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後 大明遇險 心若明鏡語梗塞
    咳嗽聲從床榻的方向緩緩傳來,寒月憂心的拍著蒼白的男子後背,欲要減緩痛楚。

    逆行經脈,身體遭到反噬,再加上之前受了重傷,這身體若是休養得當,還能勉強活在這人世間,情緒亦是不能再受到激烈的衝擊了!要不然只會加速這身體的衰敗。

    龍殷坐在那裡,臉色溫和平靜,似是聽到龍漠的咳嗽聲,又似沒有。

    龍漠胸腹顫動中,瞥了一眼坐在這裡多時的君王,眼睛閃爍了一下,推了推寒月的手。

    寒月雙眸看了面無表情的九五之尊,這才緩緩退了下去。

    「皇上怎麼會過來?」 清晰平穩的每個字,像晶瑩的雨滴有序地打在龍殷的心上。

    龍漠唇瓣帶著笑,依然溫和,這個時候倒有些像是有些倦怠的猛獅,處處透著慵懶:「四哥為保護淺音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朕理應過來探望一番!」

    「我救她,是我心甘情願的!」說著龍漠似是牽動了情緒,緩緩的咳嗽起來。

    龍殷見他咳嗽,修長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胸前的衣襟,臉色也有些漲紅,也沒有過去,只待他咳嗽稍停,這才說道:「不管怎說,是朕欠了四哥一個天大的恩情!」

    龍漠清冽的聲調,彷彿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皇上要還這個恩情嗎?」

    「四哥要嗎?」龍殷淡淡的瞥了一眼龍漠,不動聲色的說道。

    龍漠薄唇輕掀,勾勒出一朵,恍若罌粟般的冷肅之花,緊緊的盯著龍殷,說道:「我若要淺音,皇上願意對她放手嗎?」

    龍殷聞言,臉色沉了下來,但出口的話卻是漫不經心:「除此一件,其他的事情,朕都允你!」

    龍漠低低的笑了,靠在床沿,微微憩目,聲音清冷:「我只要這一件,你若不給,我便不要了!」

    龍殷忍著心裡忽然升起的怒氣,冷冷的諷了一句:「四哥對淺音倒真是癡情!」

    龍漠睜開眼睛,看向龍殷,察覺出他的情緒不穩,心裡沒來由一陣痛快,淡淡的回道:「我和她行過夫妻之禮,她是我的妻,我不對她癡情,還能對誰癡情?」

    龍殷的目光頓時寒氣盡露,重重的喚了一聲:「四哥!」

    龍漠眼睛也是一寒,但卻沒有再開口相譏。

    說及心底一直不敢觸碰的心事,那根冥冥中早懸在半空的針,又重重刺進五臟六腑,讓龍殷痛不欲生,強自按耐住心潮起伏,說道:「朕不管在這之前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許過怎樣的終生,朕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對於淺音,朕希望你能忘了她!」

    龍漠話說的平靜無波,眼神卻是寒光盡閃:「既已相知,又談何相忘?」

    龍殷冷笑道:「那便從今以後將她視為陌生人看待。」

    龍漠咬牙重重的說了一句:「我做不到!」

    「四哥!男人的成敗,在很多時候,左右著女人的命運。朕說這話你可懂?」 龍殷冷眸一轉,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視眼前之人,若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龍漠蹙眉道:「什麼意思?」

    龍殷淡淡的語氣,卻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華貴之氣,「淺音的心思,朕能從她的那雙眼睛裡清晰的看到。她雖然不說,可是眼睛裡傳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已經決定回到朕的身邊,只因為朕能給她的東西,是你目前所不能夠給的!」

    龍漠一怔,龍殷低柔的話語,成了絞殺心臟的利器,折磨得龍漠冷汗潺潺,鮮血淋淋,他緊瞇了雙眸,衝口而出:「假以時日,我又豈會不能給她想要的東西!」

    龍殷聽到他如此將自己的野心說出,眼裡寒光盡閃,低哼道:「老四,你終於露出了你的心思,你可知道這可是殺頭的不赦之罪?」

    如今房內只有二人,倘若讓第三人聽了,豈還得了?

    龍漠卻是低柔的笑了起來,情緒牽動,又是好一番咳嗽,勉強抑住,冷聲說道:「皇上早就知道我的心思,說與不說又有何區別呢?」

    龍殷淡淡的說道:「你以為朕就不敢殺了你嗎?」

    龍漠勾起唇邊一個小小的弧度,他的笑虛幻深奧,「皇上要殺我,最好先尋一個毫無破綻的借口才行,要不然又怎麼能夠堵得了這人世間的悠悠之口呢?」

    龍殷的聲音驟然變冷,緊抿唇畔逸出森然的一句話:「老四,你又何須激朕,朕不動你,是顧及昔日的兄弟之情,倘若有一日你真的對朕不利,朕又焉能饒你!」

    龍漠卻失笑起來,彷彿事不關己一般,淡雅說道:「那皇上可要坐穩這皇位了,免得搖搖欲墜,讓別人鑽了空子!」

    「多謝四哥提醒,朕會坐的很安穩,而且永遠都不會從上面摔下來!你可知道是因為什麼嗎?」龍殷的神情又恢復了往昔的平靜無波,只是薄唇含笑,淡淡的問了一句。

    龍漠挑了挑眉,顯得有些意興闌珊:「難不成是因為龍座很舒服嗎?」

    「是因為淺音!」龍殷看著龍漠,見他聽到這個答案,顯然是一愣,儘管隨後就恢復了淡然,但身子卻僵了起來。

    龍殷心中冷笑一聲,佯裝沒有看到,只是說道:「她要的是人中之龍,差一點都不行,朕若想將她心甘情願的留在身邊一輩子,就必要要守著這人人忌憚的皇位,誰若敢碰,朕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句句話語隱含霸氣和絲絲縷縷的殺意,針對誰?說給誰?似乎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龍漠若有所思的笑道:「你也說淺音是因為你的地位而站在你的身邊,那意思就是說,只要是有人站在你的位子之上,不管那人是誰,淺音都會擇位而棲了?」龍殷既然已經知道淺音為什麼會回到他身邊,只怕已經查到了些什麼事情,可即使如此還願意對淺音不離不棄,或者他要重新看待龍殷對淺音的那份情感了!

    龍殷聽了龍漠的話,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總是很優雅,但卻時常透著算計和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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