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身形高大的侍衛將前後兩處的房門都把守的嚴嚴實實,數量相同,兩兩相對的各自鎮守著自己那一方的土地。
高大的身子在這夜色中依然那麼的顯眼,一看便知道身手定是不凡,一襲的青衣侍衛服裝在這白色的迷霧中忽隱忽現。
看著此情此景,淺白輕輕地一路小心潛行,貓著身子,靈活的飛身而過。
淺白小心的在屋脊上行走,一襲黑衣,一塊黑色的方巾罩面,她一路向著聽雨閣行去,小心著週遭任何可能的細微聲響。
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屋簷,終於到了那個燈火搖曳的房前,站在對面的屋脊上。
望著這座四方聳立的大殿還真是氣派非常,在這豪華的南宮羽府邸裡算得上是一座獨立卻又不為是最中心的殿閣。
耳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淺白朝著後方一個招手,只聽「呼呼」的風聲飛快的在她的身子兩邊襲來。
「宮主,何時動手?」
煙兒俯身在淺白的耳邊,輕聲的問詢著,一改往日溫柔可愛的樣貌,化為那冷眼的掃視著南宮府中她熟悉的聽雨閣。
聞聲側目,淺白清麗的看著煙兒一臉冷艷的表情,微風吹動著她尚未全數盤起來的髮絲,一根根的豎立在風中,隨風搖擺,平添了一種風情。
「待會你帶著奧宇去將前面守衛著宮殿的人給殺了,記住要做到悄無聲息。」
淺白青蔥的手指著前面的房門,對煙兒說道。
空氣中絲竹縈繞的聲音隱隱的傳來,一聲聲的輕輕曼曼,清脆明亮的聲音透過那個房門緊閉的聽雨閣幽幽的傳來。
高山流水一般的琴音越是離得近了就越是清晰可聞起來,此刻更像是在耳邊一般的悠揚,觸動人心。
淺白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個朱紅的大門,看著上面行雲流水的三個大字「聽雨閣」。
再次的來臨卻是另外一種的心境,讓人摸不著之前的半點頭緒,卻為了現在心中的煩亂而困擾不止。
他竟然還有這種閒情逸致,在這月黑風高、霧氣縈繞的夜半依然命人奏出那一聲聲的琴聲玩兒。
還真的是過日如過節,真的是不曾想過她此刻的境地,她現在的心痛,她的一切。
只怕是南宮羽你從來都沒與考慮過的吧?否則怎麼會不來劫獄,不來求情,甚至於在她的死後飛快的和北澤的公主行那百年好合之禮。
十里紅妝,萬里相送,大紅的刺目,喜慶的心寒。
這就是你對於我的死所做出的最好的禮物?
哼!現在看來還真倒是難為了他,在這春宵苦短的新婚第二夜,卻還要被她所打擾。
緊了緊手中握著的拳頭,星眸中點點殺意,淺白側目向著另一邊冷聲說道:
「焱,你帶著兩個人將後面守衛的侍衛給解決了,勢必要做到乾淨果斷!」
「是!宮主!」兩方接令,兩方黑色的衣袍全都消失而去。
半刻後,一切準備就緒,淺白大刺刺的立在聽雨閣的正門前。
一襲黑服,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瞅了瞅地上一生都沒有發出來便死得消無聲息的侍衛,滿意的一抿嘴。
看了看兩邊都沒有受傷的下屬,清冷的說道:「將前後二門守住!」
「是,宮主!」一聲聲低低的遵命聲一齊發出,淺白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下來。
風聲呼嘯,十個人影盡去,只剩下一個煙兒依然在她身後站著,一臉的若遇所思的望著燈火輝煌,琴聲婉轉的聽雨閣,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頭,望著第一次沒有聽她說話,走神的煙兒,冷冷的開口說道:「煙兒,愣著做什麼?還不去?」
一記冷眸之下,煙兒大徹大悟,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人去樓空的空隙,抬頭望著淺白,一臉的溫柔似水,輕輕地說道:
「煙兒隨宮主同去!若是在聽雨閣出了什麼萬一,那麼煙兒也好保護宮主!」
說著便要單膝跪地行著大禮,淺白眼明手快的一把將她拉起來,看了看已經消散在迷霧中的眾人。
心中對於煙兒突然而至的溫柔有著一絲的不解,卻也未多說什麼,直接感傷於煙兒那心存的保護之心,當下便是點了點頭。
一見宮主首肯,煙兒開心的便是一個俯身說道:「謝謝宮主不嫌棄!」
擺了擺手,示意讓煙兒安靜,淺白走到那不遠處的門前,白皙的雙手慢慢的上抬,輕輕的附上那一扇承接了她太多的念想的紅木大門。
身子僵直,心中輕顫出聲,微微的有些害怕門口即將要出現在她面前的那個男人,那個讓她歡喜讓她恨的男人。
若是一會真的見到,是就這麼一劍弒之還是傷他即可?
腦海中思緒煩亂,手上的動作不解恨的便是一個硬推。
半響,一切依然如初!
「嗯?怎麼打不開?」淺白眨著一雙星眸不可置信的盯著那紅木的看似輕巧的門,又看了看手上用力後的斑白,狐疑的重新上下打量起那個絲毫都未動半下的門。
怪不得敢如此幾個侍衛便放心,怪不得那些個侍衛的武功都不深厚,原來這門也是有著個中玄機的?
南宮羽,你究竟是有多少的事情瞞著我?背著我的時候,你究竟是在做這些什麼?竟是要如此的隱蔽,如此的小心?
哼!真是小看了她,想她當年開過的鎖扣沒有一百也有一千,就這個產自古代的破鎖也能難得到她淺白?
將自己懷中的銀針拿出來,對準了那門縫上的鐵鎖便是一陣鼓動。
紅木的大門不時地發出一陣陣絲絲的聲音,額上的冷汗一滴滴的落入地上,淺白神情緊張的用力擺弄,絲毫不覺得自己幾經有些虛脫。
一刻過後,兩人依然是在聽雨閣的大門口,對著一個打不開的門不停地擺弄。
「叮」一聲,手上一個振動,淺白知道門鎖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