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榐依舊是一派怡然的笑容,蕭若雨確實是不曾來他府中為他賀過壽,每每只是讓人送些禮來,於此,蕭榐自是不會說些什麼,也早已習以為常,聽到他說要去府中為他賀壽,心中難免吃了一驚,面上卻是不露聲色。
「那微臣定當恭候聖駕,」蕭榐鄭重的說道。
「七皇叔無需這般鄭重其事,只當若雨是您侄兒,去您府中給您道一聲賀,」蕭若雨見他突然顯現出的鄭重模樣,倒是吃了一驚,只是溫和的笑著。
蕭若雨這般說,於他像是親近了幾分,卻讓他隱隱的覺得不安,若按往日蕭若雨來潯安的時節,當是四五月份才是,為何今年提前一個月便來了,不知道他是否是刻意來參加他的壽宴?
蕭榐將這個念頭抹去,這孩子雖然只有十六歲,心思卻著實讓人難以猜透,先前的猜想在此時冒出頭來,卻又隱隱的覺得哪裡不對,右手不自覺的摩梭起左手中指的白玉扳指,面色卻無絲毫異樣。
這一舉動卻是落入了蕭若雨的眼中,看他眼中微動的波紋,輕笑著說道:「我在這裡待的這幾日只怕會毀了皇祖母的靜修,我看不如我去七皇叔府中住幾日如何?」
蕭榐抬起眼眸,「皇上說的是,水月庵乃女尼靜修之地,未免打擾她們的清修,還是去微臣府中居住較好。」
「那好,今日我便隨七皇叔回府,」蕭若雨道,「我還有一事相求,七皇叔務必為我保密,切莫將我的身份洩露給他人,否則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說著,蕭若雨笑了起來。
蕭榐會意,笑著點點頭:「微臣記住了。」
廉親王府在潯安以西,偌大的府院內綠樹成蔭,亭台樓閣,假山水榭,風景秀麗,較之宏偉的皇宮多了幾許幽靜,實在是一清幽之地,這廉親王散淡慵懶之名卻也非虛也,如若讓蕭若雨待在這賞心悅目之地,只怕人也會憊懶起來。
蕭榐將蕭若雨安排在南院居住,南院較之北院更顯靜謐,南院之內有蕭榐喜愛的一園子,名為馨香苑,苑內種滿了花花草草,蕭榐常喜歡閒來無事之時侍弄這些花草。
馨香苑內的花草品種之多只怕皇宮大院也比不上,更有甚者是蕭榐親自調配種植而成的,春天正是繁花盛開的時節,這苑內的各色花兒爭相盛開,當真美不勝收。
對此早已有所耳聞,卻未曾見過,蕭若雨起了好奇之心,便邀了蕭榐一同去馨香苑內下棋賞花。
一進苑內,那滿園的花香爭相撲鼻而來,幽雅淡香讓人欣喜不已。
綠葉掩映之中,依稀可見這紅的、白的、粉的、紫的等各色花朵搖曳生姿,許多都是不知名的花朵,在陽光之上灼灼耀人眼,光艷四射,最為引人注意的當是這整個花圃之中開得最為詭異的水藍色的花朵,碩大的花朵如同牡丹一般,其葉較小,成菱形,葉帶齒形,其桿有小刺,卻是筆直筆直。
蕭若雨好奇的看了半天,這藍色的花朵實在是罕見,而開得這般碩大的花朵更是罕見,其花瓣通體呈水藍色,如同那明淨蔚藍的天空,均勻的色澤,泛著清輝。
「七皇叔,這是什麼花?真漂亮。」蕭若雨讚歎道。
「這花乃是我自行配製栽種的,此花不僅通體呈現均勻的藍色,而且每片花瓣都是相同大小,而每朵花都是十二片花瓣,」蕭榐看著那水藍色的花朵,驕傲得意的說道,為了種出這樣的花來,可是花費了他不少的精力。
「當真如此?」蕭若雨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皇上若不信可以數數這每朵花的花瓣,」蕭榐笑道。
聽得此話,蕭若雨當真去數了數花的花瓣,一連數了十朵,每朵的花瓣都是十二瓣,臉上的神情越發的顯得驚奇不已了,這世間竟有如此美妙的花,當真讓人嗟歎不已。
「七皇叔,您給這花取了什麼名?」蕭若雨好奇的問道,這樣的花該給它配個不一般的名字。
蕭榐笑笑:「我只叫它小藍罷了,這太過於文雅的名字我也取不出來,不如皇上給賜個名?」
「小藍,這名確實簡單易記,不過也著實普通了些,」蕭若雨若有所思的瞧著那藍色的花,竟是輕歎了一聲,「不過七皇叔也著實難為我了,這花高潔幽雅,如同天空一般澄澈明亮,卻又不失風韻,真要給它配個好名字還真是有些困難了,倒不如叫它小藍來得簡單明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