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情總裁之前妻難再娶 第4卷 十八年的朝思暮想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卻是字字如鋼釘般的釘在了他的胸口。

    「你……不想嫁給我?」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喬伊斯突然覺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對不起,我無法和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結婚,更加不會為了感激一個人而去結婚。」

    將杯子放在桌上,火歡轉身走了出去。

    寂寞的夜突然覺得竟是那樣的寒涼,彷彿冬日裡刺骨的寒風,讓人的每一個細胞裡都透著冷意。

    「火歡」在她即將踏出那道門的時候,喬伊斯猛的喊住了她。

    「有事嗎?」轉過頭看著他,火歡淡淡的笑了,「喬伊斯,你不知道你是一個多麼有魅力的男人吧,如果你喜歡,會有很多適合你的女人願意嫁給你的。」

    「那你呢?我們兩個之間為什麼不合適?你知道我等了你十八年嗎?這十八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麼走過來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已經死過成百上千次了。」

    靠在牆上,喬伊斯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眸子裡有著一絲狂熱,有著一絲迷戀,還有著一絲落寞的神色。

    「對不起」

    一道無聲的歎息過後,火歡輕輕的從唇間吐出了這三個字,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喬伊斯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原來,到頭來,他還是無法將她強行留在身邊,明明心中有著太多的不甘,可是,那酸澀的感覺又是什麼?

    月亮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就連星子都在忽明忽暗的閃爍中慢慢的黯淡了,夜,更加深了。

    蒼茫的夜色將整片大地層層的包圍起來,四週一片寂靜,偶爾會有一陣蟲鳴聲傳來,卻也很快的便消失了。

    靠在廊柱上,仰頭看向夜空,火歡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在她還是孤兒的時候,她過得很快樂,也很幸福,雖然也知道那樣的幸福和快樂只是假象,一個讓哥哥們放心的假象,可是她仍是做的樂此不疲,久而久之,便覺得那是真正的幸福。

    可是有一天她長大了,才發現越長大越孤單,她用著千奇百怪的方式去引起別人的注意,似乎這樣,她就會是一個快樂的人,現在想來,那時候的自己竟是那樣的幼稚。

    「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我會放你走的。」

    不知何時,喬伊斯已站在了她的身後,聲音竟是那樣的落寞和孤單。

    「喬伊斯,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回過頭看著他,火歡輕聲說著,總以為第一次見到他時的親近是因為他有一張帥氣的臉,現在想想或許不是的,那樣的親近只是因為那記憶中不曾觸摸過的溫暖吧。

    雖然不知道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有一天可以肯定,他們都是曾經給予過對方溫暖的人。

    「好」喬伊斯淡淡的笑了,手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肩頭,「知道嗎?留你在身邊是為了讓你開心幸福,如今放開你也是為了讓你開心幸福,只是很遺憾你的幸福不是我給的。」

    「我知道,謝謝你。」拿起他的手緩緩地摩挲著,火歡淡淡的笑了,「我真的很幸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關心我的人。」

    「是啊,火寺和尹默真的很疼你,這就是這麼多年,我沒有強行將你帶過來的原因,那個時候的我,根本沒有力量保護你,或許那樣遠遠地看著你,就是對你最大的愛護。」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喬伊斯徐徐的閉上了眼睛,雖然心裡依然是沉甸甸的,可是已經慢慢的釋懷了。

    一分好,十分情;

    十分好,百分情;

    百分好,千份情;

    那成千上萬分的好,該要什麼來償還?

    十八年的日夜守候,十八年的朝思暮想,如今突然要放下,心裡的酸澀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或許,他該像火寺那樣,將刻骨軒心的愛轉化為無盡的疼寵和呵護。

    那樣,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他肯定能做到的,肯定會。

    什麼話都沒說,火歡只是輕輕的摟住了他的腰,頭埋在他胸口的時候,淡淡的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道門鈴的聲音。

    「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抬起頭,火歡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當看到他眸子裡溢滿的溫柔時,整個人彷彿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的定在了那裡。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去吧。」

    緩緩地放開放在 她腰間的手,喬伊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上揚的弧度,垂下頭的時候,那裡面的苦澀讓人動容。

    看看他,又看看那扇緊閉的門,火歡慢慢的走了過去。

    甫一打開,便被一個人緊緊的抱住了。

    「哥哥」

    聞著那熟悉的氣息,她輕聲喚道,不經意間,一滴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好了,沒事了。」用力的摟緊她,然後又驀地鬆開,看到遠處的喬伊斯時,火寺的眸子裡有著太多的不解。

    「哥哥」像是無尾熊一般的吊在他的身上,火歡笑的就像個孩子似的,只是那長長的睫毛上兀自掛著的淚珠讓人在欣喜之餘卻又有著無盡的落寞。

    心裡酸酸的,彷彿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傻丫頭」站在他們身後,尹默一臉吃味的喊道,「真是不公平,我也要抱抱。」

