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車子已經滑到了歐克宇所住的高級公寓區了。他一手提著她的行李,一手拉著她,一直到了大門口。剛剛要抬手開門,卻頓了頓。隨即他拉著她的手,扯出食指按在門邊一個正方形的儀器上,又迅速按動下方的數個按鍵,最後點下「確認」。這才神秘地對她一笑,示意讓她再試試看。
林霄凡狐疑地小心伸出食指再按上去,只聽「啪」的一聲,大門竟自己打開了。原來,他竟將自己的指紋輸入到了開鎖程序裡……他的意思是……這裡是她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方了?
不顧她短暫的呆愣,他已經拉她走了進去,回身關上門,長長吐了一口氣,好像這才放下了一路惴惴不安的心。
林霄凡環顧著這本不屬於自己,卻很是熟悉的地方……他是又打算要她住在這裡了啊。
「我想,住回酒店的套房。」
「不許。」
「為什麼啊,那裡不是給員工的嗎,我可還是宏宇的員工呢。」
「可是你已經退了那裡,現在沒有辦法安排了。」
「借口。」
「沒錯,是借口。」他竟賴皮地往她身前站定,挑釁地看著她:「難道,你有什麼疑問嗎?」
「歐克宇……」
「噓……別這麼大呼小叫的。你以為還在螺灣嗎,還得要我聽你的?」一想到這裡,歐克宇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從自己那麼輕易地答應了她這個要求,她就當真對他呼來喝去,使喚他幹這幹那。如果單是這樣,也就算了,最可惡的是,她竟說既然不久要走,就要抓緊時間好好陪陪她媽媽,於是從早到晚,一點讓他碰的機會都不給!
她一定是故意的!
但是既然已經回來了,他怎麼能再由著她!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尖,就立刻如潰壩般地不可收拾。他一步步走近她,伸手已經在揪~扯自己襯衣的扣~子,臉上的挑釁剎那間變得邪~魅無比,就連眼睛也閃動出了滾燙的邪~火。
「克宇……你、你別胡來啊,剛剛下飛機……一身塵土,而且好累。」
「沒關係,現在就可以先去洗澡啊,累了的話,你只要享受就好……然後,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然,你以為我說過幾天再去公司是為了什麼。」
林霄凡被他近似於挑~逗的話惹紅了臉頰,這麼多天,她早看出來他克制了很久的欲~火,她就是故意氣氣他的,可是,這個時候,她清楚,她就是被他吃定了,再跑不了。
「歐克宇……唔……」她慌張的輕喚淹沒在他的熱~吻中,他已經除去了自己的上衣,火熱的男~性~軀~體緊逼過來,而他的指尖也將她的衣扣顆顆剝~離,粉~白誘~人的雪~峰呼之欲出。
「克宇……」
「你想要逼死我吧,女人……我要你全部補償回來……加倍的。」
他的手毫不遲疑地直撫上那裸~露~的凝脂般的身體,林霄凡戰~栗不已,雖然知道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卻也是止不住的羞澀:「這……這是客廳……」
「不行嗎?」他說著已經將她抱起放在柔軟寬大的布藝沙發上,施了魔法一般地瞬間除去了她蔽~體的衣衫:「霄凡……我好想……你讓我想得快瘋了。」他的唇終於撒野在她純美之極的肌~膚~間,將鋪天蓋地的欲~火,毫無保留地揮發出來,立刻也使得她也變得火~熱,極盡妖~嬈地綻放出所有的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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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開柔軟的棉被,林霄凡推搖著仍在酣睡的歐克宇,看著他趴在軟枕上,髮絲凌亂地遮掩著完美的側臉,肩膀不情願地搡了搡,像在告知著「請勿打擾」的信息。
