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小人!」
「第二呢?」男人故意忽略掉她眼中的憤怒,似笑非笑地問。
凌以霜吃大虧地抿緊嘴唇,再凜然道:「第二,我是我,你是你。你不得限制我的自由,我也不會理你在外面的私生活。幾點出去,幾點回來,誰都不得過問。雖然……雖然我還是希望你能減少在外的花花新聞,對姐姐好一些。畢竟你也知道,姐姐她……」
「你說夠了嗎?」黎昊川突然打斷她的話,剛剛眸子裡的玩笑之意褪盡,反而陷入一片冰寒。
「呃……」
「說夠了就好閉上嘴巴了。給我乖乖呆著,要讓我知道你再搞什麼折騰出來,後果自負。」他說著,拉起傭人已經送進來的被褥完好地蓋在她身上。而不看她錯愕的眼神,便一臉陰鶩地往門外離去。
「喂你……」凌以霜奇怪地看著他突然的變臉,想叫著他,然而……
「砰!」一聲,房門粗魯地關上了。她瞪大眼珠子,想著這個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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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私軍火一案已經開了庭,由於涉及廣泛,甚至可借此揪出幕後黑手。所以法庭宣判不得保釋,任震被活生生地扣押著。那雙向來霸氣邪惡的眸子霎那間少了許多靈氣,在面對冷冰冰的四面牆時,呆滯得嚇人。
守衛見他如此地失魂落魄,竟也覺得詭異……
門,突然被打開了。那束刺目的光線照了進來,點在他長久陰暗的五官上。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響起,甚至有小娃娃踏地即響的鞋子聲。好久好久沒聽到那聲音了……
「爸爸!!」
稚嫩的聲音清脆地穿入耳裡,他心裡一咯登,擦了擦雙眼。不可能!小鬼頭怎麼可能在這?
「爸爸爸爸!!」
兩把充滿靈氣的聲音交疊著,不一會兒,兩個小娃的臉果然落入眼眸。任震握緊雙拳,心裡突然有什麼東西碎了,砰嗆砰嗆地響著。
「小魚兒,青青!」兩行男兒淚留下面頰,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仍然是有血有肉的人。
兩個小娃兒蹭蹭地爬上了椅子,無奈有手持配槍的叔叔瞪著,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男孩兒先托了托腮幫,好珍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分析道:
「爸爸,你長鬍渣了……」
這小奶娃的話一出,任震的自尊此時都碎了滿地,任由雙淚垂,懊惱懊悔交織心頭。在鐵牢裡,恍如咫尺天涯。他一生中傾注的愛,給了這個女人;然這個女人決然而去,上天卻如此憐憫他,贈兩個可愛的小娃娃給他。
或許,這一生該無悔了。
「誰帶你們過來的?」任震揉了揉淚眼,想睜大雙眼看緊自己的寶貝兒。
青青看著自己的哥哥,嘟囔著說不出話來。小魚兒自然是懂得一些些,稍稍回憶道:「是一個善良的叔叔把我們救回來的……他給我們吃好東西,還帶我們坐飛機。他人好好噢。」
任震的眉頭納悶地擰了起來,如今他是階下囚,龍嘯虎那一邊恨不得他死無全屍。就怕他將整個集團都給抖了出來。在這水深火熱的浪尖上,誰還會雪中送炭?
「小魚兒,告訴爸爸,媽媽有沒有打你?」
他無力的眸子此時仍要倔強地張開著,儘管昨夜被警衛逼供的時候,打得渾身是血。小魚兒一聽,小臉都僵白了,委屈萬分地嘟嘴道:
「爸爸,你看看,都腫了……」
粉嫩嫩的小手伸了出來,黑紫的痕跡遍佈全身,觸目驚心。任震心裡一痛,無邊的恨意綿綿而來。恨她嗎?還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青青一看哥哥手臂上的傷痕,突然「哇」一聲大哭道:
「嗚……媽媽手裡的籐條好粗好大條。她每天都凶我們,哥哥不聽話就把哥哥關在陽台外。那裡風大雪大,好冷好冷……」青青越哭越苦,最後還連帶鼻涕連帶眼淚大把大把地擦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