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怎麼了?」
「八王爺的情況不為樂觀。全身多處受傷,胸口處更是被野狼抓了一道很深的傷口,怕是有些凶險啊。」陶德才小心翼翼道。
玄墨皺眉,擔憂道,「怎麼會如此嚴重,以八弟的身手……」
玄墨語氣一頓,冷然道,「去告訴太醫們,八王爺和陳婕妤,哪個救不活,他們都得去陪葬!」
「是。」陶德才應道,微有些欲言又止道,「八王爺的傷口不能奔波,而現在藥材又不大夠……」
玄墨暴躁的打斷他,「這是你們的事情,朕只聽結果!」
「是是。」陶德才忙噤聲,小心翼翼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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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再次睜開眼睛之後已經是在皇宮了了,確切的是在暖香閣。
玄契的安危,雖擔心的緊,卻不知該問誰,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毒素清除乾淨後,好的也很快,只是……
原本以激怒玄墨而得以失寵遠離眾妃的視線,這次玄墨卻彷彿完全不在意,依舊寵她如之前般。
這次的事情就是個教訓,太過高調只會被槍打出頭鳥,她必須學聰明,明刀易守暗槍難防。
皇上又是夜夜宿在暖香閣,翻牌子的次數似乎比之前還要多,想必落在太后等人眼裡又是恃寵而驕。
自狩獵場回來已五日有餘,這日玄墨剛剛去了早朝,琉璃便喚了玉兒,「陪本宮長春宮給德妃娘娘請安。」
著裝時,刻意將那只香囊掛在了顯眼處,才旋身走出了殿外。
「呦,婕妤妹妹身子剛好怎麼就來長春宮。」德妃依舊是溫婉的好人樣子。
琉璃福身,微有些虛弱道,「這禮數自是不能丟的。」
琉璃腰側的香囊不經意間一晃,德妃不動聲色的冷笑一記,虛扶起琉璃,「妹妹見外了,不過看起來臉色好像不大好?要不要歇息一會?」
琉璃揉揉眉心,皺眉道,「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最近一直頭暈,讓姐姐見笑了,改日去看看太醫。」
德妃笑道,「這秋困嘛,很正常。不用叨嘮太醫的。」
琉璃面上笑著點頭,心中卻不覺冷笑,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呦,妹妹這香囊倒是很精緻啊。」德妃似乎漫不經心的一提。
琉璃點頭笑道,「是啊,是孟妹妹留給臣妾的,姐姐喜歡?送給姐姐如何?」
德妃連忙推遲,「這怎麼可以,孟妹妹送的自當好好珍藏才對,本宮可不能奪人所愛啊!」
琉璃抿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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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煙,你說……這個陳婕妤的命會不會太大了些?」德妃突然道。
請安的人回去完畢,長春宮恢復平靜。
枝煙微怔,「娘娘何出此言?」
德妃冷笑,「本是十成的可能讓這陳婕妤馬失前蹄,卻還是讓她僥倖躲過,命真是大啊!」
枝煙微惶恐,「這……奴婢也不知。」
德妃漫不經心的擺弄自己的指尖,「緊張什麼,本宮又沒怪你。這陳婕妤到底是聰明還是傻的幸運呢?那香囊到現在還帶在她腰間倒是沒錯,能救回這條命,可真是幸運的很啊!」
枝煙誠惶誠恐,「奴婢知錯。」
德妃搖搖頭,冷然笑道,「對手太輕易就潰敗一點意思也沒有,這樣也好,正和本宮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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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玲兒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開口。
顧惜惜一把將梳子摔在梳妝台上,滿臉怒色,「都是因為你,皇上連來都不來流影閣了!」
「奴婢……奴婢……」玲兒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顧惜惜氣急,「那現在怎麼辦!」
玲兒嚇得一縮,忙跪倒在地,小聲道,「奴婢……奴婢……倒是有個方法……」
「真的?」顧惜惜大喜,「什麼辦法?」
玲兒唯唯諾諾,「奴婢不敢說……」