    「好好好,尹哥哥真是小氣。」說話間,火歡又跳進了他的懷裡,毫不吝惜的在那張俊美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

    「行了行了,親了我滿臉的口水。」尹默一臉嫌惡的說著,嘴裡的口氣是埋怨,可是手下的動作卻無比的溫柔,那樣看過去的時候,就好像她是他手心裡的寶一樣。

    慢慢的走向喬伊斯,在距離他面前一米處,火寺站住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輕聲的問道,記憶中的喬伊斯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我對她的愛不會比你們少一分,甚至要多出很多。」

    聳了聳肩,喬伊斯淡淡的笑了起來。

    沒有人天生就是冷血的,他也一樣。

    「這點我不曾懷疑過」

    那一天,在看到他的眼神時,他就已經知道了。

    同為男人,同為愛著她的男人,他很清楚那樣的眼神代表了什麼,只是,為什麼會這樣,他不知道。

    「火寺,你知道嗎?現在我真的很妒忌你,你可以那麼親密的和她在一起,而我,或許連站在她身邊都是一個錯誤,她忘記了所有我們共同擁有過的一切。」

    說完,喬伊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轉身,從身後的酒瓶裡倒出一杯酒端給了他。

    「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這麼多年將她照顧的這麼好,還有,也請你繼續好好的照顧她。」

    「那你呢?」直到這一刻,火寺仍然有一種身處夢境的感覺。

    「婚禮已經取消了,她的身邊也沒有我的位置,或許一切歸於原位,對每一個人才是最好的。」

    十八年的等待和堅持,他會用餘生的時間來慢慢的回憶,或許有一天,他也會後悔今天的選擇,但是現在,只要她能幸福就夠了。

    「為什麼?」

    看著遠處嬉笑打鬧的兩個人,火寺也笑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我還是要謝謝你,還有——」說話間,火寺從身後拿出了兩本厚厚的相冊出來,從那樣的包裝明顯的可以看出來,已經有些年月了。

    「這是歡歡從小到大的照片,我想你或許想看看所以就帶來了。」將手中的相冊遞到他手上,火寺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你知道伊夜這個人嗎?」

    「伊夜?」喬伊斯瞬間呆在了那裡,「你……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名字?」

    「我遇見歡歡的時候,她才三歲大的樣子,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她叫的就是這個名字,我想這個人對她來講應該很重要吧,所以,這些年一直在心裡記著這個名字。」

    「你說什麼?」

    喬伊斯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震驚。

    她記得他。

    原來,她一直都記得他。

    目光貪戀的追隨著她的影子,那裡面的驚喜一覽無遺。

    「伊夜,對於歡歡來講是很重要的人。」火寺一臉肯定的點了點頭。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喬伊斯喃喃的說道,神情中給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伊夜也好,青璃也罷,如今都已經成了過去的回憶。

    就像她所說的,如今她不再是青璃,而是歡歡;而他也不再是伊夜,而是喬伊斯。

    一場錯過,從此以後,他們就是咫尺天涯。

    「哥哥」

    隨著一道清脆的叫喊聲,火歡快速的跑了過來,猛的跳到了他的後背上,一反之前的淡然和冷靜,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只為尋求在別人的庇護上快樂無憂的成長。

    「又怎麼了?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

    一臉寵溺的看著她,嘴裡的語氣是責怪,可是兩隻手卻不自覺地將她往上托了托,似乎是怕她掉下來似的。

    在他們身後,尹默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那神情似乎是司空見慣了一樣。

    「哥哥,我好睏,我要睡覺。」說完,伏在他肩膀上,火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突然,她又猛的抬起了頭,「尹哥哥」

    「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尹默淡淡的笑了,下一刻,一道悠揚而溫柔的搖籃曲就這樣在這個靜寂的夜空裡響了起來,配合著他的歌聲,火寺不停的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的走過來走過去,神態中滿是安詳。

    看著這一幕,喬伊斯徹底的愣在了那裡。

    作為全世界排名前十的殺手之一,火寺的冷、快、狠一向都是出了名的,今夜的他似乎變成了一個柔情似水的男人,這樣背著她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像寵愛女兒的父親,像疼愛妹妹的哥哥,也像是溫柔呵護著手中摯愛的情人。

    尹默就那樣低聲的哼唱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這個霧氣漸漸瀰漫起來的晚上一點一點的氤氳起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尹默的歌聲越來越小,火寺也慢慢的停止了腳步。

    再次看過去的時候,伏在他的肩膀上,火歡已經沉沉睡去了,嘴角兀自有一道不明的液體流了下來。

    「睡著了嗎?」扭過頭,火寺輕聲的問著,看到尹默點了點頭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本以為經歷了這樣一件事後,他再也看不到那張明媚的笑臉了,可是沒想到,歡歡就是歡歡,當初他是真的沒有替她取錯名字。

