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口沒問題嗎?」
看著那已然乾涸的血漬,火歡的眉又皺了起來,應該會很痛吧?
手指輕觸了兩下,易少軒緩緩地搖了搖頭,「沒事,過幾天就好了。」說完,他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
靜靜的坐在那裡,火歡沒再說話。
外面,夜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風漸漸的大了起來,吹動著樹枝狂搖亂擺的在窗子上留下了一道道張牙舞爪的印記。
時間這一刻彷彿是凝滯的,看著那張平靜的睡臉,火歡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剛要邁步,一側的手臂卻被人猛的拉住了。
「不要走,再陪我一會。」依舊是緊閉著眼睛,易少軒喃喃的說道,俊俏的五官看起來竟然有些抽搐。
定住身子,火歡轉過了頭,看著他,臉上的迷惑更深。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良久,易少軒猛的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頭也不回向外走去,「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只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鼓蕩著每一個人的耳膜。
漸漸地,路上的車子越來越多了,當車子終於駛進市區,看著那五顏六色的霓虹,火歡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現在可以說了吧?今天下午為什麼那樣反常?」扭過頭輕掃了她一眼,易少軒淡淡的問了一句。
「反常?」火歡在唇間喃喃的咀嚼著這兩個字,「每個人都是有兩面的,如同白天和黑夜,而我,偶爾也會有那樣的時候。」
「是嗎?以後還是多笑笑吧,我喜歡那樣有生氣的你,不知道吧?你張牙舞爪的樣子真的是可愛死了。」
目視前方,從易少軒的嘴裡突然冒出了這麼幾句話。
「呵呵~~~,你是受虐狂嗎?非要被我追著打才開心?」沒有看他,靠在椅背上,火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吧,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沒什麼新鮮感,女人,要保持哦,你說過會帶給我驚喜的。」說話間,易少軒那雙不安分的手輕輕地伸向了她的大腿,在上面輕輕的摩挲著,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表情。
「放心好了,我怎麼捨得讓你失望?」說話間,火歡猛的握住了他的手,在他還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用力的向後這麼一掰,登時,便聽見車廂內傳來了一道殺豬般的嚎叫聲。
「你……」看著自己軟軟垂下來的手,易少軒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一腳急剎車,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不用擔心,不過是脫臼罷了。」聳聳肩,火歡一臉無辜的笑了,「不要以為我吃了你一頓飯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抱歉,如果你真要那麼想的話,可能讓你失望了。」
「火歡」易少軒咬牙切齒的喊道,表情在瞬息間變了數變。
「謝謝你送我回來,拜拜~~~」拋給他一記飛吻,火歡施施然的推開門走下了車。
夜色中,她就宛如一個精靈一樣從他的眼前消失了,重重的捶了一下方向盤,易少軒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
二十分鐘後,他已躺在了自己溫暖舒適的小窩裡,雙腿交疊的放在茶几上,身邊已然多了一個嘮嘮叨叨的男人。
「我說二少啊,你哪天不給我找點麻煩,你是不是很難受啊?」一邊仔細的給他臉上的傷口消著毒,葉旋嘟嘟囔囔的說著。
「閉嘴吧,你的唾沫星子都濺到我臉上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易少軒一把推開他,拿起鏡子仔細的照著那道看似猙獰的傷疤,「旋,你說不會真的留疤吧?」
「不知道」將醫藥箱收拾好,葉旋站了起來,「為什麼突然想到去那裡了?哪根筋又搭錯了嗎?」