「說!本宮恕你無罪!」
「奴婢想……」玲兒湊到她耳邊,小聲道。
「好!待本宮得寵就放你出宮!」顧惜惜眼前一亮,滿意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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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你先下去吧,去準備一些點心,皇上下了早朝會餓。」琉璃淡淡交代道。
「是。」玉兒應道,低眉順眼的模樣。
琉璃撫摸著腰側的香囊,冷笑,不過是將香囊內的香料調換了一下而已,便騙過了德妃等人,看來這宮裡,只有表現的呆笨,才能生存。
「愛妃想什麼呢?」玄墨信步走進,還身著一襲龍袍,顯然剛剛下早朝。
琉璃回過神來,笑道,「皇上下朝了?」
「嗯。」玄墨應道,旋身坐在軟榻上,微有些疲憊的揉揉眉心。
琉璃走過去,自然的幫他脫去外袍,素指輕揉額頭,「皇上心情不好?」
玄墨享受的閉上眼,「愛妃身體還未痊癒,怎得就下了床?」
琉璃溫婉笑道,「臣妾無聊的緊,就到處走走。」
玄墨點頭,滿意的笑道,「愛是愛妃最懂朕,這力道剛剛好。」
琉璃微微撒嬌道,「別的姐姐們不是比臣妾更瞭解皇上?皇上就會哄臣妾。」
這一番話說下來,琉璃都覺得彆扭,但卻不得不勉強自己露出小女兒姿態。
果然,玄墨心情大好,朗聲大笑道,「愛妃可跟別人不一樣。」
不一樣?琉璃冷笑,永遠是最賢淑的模樣,如一個再合格不過的妻子,皇上喜歡孟媛媛的嬌嗔,喜歡董婕妤的嫵媚,而自己所表現出來的性格根本不是自己最真實的模樣。
溫婉,有德妃,不一樣的又能是哪裡呢?這副長相?
嘴上卻不得不笑著應道,「哪裡不一樣了?」
玄墨斜靠在軟榻上,愜意的瞇起眸子,「當然不一樣,她們是妃,你是妻。」
琉璃正按揉的手不覺怔住,「妻?」
玄墨點頭,笑道,「是,是朕的妻。」
琉璃恢復正常,輕輕揉按他的眉心,輕聲道,「皇上,卻只能先是君,才是夫。」
玄墨睜開眸子,定定的看她,「朕是夫,不是君。」
琉璃點頭,心中卻無言。一個口中自稱朕的男子,會是夫不是君麼?
陷入沉默,玄墨不知在想什麼,兀自瞇著眸子。
琉璃猶豫半響,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日八王爺受那麼重的傷,不知道現下如何了?」
玄墨閉著眸子,彷彿沒聽見。
琉璃咬咬唇,卻沒有了勇氣再問一遍。
半響,玄墨才淡淡道,「八弟現在在養傷。」
琉璃諾諾的應道,「哦。」
手上的速度放慢,琉璃幾度欲言又止,才狠下心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哦?」玄墨出聲,「愛妃不必如此客氣。」
「臣妾……臣妾想回將軍府探望娘親。」琉璃終於鼓足勇氣將話說出口。
玄墨張開眸子,直視她半響,才默然點點頭,「也好,只是,朕可能沒有時間陪你去。」
「不用。」琉璃連忙推遲道,又覺得自己的拒絕太過明顯,復又囁嚅道,「臣妾是說,皇上不要耽誤了國事,臣妾擔當不起。」
「好了。」玄墨站起身,「愛妃去準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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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兒,現下走到哪裡了?」軟轎晃悠著走在去陳將軍府的路上,琉璃微有些心急,急切的問道。
綠兒微掩唇嬌笑道,「娘娘還真是近家心怯呢。」撩起轎簾,「還未到將軍府呢。」
將軍府裡除了陳阿嬤,倒是沒有想念的人,這次冒險出宮,其實她有一個目的,一個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目的——去八王爺府。
八王爺終是為救她而受傷,她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心來,當日傷的那麼重,換成是她估計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琉璃心中微微忐忑,完全想不到見到陳將軍該說什麼好。
綠兒卻開心的笑道,「娘娘那麼得寵,老爺夫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琉璃勾勾唇,卻笑不出來,「快到了吧?」
軟轎倒也舒適,並未過多久,陳將軍府邸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