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邊的最後一道晚霞將整個天際都暈染的美輪美奐,校園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拖著沉重的步子,火歡無精打采的走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蔫兒吧唧的茄子一樣。
站在校門口,手插在口袋裡望著大街上那川流不息的車子,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茫然的神色,突然不想回家,感覺心裡亂糟糟的,好像所有的東西都一下子變了。
目光癡癡的看著前方,任由微風凌亂了她的發。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刺耳的剎車聲,然後整個人被一陣強而有力的拉扯拽到了一邊,隨即,跌入了一具似曾相識的懷抱裡。
「該死的女人,你到底在幹什麼啊?」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臂,易少軒氣急敗壞的說道。
茫然的轉過頭,看到眼前的人時,火歡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怎麼又是你?」
「你說什麼?如果不是我,說不定你已經變成了車子底下的一灘泥。」易少軒氣喘吁吁的說道,想起剛剛的那一幕,至今他還有一種後怕的感覺,如果剛才他的動作慢了一點,如果他沒有及時拉住她,那現在——
雙手死死的固定住她的臉,他的眸子裡露出了一道惡狠狠的光,裡面隱隱的還有一絲恐懼,剛剛,他的心臟差點就停擺了。
拿開他的手,環顧四周,火歡一下子愣住了,她怎麼會站在街中心的?明明她剛才是在校門口的不是嗎?
「現在看清楚了沒有?我救了你的命。」說話間,易少軒猛的拉起了她的手,將她連拖帶抱的拉到了路邊,順手塞進了一旁的車子裡。
看著那張如雕刻般完美的側臉,火歡突然笑了,「耍我很好玩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明明都要結婚了,卻還裝的那麼無辜,難道他就不怕腳踏兩隻船會掉入海裡淹死嗎?
「你說什麼?」看著她那奇怪的表情,易少軒隨口問了一句,俯身,給她繫好了安全帶。
「耍我很好玩是嗎?」她又重複了一遍,那雙總是蕩漾著笑意的眸子此時一片沉靜,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卻又什麼話都不說。
「目前為止還很好玩。」說著,易少軒猛的踩下了油門,「我餓了,陪我吃飯。」
看看他,又看看那只被他緊緊握住的手,火歡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一路的風馳電掣之後,車子漸漸的駛離了市區,自始至終,她一直都很安靜。
「怎麼了?舌頭被貓給吃了?」側頭看著她,易少軒涼涼的問了一句,這樣沉默的她讓他有些不適應。
「我很煩,別來惹我。」斜睨了他一眼,火歡淡淡的說道,伸手將音響的聲音調到了最大,一時間,耳邊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鼓噪著,似乎連車子都跟著抖動個不停。
「看來你很喜歡車震的感覺啊」目視前方,易少軒一臉曖-昧的笑了,修長的手指輕觸著她光潔的大腿,卻被她猛的一巴掌給拍了下去。
「我說了,別來招惹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火歡乾脆閉上了眼睛,任由思緒遨遊。
唇角微揚,易少軒的臉上露出了一道邪惡的笑,猛的將油門踩到了最底端,登時,就看見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向遠處疾馳而去,呼呼的風挾帶著沙粒一股腦的砸向了窗玻璃上,辟里啪啦的聲音煞是好聽。
坐在位子上,火歡沒有尖叫,甚至連表情都不曾變化一點。
側過看向她,易少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讚許的笑,十幾分鐘的狂奔之後,車子在一棟復古的獨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四周鬱鬱蔥蔥的,隱隱的還能聽到鳥兒的歡叫聲。
坐在那裡,一道長長的歎息過後,火歡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沒有驚訝,甚至也沒有問這是哪裡?
