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音想過很多恪親王有可能採取的手段,但惟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
深宮中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到處傳揚著關雎宮住著一位元祈葬後。
若不是玄玉在外面偶爾聽到傳言,跑來對她低語,她至今還會被蒙在鼓裡。
知道她葬後身份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恪親王會說出來,還能是誰!
淺音心中一時間複雜不已,她沒有想到那個清雅謫仙的男人會採取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她,抑或說是來對付龍殷。
對,龍殷?淺音心中一涼,她忽然間很想走出關雎宮,看看那個溫雅如水的男人,是否此刻也是勃然大怒。
她想看著他,安慰他,哪怕只是默默地守在他身邊都行,可是到了最後也只是化為無能為力。
她見不得光,只能守在這裡等待!
等待,原來會是這般煎熬。
傍晚的時候,馬揚終於來到了關雎宮,告知淺音,皇上至今還在御書房,今夜恐怕回不來了,還說莫讓她等候,早些安睡便是。
馬揚臨走時,淺音忽然問他,御書房中都有何人?
馬揚的神情有些凝重,那些人都是皇上的親信,比如:戶部尚書上官影、吏部尚書諸葛納梵、新科狀元,當今的工部侍郎宋子墨、當然還有兵部尚書池寒楓……
淺音覺得心緒難平起來,在內殿裡來回踱步,她沒有想到葬後身份會這麼快就曝光,照此情形蕭太后一派至今還未有行動,但若真的查探起來,那可就糟了。
玄玉也意識到事態嚴重,站在一旁著急不已,但看到淺音的神情,卻不敢上去擾她心神。
淺音的步子慢慢停了下來,在原地站了一會,忽然看向外面的羅剎,秀眉微蹙,紅唇輕咬,沉吟了一下,眉舒展開來,對玄玉說道:「把我披風拿來!」
「小姐要出去嗎?」玄玉取來披風,疑惑不解的問道。
「嗯。」淺音接過披風,對玄玉說道:「你去把羅剎叫進來!」
「是。」玄玉不敢遲疑,急步走了出去。
不消一會,羅剎就跟在玄玉的身後緩緩走了進來。
「您叫我?」羅剎不解的看著淺音。
淺音斜睨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去叫輛馬車,一會兒我要出宮!」
「蘇主子,皇上沒有吩咐屬下您等會兒要出宮!」羅剎聲音冰冷的說道。
淺音聲音溫和,眼神中卻有了一絲不耐煩,「羅剎,也許是我的錯覺,你對我似乎一直都心存不滿?」
羅剎一顫,回道:「屬下不敢!」
淺音站起身體,輕微的冷哼一聲:「不管有沒有,我都希望你能夠收起你對我的成見!你跟在皇上身邊多年,應該明白有些東西,該放下時就應當放下,要不然只會變得束手束腳!成大事者,有些東西理所應當就應該捨棄在生命之外!我雖是女子,可也明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皇上派你過來,明著是為了保護我,其實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你我心照不宣!我之前可以裝作不知,那是知道你們並沒有惡意,可是現在後宮亂成一團,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羅剎咬咬牙,倨傲的說道:「屬下不明白蘇主子的意思!」
淺音的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哼道:「你不需要明白,皇上既然派你過來保護我的安全,你就暫時聽命於我,我現在要出宮,你聽命最好,若然不聽,你尊敬的主子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淺音的話語含著一抹凌厲的霸氣,壓的羅剎心驚肉跳,心裡一咯登,抬眸看向淺音,只見她一向淺淡溫和的眼神,竟然也有如此凌厲如冰的時候。
這樣的女子,大多時候溫柔如水,彷彿是池中的雪蓮一樣清雅高貴。可是怒意上來的時候,霸氣卻絲毫不減英雄男兒!
就在那麼一瞬間,冷硬如鐵的羅剎竟然有種寒毛直豎的恐懼感!而且還是因為一位柔弱女子的一席話……
夜晚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出了皇宮,直奔龍都的恪親王府而去。
到達正門,淺音在羅剎的攙扶下緩緩從馬車裡走了出來,她今日身著狐裘幾乎遮掩了所有的表情,下了馬車也沒有看臭著一張臉的羅剎,大步向正門走去。
羅剎在後面亦步亦循的跟著,瞥了一眼高懸於頂的「親王府」匾額,眼睛閃爍了一下,上前幾步,湊近淺音,壓低聲音說道:「蘇主子這時候明目張膽的從王府正門進去,恐怕不太好!」
他沒有想到她會選擇正門而進,這女子還不是一般的膽大包天。
淺音回頭看了一眼羅剎,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終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又走了兩步,才說道:「你留在外面等我!」
羅剎濃眉緊蹙,脫口道:「是屬下帶您出宮的,您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屬下就是死一萬次,也無法跟皇上交代!」
「那就不要交代,我只是進去一趟親王府,又不是進去殺人,沒你說得那麼嚴重!」
「可是……」
羅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淺音冷笑打斷:「你身為皇上身邊的人,此刻進去王府,你覺得合適嗎?」
「這……」羅剎愣住,彷彿一語擊中要害。唇瓣囁嚅了幾下,想說些什麼,終是吶吶的住了口!
淺音說的是事實!皇上和恪親王爺表面交好,其實歷來也逃脫不了帝位的追逐,雙方的人在暗地裡更是死對頭,今日他若跟著進去,身份處境自是尷尬不已。
如此一想,羅剎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淺音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聽進了自己的話,不由紅唇輕啟:「在外面等著!不到亥時,我定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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