    「把她先放下吧」喬伊斯輕聲說道,引著他們走到屋子裡,客廳裡的燈光刻意的被調的很暗,似乎是怕那樣強烈的燈光驚醒了她。

    「不用了,就讓她這麼睡吧。」

    將火歡放在尹默的懷裡,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後,火寺也在他們的身側坐了下來。

    看見他們,喬伊斯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突然覺得眼眶一陣陣的發熱,那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噴湧而出。

    「你們經常這樣做嗎?」

    看著他們那搭配的天衣無縫的舉動,他一臉狐疑的問道。

    那個時候的火歡彷彿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公主。

    「呵呵~~~,每次這個小丫頭要睡覺的時候都會這樣纏著我們。」將她垂落在臉上的髮絲攏到耳後,火寺淡淡的笑了。

    「她一定很幸福,有這樣關心她的人。」

    喬伊斯輕聲的說著,或許也就是看到了這樣的幸福,他才能這樣坦然的放手吧,比起他們對她的付出,自己顯得太過渺小了一些。

    她是不幸的,可是她又是幸運的。

    「本以為能給她更好的生活,可是——」說到這裡,火寺突然頓住了,只是目光始終膠在她的臉上久久都沒能移開。

    這一刻,偌大的房間裡一片靜寂。

    三個卓爾不群的男人因為同一個女人靜靜的坐在這裡,心中雖然有著不同的看法,可是卻有著共同的願望,那就是——

    讓她更加幸福,更加快樂。

    **

    第二天,日落黃昏之時,易少軒風塵僕僕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看到喬伊斯的時候,他二話沒說就是重重的一拳。

    「易少軒,你是不是瘋了?」

    一把將他推開,火歡大聲吼道,他到底是抽的哪股子瘋啊?又不是瘋狗,幹嘛沒事亂打人?

    「我警告過你的,不要動我的女人,你到底聽見了沒有?」指著喬伊斯,易少軒惡狠狠的說著,那張曾經總是笑意飛揚的臉上此時是少有的冷峻。

    「這次我可以原諒你的冒失,但是不會有下次了。」

    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臉,喬伊斯沉聲說道,他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縱容他的胡鬧。

    「我就沒想有下次,你不是想和她結婚嗎?很好,你結個我看看啊,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易少軒都快瘋了,只要一想到或許她會成為別人的女人,他就覺得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要裂開了,瘋狂的叫囂著,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愈加猙獰。

    「易少軒,夠了。」

    擋在他面前,火歡大吼了一聲。

    下一個瞬間,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寶貝,親愛的,我錯了,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好不好?」

    易少軒堆起了滿滿一張小臉,神情可憐兮兮的,活像個怨婦似的,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一個徹底,當發現她的小手指上竟然有一道細微的劃痕時,那雙眸子瞬間又瞪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該死的,你竟然傷了她。」

    轉過頭看向喬伊斯的時候,那張臉重新掛上了那副猙獰的神色,和剛剛的他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端……木……軒……」

    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火歡拉長了音喊著他,還不忘了衝他招招手,活像在招呼小狗一樣。

    「來了」

    就在這時,那驚人的一幕又出現了。

    看著他,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爬滿了黑線,頭頂上更是有烏鴉成群結隊的飛了過去,那氣勢,那叫一個壯觀啊。

    「你囂張什麼啊?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不要這麼雞婆好不好?還真拿著雞毛當令箭呢。」

    火歡沒好氣的說著,真不知道這個男人今天到底是抽了哪門子的瘋?活像個跳樑小丑似的。

    「好好好,不管不管。」緊挨著她坐下來,易少軒一臉討好的笑著,「那你答應我,不許嫁給他。」

    「什麼?你哪只耳朵聽我說要嫁給他的?」

    狠狠的給了他一記爆栗子頭,火歡直接無語了,看來為了以防自己有一天也會變得這麼幼稚,她決定以後要盡可能的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哦,嚇死我了。」聽到她的話,易少軒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氣,「我就說嘛,像我這樣天上難尋,地上難找的絕世好男人,你要是再錯過了,豈不是太沒眼光,何況,我們還有那麼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寶貝兒子。」

    「易少軒」

    緊緊的盯著那張可惡的笑臉,火歡就差口吐白沫而死了,這個男人不但自戀,而且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就是不知道拿來做城牆會不會更好一些。

    「知道了,我知道這些話該放在沒人的時候我們兩個說,口誤口誤。」說完,易少軒猛的做出了一個封嘴的手勢。

    一時間,客廳裡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在這時,院子裡陡然傳來了一陣陣稚嫩的呼喚聲——

    「媽咪,媽咪,救命啊,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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