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慕香 第十五章·古鎮屯兵 第十六章·海上惡靈(1)
    當天夜裡,沈南山便降生了,生下來身上就滿是烏黑的毛髮,如同一隻幼小的黑龍,從此,黑龍的名聲便四下傳播開來。

    海盜也開始懼怕沈南山這條黑龍,因為傳說他有一個和惡龍一樣的嗜好,那便是好吃人心。人們真的開始認為沈南山就是黑龍轉世,是海上的惡靈,因此沒有人去惹他

    這便是沈南山想要的,也許,他並不是真的喜歡吃人心,那並不比豬肺好吃多少。只是人們害怕,而他必須讓世人害怕,所以他必須得吃。

    儘管吃了許多人心,但是自己並沒有心較比干多一竅,但是沈南山覺得自己的才智已經夠用。到如今,已經沒有人再與他作對了。

    沈南山的戰船是自己專門修建的,花費幾百萬兩銀子。因為沈南山聽說帝王都會為自己修建宮殿,而他自己就是南海上的九五至尊,這艘大船即是他的宮殿,將來也會是他的墓室。而他的墳墓要比自古以來任何一個帝王都要浩瀚的多,那就是身下這片大海。

    黃河長江只是神仙的浴池,只有這片海才是真正可怕的神靈。沈南山常常覺得自己比秦始皇要高大的多,秦始皇有什麼?他只有修建到一半的陵寢,被人一把火燒乾淨的宮殿,他們都沒有真正在大海上稱王稱帝。秦始皇唯獨比自己多了個阿房女,而自己終會找到這樣的一個女子,讓瀟湘妃子、阿房女、西施都黯然失色。

    水手們漸漸習慣了海上無邊無際的荒涼與寂寞,他們從未遇上傳說中在月光底下梳理鱗片的美人魚;他們遇到的只有青面獠牙的海獸,嗜血的群鯊,還有傳說中海底不死的海鬼。

    美好的事物似乎與他們無緣,他們也漸漸習慣,因為他們的旗號就是逆天而行。既然如此,所有美好的事物終究是不敢接近他們的。他們的邪惡時常讓自己也戰慄不已。

    他們是傳說中受到海神詛咒的靈魂。

    可是他們卻以為海神是他們的神祇。

    沒有人能說明白其中的究竟。

    女人,金銀,殺戮,航行,是他們生命的全部。陸地不能容納他們邪惡的靈魂,只有大海才能夠包容一切。

    航行是為了殺戮,殺戮是為了金銀,金銀是為了女人。而女人是為了讓自己享樂。很少有海盜能夠到岸上頤養天年,他們大多數是從海上來,最終又從海上去。在海上,人命如水草,沒有人在意別人的生命。海盜們大半生吃魚,最後葬身魚腹,這是大自然奇特的輪迴。

    八仙過海。

    有一片海是八仙都過不去的,幾乎每個海盜都曾經聽到關於那片神奇海域的傳說。即使是海中的霸主鯊魚,也無法通過。那裡佈滿礁石和險灘,常年累月都是雷電風雲交加,在海盜們看來,那裡更像是大海張開的血盆大口,吞噬著海上的一切。甚至有人傳說,死去的海盜是不去地獄的,因為他們的靈魂太邪惡,地獄容不下。他們的靈魂都到了那裡,那張大海的血盆大口裡。那裡充滿了老老少少的冤魂,比十八層地獄要邪惡百倍。

    海盜們稱呼那片海叫做羅剎海。

    這是他們所能想到的最邪惡的稱呼。

    傳說當年共工撞斷了天柱,有一部分的天空就是被羅剎海所吞噬,變成了永久的黑暗。海上的冤魂在這裡經過千百年的沉澱,最終化作了戾氣,太陽永遠無法穿透羅剎海上空的黑暗的雲朵。那裡是萬劫不復之地。

    但是,傳說就在那片天地間最為邪惡的地方,卻生長著天地間最為聖潔的植物,那便是傳說中的卻死之香。沒有人真正見過這種植物,只知道卻死之香可以起死回生,使人長生不老。

    傳說,秦始皇命徐福在海上尋找的長生不老之藥,正是卻死之香。沒有人知道徐福究竟有沒有穿過羅剎海,找到卻死之香。只是知道徐福最終遠遁,永遠消失在海上。

    羅剎海背後就有一座叫做赤玉的小島,而卻死之香就生長在赤玉島上,傳說有無數條帶冠的毒蛇看護,這些毒蛇都是被貶下凡間的龍,群集如此。

    沈南山一直想要找到卻死之香,他的病已經越來越嚴重。沒有人知道他的痛苦,他是海上的帝王,只能讓人看到他剛強的一面。沈南山的病由來已久,他自詡是逆天而行而遭到天譴。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自然也不會因為沈南山而有絲毫的變化,沈南山深知這一點。沈南山的病說出來可怖,背上長年累月的都生滿毒瘡,五臟六腑也漸漸潰爛,沈南山甚至想過能否換一個皮囊,他這樣的靈魂理應有一個強壯的身體。可是,他不知道怎樣才能夠靈魂出竅,巫師和道士的方法都是譁眾取寵,殺戮成魔也只是自己一廂情願。沈南山試過幾千種方法醫治自己的病,因為每日發作起來都如同被千萬條毒蛇撕咬。他甚至聽信巫師的話,每日用鮮血來清洗身體,然而並沒有太多用處。

    沈南山想,上天罰我,我偏要活下去。卻死之香是他唯一的希望,儘管所有關於羅剎海、赤玉島、卻死之香的傳說都只是人們捕風捉影。海上的傳說太多,沒有人真正見識過,似乎所有傳說都只能由人們口耳相傳,從未真正出現過。除非等到一個有緣之人。沈南山覺得自己就是這個有緣之人,因為早在幾年前,他的船隊遇上一隻在岸上擱淺的巨大鯨魚,像海上的一個島。水手們把鯨魚的肉整塊整塊的切割下來,搬到船上。直到露出鯨魚的肚裡,水手們驚訝的發現,鯨魚肚中竟然有一整塊巨大的玄鐵,上面彎彎曲曲的寫滿了奇怪的文字。沈南山盯著那塊玄鐵看,稜角已經很不分明,顯然是被鯨魚的胃液長年累月的腐蝕。玄鐵上除了奇怪的字,還有一張曲曲折折的圖,像是通往某一個地方,上面畫著無數條彎曲的線,沈南山仔細看,這些線就是無數條的毒蛇,守護赤玉島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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