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意識到了危險,所以不能讓你呆在身邊,你明白嗎?」
凌以霜的世界頓時一片黑暗,感覺有些昏。卻死死咬著下唇,害怕地看著他。
黎昊川眼神一閃爍,覆上她的肩頭,溫柔道:「任震的事是我做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做的,但我沒騙你。我說過我不是壞人,霜兒,我從來沒有騙你……龍嘯虎向來以走私軍械橫霸江湖,三派裡一派是任震的東龍;戴耀宗的犬虎;還有我父親的萬嘯。」
「我父親現在臥病在床,唯一的心願就是將龍嘯虎擊得粉碎。但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法律解決的……如今組織裡最為猖狂的就屬犬虎。當初毀了任震,不過是為了爭取叔伯們的信任,繼而打擊犬虎而已。我從來……根本……沒有想過掌控龍嘯虎……」
今日的他,卸下了一身的驕傲與冷漠,將所有的事實和盤托出。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計劃會對一個女人解釋得如此詳細。或許,只是為了她一個信任的眼神,只是為了讓她開心一些些。
凌以霜的眸子睜得極大,忽閃忽閃,看不出什麼情緒。
看著她此般模樣,黎昊川倒是沒有了底。對她能不能相信自己的事,兀自覺得信心全無。或許自己曾經傷得她太重……
他收斂思緒,垂下那褶褶生輝的琥鉑色眸子,手上緩緩地……放開了她的手……
那倨傲的身子站了起來,望向萬家燈火。不知為何,凌以霜的眼裡有些乾澀,突然覺得那個背影好孤獨,好淒寂。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放你走。你要麼走得遠遠地……不然……我不會再放你走了,一輩子都不會!」
背著他,沉沉的嗓音在稀薄的空氣中鏗鏘響起。她的心,有種鑽心的疼……
那雙腳落了地,靜悄悄的。其實走出房門,抑或走向他,不過是一線之差。黎昊川沒有發覺自己的心此刻有多麼彷徨,心跳過分加速,甚至在害怕著她的決定,害怕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
驀地,尾指被緊握著……
男人心坎最柔軟的地方漾起了陣陣漣漪。那碩大的身子一僵,被握著的尾指有些抖。他該知道,凌以霜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內心該有多勇敢。
再也欺瞞不了自己,也壓不下那個明明處在爆發邊緣的情緒,黎昊川反握著她的手,緊緊地將她拉入懷裡。那患得患失的動作讓她怔了好一會兒。這才發覺,黎昊川表面是神,其實內心也會渴望溫暖、害怕孤寂。
「不要離開……不想再這樣僵持下去了,累了。」
將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沉重的思緒一併地投在這個擁抱裡。此刻,腦海裡頓萌起了天荒地老的念頭……
「是你將我推開的……」凌以霜的語氣還是少不了酸意,只是雙手已經誠實地攀附上他的背。多想在這一刻,撫平他眉宇間的擔憂,與悵然。
「我這不是在保護你嗎?你笨!」黎昊川抽出自己的視線,雙手攀上她緋紅的雙頰,如同一朵朵初開的海棠。
凌以霜眼睛忽閃忽閃的,眼淚已經逐漸停止了。或許太多的幸福遮蓋了先前的失落與空虛。她突然想起什麼,放開他的手,認真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救了我,就是和戴耀宗為敵了。」
她可沒忘記,黎昊川當初出庭給假口供,就是順水推舟賣給了戴耀宗一個人情。目的不過是讓他放鬆戒備,為以後更為輕易打倒他而已。然而,她的無知,她的天真,她可笑的正義與黑白論卻硬生生地將黎昊川的計劃化為泡湯。
想到這裡,就有些喪氣地垂頭。
黎昊川淺笑地感受著她的關心,吻上她的額頭道:「今晚,不想說這個。」
只想這樣抱著,然後睡了,最好……永遠都不要睜開雙眼。
凌以霜有些擔憂地收起情緒,但在他犀利的眸子下,還是悉數敗露。他敲了敲那腦袋瓜,語氣裡有警告也有不悅:
「我從來不讓身邊的女人為我煩心。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好。」
如此一說,倒是自信滿滿。凌以霜終於略抬眸,釋然地點點頭。任由那鐵臂將自己圈得緊緊的,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在今夜那麼美妙地蕩漾在心湖。
「在想什麼?」黎昊川吻了吻她的發間,問。
她早被他抱著躺在床上,小臉儘是笑意……
「沒有想什麼。」
「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黎昊川的臉突然緊繃起來,拉起她的小臉,對上慌亂的眼神。
「什麼故意的?」凌以霜極其無辜地看著他,雙眸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
「故意和我這麼生疏。故意嚷我叫黎總!」那麼陌生的稱呼,也只有她,能面不改色地叫出來。
凌以霜臉上暗了暗,有些思緒在腦海裡隱隱流動,終於一扯嘴角咕噥道:
「你在黑,我在白。自然是這樣叫……」
「凌以霜!」話音未落,他就繃著一張臉,琥鉑色的眸子冒出警告的紅燈。手無奈也用力地抓著她的下巴,點著,用著一點力,想要堵著她口無遮攔的小嘴。
「再跟我說你的黑白主義,我立刻把你丟出去!」
他解釋也解釋過了,她就是故意要氣他。小脾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改得了。黎昊川直接扳過她的身子,讓她原本窩在胸膛裡的剪水秋瞳直直地看著他的……很純澈,一點雜質都沒有……
【結局在倒數中……會盡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