如果這是一場戲,主角總會有上場的那一刻。
「你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打開車門走下車,易少軒繞到另一邊替她打開了門,看著她那依然白皙的臉色,手指輕輕的碰了碰,他淡淡的笑了,「你是第一個坐我車卻沒有口吐白沫的女人。」
從早上到現在,他覺得自己對她更感興趣了。
輕瞟了他一眼,火歡低頭從裡面走了出來,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看向眼前這棟豪華的別墅,她突然笑了起來,「現在老師的薪水有這麼高嗎?」
第一次, 她對他的身份產生了質疑。
「對我好奇嗎?我不介意告訴你。」長臂一伸將她撈進懷裡,突然愛死了她現在這種清冷的神情。
「沒興趣知道」火歡興趣缺缺的說道,摸摸乾癟的肚皮,拿開他的手臂向前走去,「不是要吃飯嗎?我餓了。」
「火歡」看著那抹纖細的影子,易少軒猛的喚了她一聲,心中對她的探究更甚。
沒有回頭,火歡只是頓住了腳步。
「我覺得我好像愛上你了。」易少軒輕聲說道,一句話就這樣衝口而出。
「你確定你那是愛情,而不是下-半-身思考的結果。」
火歡一臉嘲諷的說道,突然覺得從他嘴裡冒出那樣的話很富有喜劇效果。
「下-半-身思考的結果?」皺著眉頭,易少軒仔細的揣度著她的話,半晌,他淡淡的笑了,「很有可能。」
轉過頭看向他,火歡一臉輕蔑的笑了,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讓她相信他會從良,下輩子的事情吧。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偶爾我也會想到『愛情』這兩個字。」一把拉住她的手,易少軒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推開門,一陣冰冷的氣息迎面吹了過來,裡面沒有想像中應該會有的鮮花、氣球、紅燭、美酒,有的只是一屋的清寂。
「很失望是嗎?女孩子總會把這一切想的浪漫一點。」扭頭看向她,易少軒的嘴角揚成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沒有期望又何來的失望,只是我很好奇,你要讓我吃什麼?難不成是喝著涼水吃西北風嗎?」眉間微蹙,火歡不動聲色的說道。
「貌似很難,因為今天刮得是東南風。」雙手一攤,易少軒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
「你的笑話很冷,而且一點都不好笑。」斜睨了他一眼,火歡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個屋子很大,裝飾著更是富麗堂皇,好像怕人會不知道這個屋子的主人很有錢一樣,處處散發著一種腐敗的銅臭味,莫名的卻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喜歡這裡嗎?」在她的身側坐下來,長臂一伸,將她摟進了懷裡,凝視著眼前的這一切,易少軒的眸子危險的瞇了起來。
「無所謂喜不喜歡」火歡興致缺缺的說道,畢竟,她也沒有那麼大的雅興來欣賞這個。
「這樣的你一點都不好玩」湊到她的耳邊,易少軒徐徐的吹出了一口熱氣,「知道嗎?我很懷念那個長著利爪的小野貓,撓的人心癢難耐。」
扭過頭看著他,火歡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捉弄別人是你的樂趣嗎?」
「不,我從來都不捉弄人,我只捉弄你。」說話間,他的臉慢慢的貼近了她的臉,就在唇與唇之間相距不到一厘米的時候,一根纖細的手指擋在了中間。
「還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想玩遊戲找別人,我沒那個興致。」手指點在他的唇上,火歡站了起來,卻在下一秒鐘,只覺得身子劇烈的搖晃著,再回神時,身子已穩穩的坐入了他的懷中。
「喊開始的人是你,但是喊結束的人必須是我,別忘了,是你先招惹上我的。」說完,易少軒猛的欺了上來,唇如同狂風暴雨般的印上了她的唇瓣。
死死的閉著眼睛,咬緊牙關,火歡靜靜的坐在他的腿上,不想反抗,因為清楚地知道反抗的結果只會更加激怒他。
就像是一個木偶娃娃一樣,對於她的異乎尋常的順從,易少軒一下子愣住了,像是為了洩憤似的,在放開她的一剎那,他重重的咬上了她的唇。
登時,在那張嫣紅的唇上,一滴鮮紅的血微微的滲了出來。
「變成木頭了嗎?」大手探到她的衣服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渾圓,當察覺到她身子明顯的顫抖時,易少軒一臉邪惡的笑了,伸出舌尖輕柔的掃去了她唇上那一抹刺眼的印記。
「寶貝,你還是那麼敏感。」含住她精巧的耳珠細細的吸吮著,易少軒喃喃的說道,一雙大手則是在她曼妙的身姿上不停的遊走著,點起一簇又一簇的瘋狂跳動的火焰。
一臉漠然的看著他,火歡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我之於你算什麼?」良久,她輕輕的問了一句,聲音不似以往那般悅耳動聽,隱隱的帶著一種森然的氣息。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想吃了你。」說話間,易少軒壓到了她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張精緻的小臉,不敢相信就是這張臉夜夜侵入他的夢中讓他不得安生。
