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笑笑:「本就沒什麼事,你都已經瞧見了,母后現在這樣子哪像是有事的,如果真要有什麼事,我怎還會好好的坐在這兒,是你過於擔心罷了。」
蕭紫涵道:「母后遇上這般危險的事情,涵兒怎能不擔心,不過,現在能看到母后沒事,涵兒也就安心了。」
溫曄靜靜的站在一旁,一臉冷漠的神情,雙眸無波,不知在尋思什麼,梅琳瞥了他一眼,又轉過眼來,看著蕭紫涵,柔聲道:「紫涵,你已經看到母后沒事了,這便回去歇著吧,母后還有事與溫統領說。」
蕭紫涵輕笑,看了看長身而立的溫曄,英挺的身姿,冷峻的面容,心下柔柔一片,嬌笑著道:「母后,涵兒亦有事要說與母后聽。」
梅琳微愣,卻也從蕭紫涵的神色之中猜到了幾分,女兒家的心思她又怎會不明,鳳目之中含著深意,嘴角帶笑,說道:「哦,你有什麼話要說給母后聽,有話就直說好了。」
蕭紫涵看著屋內站著的人,梅琳會意,屏退眾人,又對溫曄說道:「溫統領在外等等,本宮有事找你商談。」
「是,太后,」彎腰,恭聲回答,緩緩退了出去。
眾人都已退出,只餘梅琳和蕭紫涵二人,梅琳端起案几上的紫砂小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溫柔的笑看著蕭紫涵,道:「你這丫頭,現在沒有旁人在,有什麼話就說吧。」
清恬的面容之上現出一抹嬌羞之色,一片緋紅,伸過手去,拉住梅琳白皙纖長的玉手,嬌笑著說:「母后,我喜歡溫統領,我要嫁給他。」
直截了當的話語讓梅琳微怔,忽又笑了起來,輕拍她的額頭,柔聲道:「傻孩子,你才多大就想著嫁人了,不害羞哦。」
「母后,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喜歡溫統領嘛,涵兒也不小了,玉哥哥都已經有兩個側妃了,我為何不能嫁人呢?」蕭紫涵一臉認真的模樣。
「涵兒,」梅琳喚了一聲,抽回手來,正色道,「你現在還小,嫁人之事日後再說,再說了,你貴為玄國公主,將來要嫁之人乃是皇親貴胄,怎能嫁給一個侍衛統領,這成何體統,母后定然不會答應的。」
她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平日裡疼愛有加,似乎是對她放縱了些,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堂堂玄國公主,金枝玉葉,怎能嫁給一個小小的侍衛統領,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笑她玄國無人,竟將唯一的公主嫁於一侍衛,雙眸緊了幾分,一絲狠厲之色滑過。
蕭紫涵激動的站起身來,一臉哀怨的看著梅琳,顫聲道:「母后,為何我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我倒寧願我不是什麼公主了。」
梅琳一激動,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顫動不已,大聲道:「混賬,你這都是在哪兒沾染的壞習氣,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回去給我好生的反省反省。」
眼淚忍不住落下來,一副淒楚可憐的模樣,讓瞧見的人都覺得心疼不已,哽噎著說道:「母后,涵兒不覺得哪兒說錯了,我不過是說出我心裡的想法而已,即便母后不認同也罷,這卻是我真心的想法,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
梅琳眸中的怒氣更勝,一甩手,几上的茶壺茶杯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一地的碎片,碎片之中混著茶葉的殘渣,站起身來,看著蕭紫涵,怒聲道:「混賬東西,平日裡都是怎麼教導你的,說出這樣不知羞恥的話來還說沒有錯,知錯不改更難讓人饒恕。」
蕭紫涵滿臉淚水,依舊支持說道:「我沒錯,我沒錯……」邊說著邊跑了出去,撞得珠簾叮叮作響。
溫曄看著滿臉淚水的蕭紫涵,滿是疑惑,蕭紫涵在他面前停住了腳步,透過帶著淚花的雙眸看著溫曄,淚水更勝,哭聲愈大,跑出了安寧宮去,溫曄愣愣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輕歎一聲。
早有宮女聽得響聲惶恐跑了進去,就看見梅琳一臉怒氣的站在榻前,地上是摔碎了的茶壺茶杯,行禮之後,忙去收拾一地的碎片,片刻之後便已收拾乾淨。
梅琳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請溫統領進來。」
「是,太后,」方麼麼答,帶著宮女退了出去。
梅琳沉沉的歎息,癱坐在榻上,她從未如此罵過蕭紫涵,亦未曾對她發過火,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對她發怒,還大聲罵了她,沒想到轉眼之間她竟已知曉男女之事了,還對溫曄生出情愫來,是她疏忽了,可這亦提醒了她,她應該為她擇一良婿了,這麼些年來,她一直殫精竭慮,精心謀劃,步步為營,只為了蕭紫玉有一天能登上高位,卻是忘了她一直很是疼愛的女兒了。
「太后,」溫曄看著神色恍惚的梅琳,喚了一聲。
梅琳回過神來,瞧著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椅子,吩咐道:「坐下說。」
「謝太后,」緩緩落座,身姿筆直,清冷的面容,深邃銳利的雙眸。
唇角微揚,帶出一抹笑容:「怎麼,溫統領見過她了?」又道,「不,應該說是再次重逢吧!」詭異難測的笑容。
「太后命我去蓮香宮,主要的目的不是讓我去見皇上,稟報有刺客進宮之事,而是早已知曉泠雪在那兒,才派我過去的吧?」一絲譏誚的笑意,言語之中沒有一絲恭敬之意。
梅琳亦對他的神色語氣毫不在意,笑道:「溫統領果真聰明絕頂,既然已經猜到本宮的目的,那不妨再猜猜本宮下步會怎麼做?」
「太后心機如此之深,卑職怎會猜到,」溫曄道。
「溫統領是想說本宮心狠手辣,處心積慮吧?」梅琳冷聲道。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