原來,他也知道累啊……以為他有用不完的精力。
在樓下客廳,任他放肆完,她正想洗去一身的疲憊,他卻又無賴地纏上來,非要和她一起。天哪,她想也沒想過這樣的事,可是,偏偏碰上的就是這麼一個厚臉皮的男人,怎麼還由得了自己。剛剛打濕的身體,就被他上下其手,吃抹起來……
林霄凡已經不敢再去回想了,只覺得又一陣燥~熱襲來。
已經傍晚,他們就這麼窩在公寓裡一整天。林霄凡是被餓醒的,看著身邊的男人還睡得正香甜,她就偷偷從他懷裡溜出去,這才好好沐浴乾淨,跑去廚房想做些飯,竟發現冰箱空空如也。
「克宇,醒來……歐克宇!」她跪在床上,用力再去搖他。終於,他有反應了,伸出手臂將她身子一攬,順勢抱在懷裡。
「喂,別睡了……我餓了。」
「乖,再睡一會兒。」他含含糊糊地呢喃著。
「不要,我好餓。廚房裡什麼都沒有了,快起來,我們得去超市買些回來。」
一提起超市,歐克宇一臉的黑線:「不去。」
「不去吃什麼啊。」
「你看著辦吧。」
林霄凡真的有些氣惱了,不就是去提提東西嘛,跟要他命似的。他不要去,她就偏要他去!這麼想著,她就從他手臂裡掙出來,作勢掐著他的脖子:「你不去我就不管你了哦,我自己出去吃!」
「你敢……」歐克宇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一隻手已經探~入她寬鬆的睡衣內,一刻也不老實地鼓~弄起來,惹得她嬌~叫連連。
就這兩個人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一旁的手機響起。歐克宇不情不願地拿到手裡,看了一眼,隨即起來坐正了身子,才接通:「駱醫生。」
林霄凡趁機溜下來,扯好自己散亂的衣服,看到歐克宇的眉頭正扭結成一團,想必是有什麼事吧。
掛了電話,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嚴肅地迅速起身。
「克宇,出什麼事了嗎?還是伯母她……」
「我媽昏倒了,正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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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克宇和林霄凡趕到聖佑醫院的搶救室時,外面站著駱醫生、駱雨薇、劉姐和司機老羅。駱醫生曾經是全國知名的眼科教授,目前作為聖佑醫院的股東之一,在醫院任了一個名譽副院長的閒職。能夠一直給歐志濤的夫人黎美妍做家庭醫生,真的是因為兩家多年來的交情。
駱雨薇剛好今天在醫院處理一個病人的情況還沒有離開。看到遠遠走過來的兩個人,和他們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她禁不住地詫異。這個女人,真的低估了她!歐克宇竟然會把她帶到家人面前,這絕不是其他女人能有的待遇。
而歐克宇並沒有去看她,而是直接走到門口:「駱醫生,什麼情況?」
「突然的暈厥,正在搶救。」駱醫生同樣也注意到了他們不同以往的親密,他微笑地對林霄凡點頭示意一下,然後轉向歐克宇:「克宇,你和我來下辦公室。」
歐克宇點點頭,轉而輕撫林霄凡的臉龐:「等會我。」
剛要抬步離開,又停在了老羅身邊:「羅叔,給霄凡買些飯回來,看她想吃什麼。」
如此簡單而自然的動作,如此細緻而精心的照應,看在一旁駱雨薇的眼裡,真的是翻江倒海無法平靜。這不對!該得到這份照顧的不該是這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平白無奇的女人,而該是我駱雨薇才對!
「林小姐,沒看出來,你很有手段。」
長長走廊的一側,林霄凡看著駱雨薇一身簡潔的工作套裝,竟然也將高貴精緻的氣質完美地展現出來。可是語氣的鄙夷卻與此完全不搭調。她想和她爭辯的,轉念一想,卻覺得一點意義也沒有。如果說以前,她會因為她的污蔑而去和她對抗,可現在,有什麼好說的?
