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出了西離房間,卻碰上了雄天,他只得低低地喊了聲義父,就要下樓,卻被拉住,雄天是過來人,怎麼會看不懂東哥的情緒?
「阿東,陪義父喝兩杯。」雄天率先下到二樓,進了那間書房,東哥只好跟上,對於義父的要求,他一向都只有服從。
「紅酒,還是白酒?」雄天站在酒櫃前,回過頭看著東哥,在他眼裡,兩個義子都很聽話,他一直都很滿意,可是現在,他們都愛上自己的女兒,這是一件不好把握的事情,特別是現在,西離喜歡的人是江若南,還是個警察,這身份特別敏感。
「義父,你也知道,我喜歡西離,對嗎?」東哥主動上前,替義父倒了一杯紅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我遇上她的時候,真的沒有想過會愛上她,更沒有想過她會是義父的親生女,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我不希望她跟那個江若南在一起,以我們的身份,跟他在一起,不太合適。」
「你跟阿榮一樣,對西離動了情,我是知道的。」雄天喝了小口紅酒,心裡盤算著得失,目前,西離跟東哥在一起,是最好的,他原是打算將火龍幫交給阿榮,可是現在,阿榮老是犯事,他發現,阿東處理事情要比阿榮乾淨利索。
「可是,感情的事兒,不能勉強。我希望你尊重她的選擇,我知道,你也疼她——」雄天現在希望,阿東仍是一心一意維護幫裡的事情,而西離選擇江若南,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東哥不說話,只是喝著悶酒,他當然明白義父的意思,可是好不容易動了心,他真的不想放棄,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打敗江若南,以江若南的身份,西離最終不一定會跟了去。當然,這其中,他需要做些事情,最好能讓江若南與西離反目……
一翻盤想過後,東哥不再鬱悶,在他心底,從來沒有輕易放棄這四個字,比如阿榮,他都可以弄出這麼多事情將其打敗,一個江若南,又算得了什麼。
「義父,這事就隨西離的意思吧,我也知道強求不來。」東哥心口不一地說著,視線掃過那牆上的畫像,他彷彿看到了西離,正對自己微笑著走來。
雄天看了一眼東哥,發現他嘴角滲了血絲,「你也去休息一會,等會吃飯,我讓人叫你。」也許,這是女兒的傑作。
東哥得到允許,急忙離開。他也不想多坐下去,怕自己的心思給義父猜到,從小到大,他們的心思似乎都很容易被義父看透。
東哥回到三樓,想要回房間休息,可是在經過江若南的房間之時,他還是推門進去了。
江若南剛好翻了身,眼睛未睜開,呢喃叫著西離的名字,可是半響摸不到人,他猛地睜開眼,看到東哥正抱著雙手看著自己,他有些不悅,感覺自己的私人空間被入侵了,而入侵對像,還是情敵:
「你來做什麼?」江若南一邊問,一邊坐起,「我很想知道,西離的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係,她被人綁架而離開家裡,現在卻出現在你這邊,我希望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東哥挑著眉,發現西離選取上的這男人,也不是傻瓜,可是他不說,江若南也拿他沒辦法,「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有本事自己查,你辦案不是很厲害嗎?」
「我沒有說過這話,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被你綁架的!」江若南毫不含糊,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有人出了錢,讓你們綁架她,可是中途,你們變了卦,只想要人,不要錢,因為你發現,她就是雄天的女兒!」
「你當警察的吧?」東哥哈哈地笑起來,「你怎麼不當編導?你能將故事編得很好聽!」蓆子諷刺的笑,不斷響起,讓江若南聽得煩躁。
「你可以繼續笑,被我說中了,對不對?你以為西離失憶了就記不起這些事情嗎?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想起來的,到時候,她一定會恨你!」江若南相信,自己所講幾乎是事實。
「恨我?這可是未知數,也許到了那一天,她會恨你呢!」東哥說得狂妄,仔細地端詳了半天,「我還真沒發現,你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難道就因為你年輕?」他一直想不透,西離為何會愛上江若南,失憶了還這般堅貞地愛上!
