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見到她了,你若不想將她牽連進來,就遣她離開,」梅琳道,「你也看到了,她與皇上、上官宣的關係不錯,你若是想要護著她,就必須讓她離開玄城。」
冷笑,譏誚的說道:「太后不是一直利用她來牽制我麼,如果讓她留在玄城,不是對太后有利,又怎會輕易的讓她離開。」心內卻一片淒苦,如果真能離開,他倒是希望他們能夠一起離開,可這其中的是是非非豈是說斷就能斷的。
梅琳不顧他這般譏笑冷漠的模樣,卻是詭異的笑了起來:「或許不是我不想讓她離開,讓你是想將她留在身旁,好生的護著吧?」
斜睨著他,等著他的回答,心中卻是百轉迂迴,種種顧慮皆是冒出頭來,纏繞在心間,她本是不想將泠雪牽扯進來,可她卻在那次突然想起來其實泠雪是個很好用的人,很好利用的人,先是用她來牽制住了溫曄,為她所用,而在現在看來,還可以牽制住蕭若雨,可蕭若雨卻比溫曄厲害得多,對泠雪的感情怕是沒有溫曄來得深,如果真是深入骨髓了,對她而言,實在是極為有利。
她可以利用泠雪來牽制住溫曄,亦可以利用溫曄來牽制住泠雪,如果能為她所用更好,不能為她所用她亦自有辦法應對,她所圖所謀,殫精竭慮十餘年,她怎會輕易放棄,她放不開,丟不下,對她而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哼,」一聲冷哼,噌的站起身來,環珮作響,眼神凌厲,緊盯著梅琳,冷冷的說道,「太后未免太過了些,不,應該說太過於卑鄙了些,竟然利用一個女人來牽制我,太后不怕我棄之反你,去皇上面前道出你的一切事情,看看那時是誰死誰活。」
梅琳震怒,一拍案幾,站起身來,以手指著他,眉頭緊皺,冷冷的看著他,怒道:「你以為你去皇上面前說幾句話他便會相信麼?我是他母后,而你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侍衛統領而已,我若堅決抵制不認,反咬你一口,你說他會信誰的話?你說到時候是誰死?」眸中儘是狠厲之色,帶著煞氣,聲音因激動發怒而變得尖銳刺耳。
四目相對,心思各異,面上卻都是悲憤冷冽之色,少頃,梅琳輕歎一聲,緩緩落座,道:「你要想想,當初是誰提拔你爹,讓他當上尚書一職,讓你成為御前侍衛統領?我知你的心思,這些年來,我是一直利用泠雪來牽制住你,知你心裡憋悶得很,可我何曾傷害過她,從未想過要她的性命,這點你該明白,我已然說過,待我們成事之後,便是你離開之時,那時你想去哪兒我都不會阻攔。」
溫曄不想再去看她,微垂眼眸,看著地面,心中一片悵惘,卻又覺清明得很,梅琳雖未想過要泠雪的性命,可旁人若是知道了泠雪的身份,她怎還能活命,即便梅琳不殺她,恐怕皇上、上官宣,抑或是那個青國的王爺秦子楠,都會要了她的命。她該是還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份的,不然她怎敢來玄城,還敢住在國師府,與上官宣和皇上一行人那般親近。
他不敢冒險,亦不能拿泠雪的性命開玩笑,以他孤身之力,怎敵得過梅琳的力量,他所能做的,唯有隱忍罷了。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劍,眼中泛著無奈而又略帶憂傷的光芒,低聲道:「只盼太后當真能信守諾言。」
梅琳笑了起來:「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自是不會忘記的。」
喟歎,抬起頭來,對上梅琳的面容,道:「太后今日故意讓我去見她,究竟有何目的,難道只是想要讓她知道我身在皇宮,為皇上做事?太后亦說過不會將她牽扯進來,可這般下來,豈不是將她給牽扯進來了,我實在是不解。」
「我只是想要讓你看看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你應該看到了,皇上國師待她不錯,單看她穿衣打扮就如同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一般,我今天看見她的時候還試探了皇上一下,看得出來,皇上很在乎她,」梅琳笑,她今天說要泠雪進宮的話,卻是故意說的,早有人告知她皇上待泠雪很好,她這微微一試便知,皇上很緊張她。
心下微凜,溫曄冷聲道:「那又如何?上官國師府中的人都待人和善,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是想讓你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想要你放心罷了,」梅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