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官宣得到消息早早的便進了宮,蕭紫涵的屍體被人帶到了安怡宮,蕭若雨一夜未眠,守在了安怡宮。
上官宣見到蕭若雨的時候,蕭若雨一臉疲倦的坐在蕭紫涵屍體的旁邊,上官宣輕聲喚他:「皇上。」
蕭若雨愣怔的回過神來:「老師,你來了。」
上官宣關切的看著他:「皇上,請節哀順變,您一夜未眠,還是去歇息歇息吧,這裡的事交給微臣來辦就好了。」
蕭若雨擺擺手:「我沒事,」說罷,看了看蕭紫涵,輕歎一聲,復又說道:「昨夜張太醫看過紫涵的屍體,紫涵胸口之上插著金簪,流血過多而死,傷口只此一處。」
蕭若雨指了指蕭紫涵的胸口,血跡已然乾透,上官宣半俯身細細查看,蕭若雨又道:「張太醫昨夜裡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他說這個傷口雖看起來只有一個,可是,卻是被人紮了兩次的,也就是說紫涵是被人用金簪紮了兩下才死的。」
上官宣看了看,如果是一下子紮下去的話,金簪尖細,傷口已經較之現在所看見的要小,且不一定只扎一下就會要了性命,上官宣問:「皇上為何覺得張太醫的話很奇怪?」
蕭若雨一臉沉靜的看著上官宣,眼底的倦容難掩,聲音略顯疲倦:「不知道,只是有這種感覺罷了。」
上官宣輕輕搖頭,又看了看蕭紫涵的屍體,並無其它異常,看來確實是被金簪刺中而死,上官宣道:「真就是泠雪下的手?」蕭若雨微點頭,上官宣又道:「皇上可曾詢問過泠雪昨夜究竟發生何事?」
蕭若雨點點頭:「泠雪承認是她殺了紫涵。」
上官宣怔了一下,問道:「你相信泠雪所說的話?」
蕭若雨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上官宣突然笑了一下,蕭若雨面露疑惑的看著他,上官宣拿出一把小刀子遞至蕭若雨面前,蕭若雨怔怔不解,上官宣輕笑:「微臣近來聽聞一件事,卻不知皇上知不知道,此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真偽難辨,唯有皇上能辨真假。」
蕭若雨越發的覺得疑惑,眉頭輕皺:「老師有事不妨直言,何必繞著彎子說話,沒有這個必要。」
上官宣道:「微臣聽聞紫涵公主、和碩親王並非先帝親生骨肉,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是以想借皇上的血一用,辨別此事的真假。」
蕭若雨難以置信的看著上官宣:「老師從何聽說此事?為何會有這樣的傳聞?」
上官宣道:「從哪裡聽說的以後自會告訴皇上,眼前最重要的莫過於弄清楚這一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蕭若雨雖震驚卻也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接過上官宣手中的匕首,道:「老師是想看我的血和紫涵的血能否相溶?看來老師此次前來是有備而來!」
上官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拿過一隻小瓷碟,蕭若雨拿刀子割破了左手的食指,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進瓷碟之中,上官宣接過小刀,走到蕭紫涵身旁,執起蕭紫涵已然冰冷的手,鋒利的刀子輕輕一劃,鮮血便流了出來,落進瓷碟之中。
蕭若雨屏氣凝神的看著,看著蕭紫涵的血是否能與他的相溶,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兩個人的血根本就不能融到一起,蕭若雨震驚不已,身子微微發顫,緊閉了雙眼,心中隱隱作痛。
蕭若雨喃喃道:「為何會這樣?」
上官宣滿意的一笑,瞬又恢復平靜:「看來傳言所言非虛,倒是真的了。」
蕭若雨驚痛不已,梅琳究竟隱藏著什麼,她究竟做過什麼事情,為何蕭紫涵竟不是他父皇的孩子,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上官宣放下手中的瓷碟,緩緩而道:「皇上會覺得驚訝並不奇怪,就連我自己知道這件事之時也覺得驚訝不已,到現在才確定此事是真的,蕭紫涵和蕭紫玉當真不是先帝的孩子。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蕭若雨問道。
「這還得從先帝在世之時說起,想必你也知道先帝承襲皇位十餘載卻膝下單薄,久久未曾有龍子誕生,這事倒也頗為怪異,若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又怎會出現這般情況,先帝覺得奇怪,甚至懷疑過自己的身子是不是有問題?其實一切都只是有人在暗地裡操控罷了,那人隱藏極好,從未曾被人發現而已。」
「老師所指的這個人便是太后?」
上官宣點點頭,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先帝曾經要娶為妃的女子並不是梅琳,而是其妹梅雪,也就是泠雪的娘親,梅琳乃是代嫁,兩人長相有幾成相似,先帝當時並未察覺,事後才知其事,你亦知曉你父皇生性仁慈,亦不想為此事大動干戈,卻不知他所招來的竟是一個禍害後宮、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人。梅琳身體有異不能受孕,這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更何況知道的人也早已死去,既然不能受孕何以還會生下蕭紫涵和蕭紫玉呢?」
蕭若雨靜靜的聽著,上官宣所說之事他也略知一二,只是梅琳竟是不能生育之人他倒是從未聽說,上官宣言知曉這事的人早已死去,何以他還會知道,上官宣又對他隱瞞了什麼呢?
蕭若雨道:「卻不知老師從何而知太后不能生子?老師是否還有什麼瞞著我呢?」
上官宣微微一笑:「皇上怕是也略知一二,此事從何而知自是有人相告,而這個人是誰我還不能告訴你,時機未到,時機一旦成熟,我自會將所知之事告知於你。」
蕭若雨微怔:「老師你所謀的又是為何?」
上官宣道:「我所謀的是天下太平,事後便歸隱山林。」
蕭若雨笑了笑:「老師真就要歸隱?」
上官宣點點頭:「歸隱之心早已有之,只是我答應過雨桐和妍櫻會幫你穩坐江山,所應之事成期已近,是時候退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