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樂打開電視。衛生間裡很快傳來嘩嘩流水的聲音,和水龍頭噴到身體上的動靜。那是多麼柔美可人的軀體呀,謝依童的肌膚一定細膩似雪,溫潤如玉,甜甜的,要多甘美就有多甘美,想到這裡,哪裡還看得進去什麼電視節目,他躡手躡腳走到衛生間門口,仔細聆聽,使勁向裡面看。毛玻璃門很差勁,只能看到裡面影影綽綽有一個曲線玲瓏的女人的身體在活動,其他的什麼都見不著。董玉樂好想好想衝進去,可是門從裡面反鎖,他打不開。
勉強壓制住一些男人本能的慾望,來到窗前,董玉樂眺望和合賓館樓下的風光。迷茫夜色中,燈光照如白晝,近近遠遠的建築物,在或明亮些或暗淡點的照明裡,層層疊疊,起起伏伏,好像鬼魅飄乎的影子,既真實,又似乎虛無飄渺。其實,這些只不過是心理作用的結果,由於董玉樂的內心太不平靜。夜,還是那樣靜謐,那樣安詳,那樣實在,所不同的,只有個人而已。
謝依童的澡洗得不快不慢,她現在的心裡很矛盾:今晚只是玩一玩行不?要不要真的出軌?董玉樂這個人也不錯,人長得好,男人之事經得不多,不像一個無情人,對自己還很感興趣——是呀,她不是可以隨便讓人辜負的女人,既然有人先對不起她,按照「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原則,而且還要加倍報還才好,對,就這麼幹,接觸接觸好男人,應該挺不錯的吧,都說女人的人生,經歷過一個男人太保守,經歷上兩三個是正常,太多也不好,會不知道要如何選擇的。
洗完澡,謝依童只裹上一件賓館內標準間裡提供的不算大也不太小的浴巾走出衛生間。董玉樂禁不住身體上的要求,一下子又撲過去。謝依童嬌嗔地推一把董玉樂,滿懷溫柔而且態度堅決地說:「董哥,你也去洗洗嗎,好好洗,洗乾淨些。」「好的。」董玉樂三步並作兩步跨進衛生間,並不關上門。
那麼急不可耐的人,不可能真的拖延時間好好洗乾淨,過去還沒有五分鐘,董玉樂就從裡面跑出來,「我洗好了。」他的人沒有包裹另一條浴巾,是全身赤裸著出來的,現在的他,猶如一頭餓了半年的豺狼,女人細皮嫩肉的身子就是他的食物來源,他絕對不肯錯過。他再次撲倒她,不用耗費他吹灰之力,她身上的浴巾輕鬆滑落,女人那錯落有致,凹凸可見,白嫩嬌美,柔滑細軟的肌膚,就一絲不掛,完全暴露在狼人眼前。
董玉樂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低吼一聲,馬上參加戰鬥。「稍微等一下。」床上,被男人壓在身下的謝依童,伸直胳膊,夠到自己隨身攜帶來的包包,打開拉鎖,掏出一盒安全套,「帶上一個這個,安全,保險。」「我的身體很健康。你呢?。」董玉樂顯然就是不想戴,和老婆結婚前,發生關係時,應慧巧也總是提醒他這麼做,可是實在不舒服,總不能夠盡興,讓人不喜歡。
「我只怕懷孕,董哥,你不是想讓另外的女人也給你生一個Baby吧?」謝依童有她自己的聰明,她知道男人都會嫌麻煩,承擔不起多少責任,擔心事情越鬧越大。果然,這話很有用,一個女人一個孩子日子過得還緊巴巴的,總被老婆數落錢不夠花,哪裡還有額外的閒錢再養活什麼人,董玉樂順從地帶好安全套。
就在這期間,謝依童關掉其他的燈,只留下遠處一角按作靜音的電視發出來的光線。整個房間一下子溫馨,浪漫許多。於是,一對今天剛剛見過面,還算不上互相瞭解的男女,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是待嫁的準新娘,春光無限、春情無邊地,搞在一起,兩個身軀上下來回絞繞,無盡的纏綿,盡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這一夜。
一場只有異性之間才會發生的戰事剛剛結束,兩個人的電話不約而同一起響起。「你先接吧。我調成振動。」謝依童拿起自己的手機,寬容地對待壓在自己身體上赤誠相見的那個男人。未婚夫的電話,她現在根本不想接。董玉樂抓到手機在手,大驚失色,家裡的老婆打來的,「我的天啊!」他慌忙坐起身,完全展示出身體曲線與膚質都很好的上半身。「是你老婆來的?。」謝依童看見人家的表情就猜到八九不離十。