駱雨薇不也是歐克宇的女人嗎?那麼她要指責自己,也無可厚非吧。
她回來,早就該知道要面臨的狀況。可這些問題,歐克宇自己不會沒想過,那麼,何必讓自己像個怨婦一樣在這裡和別人爭論。如果歐克宇只要她,那她就無需去和駱雨薇再多說什麼,如果歐克宇並不是打算只要她一個,那她豈不是和駱雨薇一樣的處境,還有什麼好爭辯的呢?
於是,她微笑地看了駱雨薇一眼,一個字也沒說,挪開步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落座。可恰恰是這種淡然的應對,卻讓駱雨薇更加惱火。覺得自己一腔的怨憤竟壓根不被看在眼裡,這種被輕視的情況是從沒有過的……她不能再沉默下去,她開始怕自己的守候,守到最後,得來的是一場空。
駱雨薇咬咬牙,甩身而去。這個時候,她林霄凡只能在這裡等著,可是作為醫生的她,卻可以去歐克宇身邊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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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正浩剛走進辦公室,就見歐克宇點起一支煙。他不得不拉開抽屜拿出煙缸放在桌上。平時他是不抽煙的,也沒有人會在他的辦公室抽煙。這個煙缸,就是唯獨給他準備的。
「別抽那麼多煙,雨薇說你上次的傷才剛好。」
歐克宇並沒有聽到耳朵裡,其實他也不是嗜煙的,只在有心事的時候才會抽。就像現在:「我媽她怎麼樣?」
「她腦子裡那個血塊壓迫到神經了,一直以來,我們都在用保守治療,將它控制在不引起危害的範圍之內。但日積月累下來,血塊已經移位,這次的突然昏厥就是這樣引起的。」
「你原先說過手術很危險。」
「是,血塊的位置很特殊,當時根本沒有把握能做好那個手術。但如果現在不手術的話,也許會引起更嚴重的後果。」
歐克宇猛吸一口煙,才艱難開口:「什麼後果?」
「全身癱瘓……甚至死亡。」
「這個過程,會有多久?」
「最長不過六個月。」駱正浩頓了一下:「克宇,你再考慮一下。」
歐克宇按滅了手中的煙蒂:「不用考慮了,你是我媽的醫生,她身體的狀況你比誰都瞭解。什麼樣的治療方式最好,你來考慮。但是……只一點,我要我媽,活。」
駱正浩重重地點點頭:「好,那麼,你做好承擔風險的準備。」
「我想,你能說出來,就能保證這風險最低。而我,希望這風險低到零。」
歐克宇的咄咄逼人是從來也不需要掩飾的,的確,駱正浩能說出來,也就做好了被他逼迫的準備。他能做的,只是告知他這其中的危險而已。
「那麼,手術的日期安排……」
「你來定。」
話說到這裡,駱正浩覺得自己作為醫生,應盡的義務也就完成了。於是挪挪僵直的身子:「這段時間,多陪陪你媽……還有林小姐。」
「她?」
「其實你媽媽也蠻喜歡她,讓她也多來陪她說說話。」
「你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我媽她是知道霄凡是……」
「情敵的女兒?」駱正浩沉吟地笑笑:「你要覺得我也算是你的長輩,就聽我一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很多事情是沒有對錯的。」
深深埋在心底的陰暗,被母親突然面臨的生命危險撞擊到,似乎在漸漸甦醒。歐克宇不想立刻去面對,但卻有更多的不解。如果說是母親的大度,竟然能平靜對待這個害她至深的仇敵及她的女兒,那需要多大的寬容和諒解。可是,到底是什麼讓她能這麼平和?
而她如此這般的平和,反倒更讓他替她不平起來。
「克宇……你現在和她,處得很好吧。」
歐克宇的腦海裡,立刻閃現出了林霄凡清甜可人的模樣,那抹陰暗漸漸消散了些,就連嘴角也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這種淺笑雖然極其細微,卻是那麼油然而生。駱正浩看得出來,事情也許已經不是歐克宇當初想要的樣子了:「這樣不是很好嗎?克宇,我希望,你對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