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暗,絲絲密密的烏雲遮住了本來清明的月光,一下子就將整個佑正皇城的大小街道的光芒遮蓋得密密嚴嚴的,只留下了一片寂靜的黯淡。
忽然一陣凌烈的大風呼嘯而來,街道上的燈籠原本周周正正的,這會已經東倒西歪的亂成了一團,一星半點的落在地上。
佑正皇朝的天牢位於皇城中的宮殿後方,臨山而立,前有宮殿,後有高山,十分安全。
黑色的獨立豎立在樹林的深處,佔據了最優良的方位。高達八米的城牆,一磚一層的累積起來,澆上糯米水。
這看似像是紙糊一般的工藝比之現代的鋼精水泥還要堅固,更不消說外圍的那一片片古老樹林了,一顆顆高大的參天挺立,三人一起都是難以圍抱。
「啊!」一聲淒慘之極的尖叫聲在夜空中突然響起,驚起了一大群鳥兒,還來不及反應,鳥兒們便一個個緊張的振翅而飛,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一刻也不想再多待。
「啊!」又是一聲淒厲的吶喊聲重又響起,就連那一片片樹林都搖曳著樹枝,似是要掩耳不聽一般,落葉紛飛,躁動不止。
這便是是整個佑正最為令人驚恐的牢獄,一個只用來關押重級囚犯的頂級牢獄。
然而此刻,沉重的鐵鏈加身,淺白就坐在那個最裡面,號稱最為森嚴的天號囚獄。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相信這個號稱天號的天牢居然這麼的……
乾淨的四面牆壁森白的豎立,包圍起一方看似十幾平方的小屋子,裡面床鋪整齊,錦被疊起。
桌上一副銀製的盤子裡飯菜紅綠都有,卻一個個沒有營養、干煸的像是過期的餿食一般。
整個房間中滿到處的都是這種銀製的盤子,盤子上的食物也都是那麼的琳琅滿目,葷素皆有。
可是下場卻是一個樣子,都是一個個黯淡的沒有了絲毫的熱氣。
淺白一身的白衣坐在桌腳的一邊,手上一筆一筆的在地上比劃著什麼,一刻、兩刻、三刻……
時間過得飛快,可是地上的人卻從來都沒有抬起頭過,了無生息的似是要死了一般。
「恭迎聖上!」一聲喊聲,驚起獄中那平靜的寂靜,就像是一顆石子扔到了平靜的湖水中,掀起一股浪潮。
「聖上,我是冤枉的!」
「佑正國主,我等並非北澤皇朝的探子,請放了我們!」
「聖上還記得我嗎?我是朝中的誥命大臣,那個不能攻打周邊皇朝的混賬建議真的不是我提出的。」
「歐陽月,你個賤人,你謀朝篡位,罪該萬死,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
「……」
一聲一聲,牢獄中的一個個重量級的囚犯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著,喧囂著自己心中的不滿,抗議著、也哀求著。
只有淺白那最裡間的房中消無聲息,對於那個將自己打入天牢的歐陽月毫無興趣,沒有反應、不吵不鬧的坐在地上,不理四面八方傳來的囚犯叫喊聲。
只是那一聲聖上叫她睜開了一雙看似是閉起來的眼眸,卻也只是翻了一翻。
僅僅一眨眼間,淺白便重又輕輕磕了起來,仿若未聞的在原地靜坐,而手上的動作也是依然沒有停止過。
對於耳邊越來越接近,越來越刺耳的叫罵聲,至若未聞,只當是一群瘋狗的狂吠,不入耳中。
掌管牢獄的大臣本來還在刑法室中,LUO著上身動用著手邊最殘忍的工具,滿臉橫肉的拷打在死囚犯的身上,意圖從中套問出想要知曉的機密。
一聽聞「恭迎聖上!」的話語聲響起,方知聖上駕臨,立刻將桌上的青色官服穿戴在自己的身上,顧不上有沒有穿戴整齊的就飛速跑出了出去。
一邊飛奔,一邊扣著身上的衣帶,胡亂的打著結,從中衣到外衣,慌亂的弄好成型。
一抬首,看到那抹明黃,立刻頓足,顫顫巍巍的立在原地,滿臉的橫肉堆成大笑,討好的立馬跪在地上。
一臉諂媚的跟聖上打著招呼:「恭迎聖上金安!」
歐陽月一雙幽暗幽深的桃花眼,倒影著獄中晦暗不明的燈火,眼神凌厲的看著一身狼狽,衣袍穿戴凌亂的獄中大臣。
從那青袍加身的衣著上面,細細的紋繡中看出那是等級最高的大臣,並不說話的便伸手向著空中一指。
獄中大臣跪在地上,雖然常年在獄中度過,但是那聰明的眼色還是有的。
順著身上的手指方向一看,天號天牢?原來是為了那個小子!
當下立刻用粗狂的聲音,諂媚的討好說道:
「聖上,這個天字號的囚犯從進來一直到現在九天過去了,她卻一直沒有進食,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都沒有動過一下。
微臣一直按照聖上的吩咐,從來沒有對那個叫做無情的犯人動用過任何的刑罰,而且都是每日三餐照著聖上的吩咐,按時按量的送飯。」
一看到久違的聖上今夜突然今夜來訪,久不見聖上,掌管牢獄的大臣飛快的說道。
歐陽月聽著大臣的話語,心中知曉每日來匯報情況的侍衛說過她不進食,但是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一個蹙眉而視。
本就心情不佳,更是在聽到那聲「犯人」後皺起了秀眉,不耐煩的向身後的貼身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把門打開!」不用歐陽月細緻的吩咐,身後的貼身侍衛接收到命令便開口道。
「是是是!」大臣一個頭點得像是搗蒜一般,慌亂的站起身子,一邊身子靈活的走到門邊,一邊在懷中尋找著那把不常用的鑰匙。
「卡嚓」一聲,牢房打開,伴隨著的便是一道刺目的陽光直直的攝入,適應不了強烈的光線,淺白下意識的用手遮擋住臉面。
從指縫中看著那個憤恨的人緩緩前來,幽暗處本來面無表情的淺白勾出一抹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