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青在韓雨澤的鏗鏘語音中,凝眉沉思,雖有所得,卻依舊有不解道:「青青雖知其理,卻不知如何解救,如之奈何。」
韓雨澤凝思半響道:「宗主終究未達到道家所謂圓滿無缺之境,不能破而後立,也未到在魔道極至的絕對無情之境,做不到見佛殺佛,見神滅神的終極,更兼白蓮玨所創奼女大法中傳鷹的無敵形象早已深入芳心,既然如此。」
韓雨澤雙目炯炯有神,灼灼的盯著白蓮玨的嬌顏道:「就讓我先破掉傳鷹在宗主心中的無敵形象。」
白青青聞言,雙眸泛起。異彩,卻又有一絲不可置信,她看看韓雨澤,似欲言又止。韓雨澤道:「宗主不必多慮,開始吧。」
一旁的藍蕩妹聽得腦袋裡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兩人究竟是打什麼啞迷。
白青青聽罷,如水雙眸頓時艷光四射,頃刻間姿態已幻化成嬌慵無力的閨中少婦,面帶萬千春情,其嫵媚處,真可銷魂蝕骨。一旁的藍蕩妹為那艷光所襯,登時心中一蕩,總算她深知媚宗功法,卻也不敢相抗,側過臉去。
韓雨澤略一放鬆,便已再度進入到那清清水潭之處,看著那潭中美人,姿容萬千變幻,不敢大意,心情再度恢復到滅絕一切的無情之境。
他瞧著潭邊天庭廣闊,雙目靈動深邃之男子,正由初睹美色詫異,心神被奪,卻實的記起練刀之道,更與戰神圖錄深深融合,轉為圓滿無缺的道家極境,雙目有情,實乃無情。
韓雨澤於這精神世界中的投影,唇齒微張,如沉雷般大喝道:「久聞天系傳鷹,戰神圖錄在手,敗盡天下英雄,今日難得一會,正好一較高低,不知傳鷹兄意下如何。」
那傳鷹初融刀道和戰神圖錄,正是大有收穫,欲尋敵手印證之時,聽得有人挑戰,靈動眼神射將過來,竟是有若實質。韓雨澤不動如山,眼神滅絕一切,捨眼前傳鷹外,天地再無一物。
傳鷹名震天下的厚背刀,無聲無息的握入手中,氣勢驀的高漲,其動作暗合天地至理,竟有不戰而屈人之意。在這精神世界裡,韓雨澤再不須顧慮毒性干擾,能以韓雨澤的刀法與這名震千古的大宗師盡情一戰。他絲毫不受那滔天氣勢所干擾,右手憑空幻化出寒鐵刀,卻如一塊亙古以來紋絲不動岩石,對傳鷹不加絲毫干擾,任其氣勢飆升。
傳鷹一聲長嘯,氣勢已到前所未有的巔峰,一刀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掀起漫天刀光,每絲刀芒均遵循一個玄奇得不可思議的角度,竟於間不容髮之間再生千百般變化,於近韓雨澤頭上三尺之地,千刀匯聚,一刀當頭劈下,其氣勢足可破天裂。
韓雨澤腳步絲毫不動,一道曠絕古今的殺氣自寒鐵刀上驀的射出,那寒鐵刀不加絲毫變化,以強對強,後發先至。
砰的一聲大震,韓雨澤身子微微一晃,傳鷹如行雲流水般錯身而過,那臉上頓時閃現乍逢敵手,無可遏抑的神彩,旋身,一刀平平揮來,不像第一招那樣氣勢逼人,平凡之極。
韓雨澤自是看得出來,那分明是陽極陰生的至柔之刀,他眼神寒芒一現,身軀轉如旋風,寒鐵刀旋出重重光幕,隱有沉雷之聲,韓雨澤不退反進,身子攸的一定,嘴裡大喝道:「雷動九天之至剛破柔。」隨著聲響,一刀帶著天雷之聲,匹練般斬向傳鷹那看似平平無奇厚背刀身所在。
刀尖葡一接觸,那厚背刀做出重重玄妙得不可思議的旋轉,依舊被一抹殺意沿那刀上浸入。傳鷹突的右手輕放,那厚背刀已離手而去,隨之也將那股沛若能御的殺意卸去,正是棄刀之法。那傳鷹技不止此,右掌駢立如刀,掌勢趁韓雨澤這舊力方去,新力未生一刻,一掌凌厲劈出,其間又做無數變幻,令人摸不清真正掌勢所在,只聽那掌緣破空之聲,竟不遜有刀分毫,一股澎湃的刀氣竟借手而出,正是無刀。
韓雨澤本已用老的刀招竟然還有餘力,那寒鐵刀驀的倒翻過來韓雨澤右手快若電光火石般的反持刀柄,眼神閃現。殺機,靜候那無刀掌勢。
傳鷹一見韓雨澤變招如此之塊,首次臉上生出凝重之色,掌勢虛收,雙目竟然閉將上來。
剎時間韓雨澤再也感受不到傳鷹的任何氣息,此刻的傳鷹竟至無人無我,無外無內,世間萬事皆空,胸懷天地的天刀之境。
天地一片寂靜。
韓雨澤嘿嘿冷笑,身上衣衫無風自鼓,只聽數聲碎帛之聲,衣上身衣物已經被韓雨澤的殺氣摧為飛灰。他臉上殺氣凝若實質,雙眸幽深無盡,竟令人不敢目視,每一處肌膚,每一處神經,每一處肌肉都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只看那手臂層次分明的肌肉塊,就知道此刀一出必將,石破天驚。
一絲輕不可聞,卻又如沉雷般炸響的語聲於韓雨澤耳旁綻放,天刀無上。隨那語音一時間傳鷹和那天地竟融為一體,天地萬物,俱已成刀,招式根本無從測度,盡現宇宙那無窮無盡,生生不息的道之極境,如此刀法,豈是人力所能拒之。
韓雨澤巍然而立,竟如絲毫懼意,他全身真勁已經貫於刀上,大喝如春雷陣陣道:「天地不仁兮,以萬物為芻狗。」凌厲無匹的刀氣於咫尺間驀的爆發出來,那天地皆刀異象,竟不能其無情之心分毫。
雙刀相會,時間於這一瞬間停滯,面前天地突的為之一空,傳鷹眉心一線刀痕,臉上無悲無喜,又有一絲難言的驚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