讓西離走出來,他發現,西離是很冷靜的,在這個時候,她沒有被江若南迷暈了方向,他還是不夠瞭解她。
不過想來,義父是何等人物,他的女兒會差嗎?
「我當你們是哥哥,我喜歡的人是江若南,我真的很確定,自從在家裡看到他,我就沒有退路了。」西離走出來,回過頭,一字一字地跟他們說著,全是她的心聲。
「為什麼是他?」榮哥不死心地問著,「他會對我們不利——」他想說火龍幫,可是看到一位空姐向他們走來,不得不改成我們。
「如果愛一個人,還有理由的話,我想,我應該是不愛他的。」西離笑了,帶著些甜美,「我找不出理由,如果有,那就是我腦子裡的記憶,我覺得我自己認識他好久好久了——」
眼看著眼神漸漸溫柔的西離,東哥心裡一窒,跨前一步,快速地抱緊了西離,他知道,遇上她是他的劫,他放不下!
西離剛要掙脫,飛機一陣劇震,這突然襲來的情況,讓三人都愣了,定在原地不動,隨後,聽到不少乘客的尖叫……
「西離!」是江若南,他離開了位子,在安撫的廣播聲裡,大喊著,在一片忙亂裡尋找著西離,而雄天也在擔憂地搜尋著西離的影子。
「我在這裡!」西離衝出東哥的懷抱,直往江若南奔去,兩人擁在一塊,擠在過道上。東哥和榮哥只能呆在原地,看著他們相擁的畫面,暗自傷神。
廣播裡,是空姐依然甜美的聲音:請各位旅客不要驚慌,只是遇上一股強烈氣流,很快就會過去……
聽著這廣播,西離心裡一陣激動,「如果我們遇難,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嗎?」這一刻,她有些感傷,心裡有些亂,想著榮哥說的話,她怕江若南日後會惹上麻煩。
「我愛你,就算死,我也愛你。」江若南說得深情,完全忽略了週遭,在這個時刻,這個地點,彷彿只有他們二人。
西離不說話,吻上了江若南,他不會負她,她深信。
「女兒,快過來坐好。」雄天看著那對熱情相擁,視死如歸的男女,心裡不悅,在這個危難時刻,女兒心裡只繫著江若南,把他這個老爸忘得一乾二淨!
「爸爸——」西離被這麼一喊,急忙回到雄天身邊,當看到周圍的目光,更是坐立不安了。
不過,沒多久,飛機就平穩了。全機艙的乘客都歡呼起來,而坐在一旁的東哥,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西離,在剛才,看著他們擁吻的瞬間,他竟希望一切都覆滅……
「你查過江若南沒有?」榮哥捕到東哥同樣愛戀著西離的目光,開了口,「那個江若南真的會帶義父找到於珊嗎?」
「是的,其實,江若南與西離是青梅竹馬……」東哥將自己掌握的事情告訴了榮哥,現在,他們也算是同憐相憐,「西離在失憶前,這小子一直守在她身邊!」
「她到底是怎麼失憶的?」榮哥抓到了這一點,他覺得東哥也很可疑,他也知道,一碰上西離,自己的心思都讓她佔據,對幫裡的一切也鬆懈了不少,這讓東哥佔了不少先機。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東哥頭一轉,不再理會榮哥,他說的已經夠多了。
「因為,我們在同一條船上!」榮哥突然笑了,「只要一致對外,排除敵人,我們才有機會……」省略的話,東哥心裡卻很清楚,榮哥說得對,不可否認地。
「合作愉快!」東哥向榮哥伸出右手,一臉燦爛的笑容,可是看在榮哥眼裡,他覺得有點陰沉,可是現在,他們都沒有選擇!
「合作愉快!」榮哥與東哥交握,嘴邊勾起一抹淡笑,不變的是溫儒的表情。
這一切,在悄悄進行,也在光明正大地進行,只是江若南沒有發現,他也不會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對策,而目標又是誰,只有那兩個男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