「你的筋才搭錯了呢,一時想起所以就去了。」端起一旁的酒杯淺淺的喝下一小口,易少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還是忘不掉她嗎?那麼多年了,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在他的對面坐下來,葉旋喃喃的問道。
那一段過去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心裡,屈指一算,已是八個年頭了。
「忘記嗎?呵呵~~~」易少軒笑了笑,什麼也沒再說,只是站起身走到窗前,隔著那扇薄薄的玻璃窗,看著台下那一張張或妖冶、或純真、或美艷、或漠然的臉,外面一片熱鬧景象,可是他卻覺得從來都有過的寂寞和孤單。
看著他的背影,葉旋也站了起來,「對了,夫人之前打過電話,讓你明晚回家一趟。」
「什麼事情?」沒有回頭,易少軒只是冷冷的問了一句。
「應該是想確定一下結婚日期吧,那樁婚事你不是也沒有反對。」葉旋輕聲說道,即使跟了他那麼多年,可是有的時候,他依然看不懂他。
「知道了」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易少軒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今晚不要找我。」
「你又想幹什麼?」一聽他的話,葉旋的臉登時垮了下來,手撫著額頭,那神情十分糾結。
「干每個男人都會幹的事情。」丟給他一記曖昧的笑,易少軒大踏步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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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一隅,他靜靜的坐在那裡,手指間的火點忽明忽暗,如同他所說的,臉上多出一道傷疤的男人更加性感,斜靠在那裡,一臉慵懶的模樣讓路過的人紛紛側目。
「親愛的,好久不見了。」就在這時,一道軟糯的聲音傳了過來,緊跟著,一種刺鼻的香水味飄入鼻間。
嘴角勾起一抹無懈可擊的笑,易少軒緩緩的張開了懷抱,「我這不是來了嗎?」
那刻意壓低的嗓音裡有著一絲明顯的魅惑,下一刻,就看見女人眉開眼笑的鑽進了他的懷裡,及至看到臉上的那條血痕時,登時花容失色,「這……這是誰給你弄的?」
「我自己弄著玩的,是不是看起來更帥了?」那雙邪魅的眸子微微的瞇了起來,低下頭,那胸前呼之欲出的雙峰讓他的眸色顯得更加幽深。
「那當然,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帥的男人。」拋給他一記媚眼,女人猛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五顏六色的光束從四面八方打了過來,偶爾有一束落在他們的身上,也只能看得見他們交纏的影子,渾然不顧身旁來來去去的人。
將她放倒在沙發上的時候,易少軒猛的鬆了鬆領帶,身子剛要俯下來,卻被女人的一個手勢給制止住了。
「人家不要在這裡嗎?」嘟起一張紅唇,女人頻頻的向他傳送著秋波,那纖細的手指還不停的在他的胸前劃拉個不停。
「那你想去哪裡?野外?」眉尖微挑,易少軒壞壞的笑了。
「討厭,去你家吧。」踮起上身,女人在他的唇上印下了重重的一個吻。
「我家?」易少軒喃喃的重複了一遍,一把將她推倒,然後整個人覆了上去,「這裡就很好。」
音樂聲依然鼓噪著,一束閃光燈打向舞台的中央,登時四周的光線全都暗淡下來,這個不起眼的角落也被黑暗層層籠罩了起來。
「不要啊,不要碰那裡……」在那些瘋狂吶喊的聲音中,隱隱還夾雜著一兩道女人的低吟聲。
「不要嗎?那這樣要不要?」一個縱身,他壞壞的笑了起來。
「討厭,就知道這樣戲弄人家。」女人不依的扭動著身子,昏暗的燈光下,臉上依稀春意激盪。
原始的律動又一次緩緩湊響,在鼓噪的音樂聲中,在狂歡的吶喊聲中,這裡卻在上演著最原始的悸動。
當燈光又一次亮起的時候,易少軒已然穿戴整齊的坐在了那裡,身側的女人依然是酥-胸半露的掛在他一側的肩膀,雪白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那嬌喘吁吁的模樣分外的惹人愛憐。
「你走吧,我累了,明天會有錢打到你的賬戶裡。」靠在椅背上,易少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當她剛剛喚出他名字的時候,這一切也就結束了。
夜,已經很深了,天幕上,依然有星星在不停的眨著眼睛,在那條寬闊的路面上,清冷的街燈將一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