「我可以告訴你」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火歡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我之於你就像是甜點,人可以靠飯過日子,但不能靠甜點活下去,而且甜點吃多了,牙齒會壞掉的。」
「呵呵~~~」修長的手指輕掃過她的唇,易少軒低低的笑了,「我只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著,他猛地將全身的重量一股腦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尖叫聲,在這個偌大的房間裡聽起來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渾身猛地一顫,易少軒猛的翻身下來,顧不得扣上胸前的紐扣就這樣急匆匆的衝上了樓。
看著他的背影,火歡突然笑了出來,因為剛剛的那一聲分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
將紐扣一顆一顆的扣好,雙手環胸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窗外漸漸陰沉下來的夜色。口袋裡的手機不停的響著,可是她沒有去接。
半個小時後,易少軒從樓上走了下來,襯衣上的紐扣掉下了好幾顆,那張英俊的臉上還有著一道尖銳的劃痕,很長的一道,從眼角延伸到唇角。
看著他,火歡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嘴巴張了張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餓了嗎?」彷彿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似的,易少軒的聲音蔫蔫的,和剛剛的那個男人判若兩人。
「還好」微微的點了點頭,火歡的眸子仍是一眨不眨的定格在他的身上。
「我去給你做飯,很快就會好的。」說完,易少軒轉身向廚房的方向走去,剛剛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又折了回來,一把抓住火歡的手,將她一起帶了進去。
看著他怪異的舉動,火歡什麼話都沒有。
倚靠在門框上,看著他熟練地炒著菜,當香味瀰漫在廚房的上空時,火歡突然笑了起來。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她輕聲問道,這裡的一切顯得都太過詭異。
「好奇嗎?」轉過頭看向她,易少軒淡淡的笑了,手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不好奇,但知道更好。」她一直都不是那種好奇心太重的人,只是今天煩躁的情緒竟然遲遲都安定不下來。
「因為想,所以就來了,這樣的答案你還滿意?」嘴角勾起一抹微揚的弧度,易少軒將菜一一擺上了飯桌,解下圍裙,將她按坐在了椅子上,「不是早就說餓了嗎?吃吧。」
看看他,又看看那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火歡突然迷惑了。
「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能否認,這一刻,她是真的很好奇。
「先吃飯吧,以後你有的是時間來研究我。」將一塊排骨夾進她的碗裡,易少軒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沒有拿起筷子,火歡只是靜靜的打量著他,他就像是一片霧,看起來很輕也很淡,可是當你慢慢的走進霧中時,才發現在你面前有一片更濃的霧在等著你,等到你想抽身而退的時候,回過頭一看,卻早已沒了退路。
「有傷疤的男人更性-感」指指自己的左臉頰,看著她那迷惑的神情,易少軒一臉邪魅的笑了,「或許我該好心的提醒你,千萬不要愛上我哦,雖然我也知道那很難。」
聽到他的話,火歡突然笑了起來,卻也只是搖了搖頭,隨後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很清淡的味道,是她喜歡的。
「好吃嗎?」看著她那仍然沒有什麼表情的臉,易少軒輕輕的問了一聲。
「一般般」又夾起一塊排骨,火歡含糊不清的說道。
「自欺欺人」看著她那滿足的吃相,易少軒的眸色越加深幽起來,放下手中的筷子,雙手托腮看著她,看到她笑,自己竟然也跟著笑了起來。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嗎?」火歡沒好氣的說道,或許是肚子飽了的緣故,現在她竟然也有力氣去瞪他了。
「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