謝依童有過親身經歷,一個土大款剛剛打算跪到地上向她求婚時,就有女人給他打電話,第一句吵吵的則是,「我雖然是二奶,生的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回來照管孩子,我也不聞不問,我走人。」,那個大款便很快溜之大吉,連聲招呼都沒有。只記得那一天,謝依童面對那人的背影,咯咯直笑,只見那個背影似乎顫動一下,然後頭也不回一下,很快消失掉,以後再也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
「是呀。是呀。」董玉樂的聲音有些顫抖,當然得跟應慧巧撒謊,可是怎樣編這個謊才能夠圓滿,主要是瞬息之間不好想得到。「隨便說有同事約去家裡喝酒,喝醉了,回不去,就在同事家湊合過一晚。」謝依童懂得男人之間不成文的盟約,她的未婚夫,一連好幾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新房中睡,她一路打電話找下去,幾乎他所有的男性朋友都說人在他們那裡,喝醉酒回不了家。
喝醉酒走不了路回不得家當然可以理解,但是一個人,難道可以同時分別在好幾處喝酒,在許多地方過夜?謝依童不信邪,問他們怎麼另外的人也這樣回答,人家詞來得好快,「我們湊堆在一塊喝的」。可以聯想得到,就是人真的過去看看,在他們家裡見不著人,抓到真憑實據,他們都有得說辭,「打車剛走。」那麼,即使是這樣,當事人也可以振振有詞為自己開脫,「出租車上睡著了,司機給甩在馬路上,天大亮以後陽光照到眼睛裡才不得不醒過來的。」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好可怕呀!不懂得,不理解社會的潛規則,當然可以,沒有別的辦法,誰讓自己實在蠢笨呢,也好,以後再見不到人,不打電話就是,既然找也是白找。
「行嗎?」董玉樂當然是擔心同事不肯合作,如果洩密,就要搞得他家事不寧。「行。最多再打電話跟那個同事說一聲,如果你們家那位問起來,讓他說你在他那裡。」看來這個男人確實是第一次出來鬼混,比自己的未婚夫要強得多,唉,董玉樂也就是個有妻子有兒女的,否則可以發展一下男女朋友試試,說不定還是一個非常合格的終身伴侶。別無他法,董玉樂只好依照謝依童的主意來做。接聽應慧巧的電話時,他故作沉著冷靜,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慌亂的心思。
叮囑同事時,電話那頭的同事笑嘻嘻地問:「董經理,這會兒是不是有什麼艷遇,不好跟嫂子說呀?你放心,小意思,我一定幫忙辦妥。不過,你享過美人恩,不要忘記請我吃小龍蝦喲。」「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我只是不想我老婆誤會,我在外面干正經事呢,我父母要到來北京,我怕的是家裡住不下,媳婦又不喜歡,便在外面給老人家租間房子,不得我自己打掃打掃收拾收拾置辦置辦什麼的呀,我忙著呢,你小子不要往歪處想。好了,我得掛電話,不再打擾你。」在公司裡的人前,得注意形象,豈能讓別人抓到什麼把柄。董玉樂就是這麼會舉一反三,這對於他來說很容易,他會的東西還有許多,不然部門主管的位子豈是誰都做得的。
看著董玉樂得體的冷漠,接受新鮮事物之快,並且還能夠自我發揮,滴水不漏,對付如此聰明的男人,還真是得小心,很可能一不留神,便會被他算計,不過,反正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個夜晚,他再算計她,還能夠怎麼樣,謝依童長長舒出一口氣。
氣還沒有舒完,董玉樂的整個身子又欺壓上來,這一次,他來得更加猛烈,執著,興奮,是呀,經過剛才精神緊張的刺激,直到現在完全放鬆下來,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一身輕鬆自在,自然玩得十分痛快,開心。
上一回發洩過,這一次,董玉樂堅持得特別持久,與謝依童達到欲死欲仙的地步。
最後,兩個人有規則地律動著,謝依童叫床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具有誘惑力,董玉樂覺察到安全套可能已經破裂,但是馬上就得達到高潮,他顧不上什麼套不套的,本來他就不喜歡,伴隨他的一聲愉快地長長嘶吼,一切都在到達頂峰的時候,急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