「她恨不恨我,輪不到你來決定,但是我敢肯定,她的失蹤一定與你脫不了關係。」江若南思前想後,將事情鋪了個大概,他覺得東哥很有可能就是秦林他們所說的綁架了西離的人。
「她會感謝我的,因為我讓她認回了父親,如果沒有我,她一直都不會知道自己父親是誰,不是嗎?」東哥相信,西離認回義父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他們都不會怪他的。
江若南輕哼了聲,他發現,眼前的男人是很狡猾的角色,否則這次洗白了那麼多毒品,東哥一點份都沾不上,這就是東哥高明之處。
「我要告訴你,別以為她喜歡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現在,是義父壓住了眾兄弟要保你,可是這種保護不會持續太久。」江若南就是東哥心裡的一根刺,他也害怕義父會看上江若南,那樣他的幫主之位,也許會落空。
「你也別太囂張,做事留點後路。」江若南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他知道東哥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能力與其對抗,也許,他不應該與東哥撕得太破。
東哥一聽,臉色微變,如果可以,他還真想現在就將江若南了結了。不過,他得耐心地等待時機,「你也別太得意——」他說完轉身離開,西離是一個死結,在他心裡解不開,碰上江若南,只會讓他更憤怒。
聽著砰的門聲,江若南只好挑眉,看來,這個東哥火氣挺大的,當他剛要起身倒水,門又被推開,是西離,她風一般衝了進來。
看到江若南好好的,她鬆了一口氣,「我聽到很響的門聲,然後就跑過來,你怎麼了?」當她出來的時候,看到東哥轉身消失在走廓盡頭,心裡不免有些擔心,東哥對江若南諸多不滿。
「我沒事——」江若南沒想到西離聞聲就來了,一陣感動,張開雙臂將她擁在懷,「離,如果你有一天恢復記憶了,也會愛我,對嗎?」
江若南突然感到不安,他可以在這裡呆下去,完全因為有西離,如果沒有她的愛,他怕自己支撐不下去。
「你的唇?」江若南有些不安,他雖然吻過她,可是並沒有用蠻力,可是現在看她的唇,似乎是紅腫的,「是我弄的?」鼻尖相抵,她的氣息繞在身邊,他有些恍神。
「呃?」西離沒有弄清楚狀況,不知他在說什麼,微垂著眼簾,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他這麼靠近,她有些心慌意亂。
「你只喜歡我,對嗎?」江若南沒頭沒腦地問著,心跳加了速,他屏息等著她的答案。
「嗯——」西離羞澀地應著,點點頭,卻碰到了他的鼻子,江若南一陣大叫,嚷得西離想打人:
「謀殺親夫!」他誇張地叫著,將她往懷裡一摟,兩人跌落在床上,他要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幸福,「離,我們明天就回去,我們去找珊姨,我怕她太擔心你。」
這個時候,江若南想到的仍然是西離,他盡量將自己的問題扔開,先要讓珊姨知道西離很好,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你還敢說親夫?!」西離不依,捶打著江若南,卻在無意間打到了他的傷口之處,這回,他痛得直叫,只差沒有流眼淚了。
「活該!」西離心疼極了,可是嘴上不饒他,直揉著他的傷口,抓開他的雙手,乾脆解起了他的上衣扣子,「我看看,到底傷著哪裡了!」
也不顧他的反對,三兩下就除了他的衣物,映入眼的是他胸口處的一塊青淤,有腳印般大小,應該是被踩上去的,「是誰踩的?」她心疼,小手撫著,滿是不捨。
「我怎麼會知道,當時一大群人圍著我打……」江若南回想那天,還真有些後怕,「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死了,那就再也見不著你了,所以,我一直堅持下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西離聽了,眼淚早已滴落,剛好滑到他胸口處,她急忙擦去,來不及說話,江若南已經向她靠近,吻過她的淚痕,儘是深情:
「別哭,一點也不疼了,只要見著你,只要有你,什麼都無所謂了。」他說的是真話,是他心裡唯一的想法,只要有她在身邊,一切都會好的。
「你就知道忽悠我,你以前是不是也經常欺負我?」西離聽著他的話,不再哭了,可是淚水仍未乾,她往他貼得更近,不讓他看見那些淚水。
「我欺負你?我怎麼可能欺負你,一直以來都是你欺負我,你壓搾著我……」江若南回想從前,想起與她的種種,發現每天都有她的影跡,他們從來未曾分離!
「那你肯定也很樂意吧?」西離終於破涕為笑,將頭埋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到幸福,他們真的認識了那麼久,難怪她會覺得他很熟悉。
江若南點著頭,嘴邊吟著笑意,心裡漲得滿滿的,他會一直守護她,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