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雲妃祠建於大約百年之前,當時還是天宇王朝。揚州大戶雲家出了一名美貌與賢德並重的女子,她心地善良,尤其愛做善事。還未及笄,她的善良、美貌和才氣的名氣就已經遠揚。
那一天,皇宮選秀,這位雲家小姐也毫無意外地被寫入了秀女的名單中。
從才人到貴妃,這位雲家小姐一進宮便艷冠六宮,短短時間內,連升幾級,地位無能能及。
但是,她善良依舊,有一年,揚州洪災,她便親自回鄉佈施,一時間傳為佳話。揚州刺史為此特地上表朝廷,為雲妃立了一座祠堂,讓後然瞻仰。
講完這個故事,凌筱溪和秦拾言也已經到了雲妃祠內。
「喂,故事聽完了,你怎麼也不說說有什麼感想?」浪費她那麼多口水,怎麼也該給點反應吧?哪怕是說聲「謝謝,我聽完了」也可以了,偏這個秦拾言跟個木頭人似的,一言不發。
「結束了嗎?我以為下面還有呢。」老半天,秦拾言才給了凌筱溪一句嘔死人的話。
凌筱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接著話茬往下道:「其實要說有,還真的有。」
「哦?」秦拾言似乎稍稍來了點興致。
「據說三十年前,天宇王朝出了個昏君,寵信奸妃,任用奸臣,國家積弱,民不聊生。當時的太后和一些忠良們屢勸無效,最後,有人出了個主意。」凌筱溪頓了頓,「他們說,既然雲家能教出雲妃娘娘這麼好的女兒來,家教一定不錯,於是,再次讓雲家將他們剛滿十四歲的女兒送到宮中,封為貴妃。」
「哼,一個國家的興亡,居然要靠一個女人,真是可悲,可笑!」秦拾言冷笑。
不過被打斷的凌筱溪很是不滿地道:「喂,在我講完故事之前,可不可以不要急著發表你的高見?」
「你繼續!」秦拾言不再說話。
「只是,還沒試出這位雲妃是否真有本事,讓皇帝振作,天宇王朝就被滅了。」
「當時的皇帝燕天行帶著幾個大臣和身懷六甲的雲妃倉惶出逃,途中被叛軍衝散,最後,雲妃和當時的宰相肅傑一家,逃到了揚州。雲妃分娩那日,叛軍殺到,肅傑帶著剛出生的小皇子出逃,而在他剛逃走沒多久,雲妃怕受叛軍的侮辱,選擇了自盡。」
「在揚州不遠的亂墳崗上,叛軍追到了肅傑,當時他抱著小皇子坐在亂墳崗上,一動不動。叛軍上前,卻發現那只是個假人,而小皇子倒是真的。原來,這個肅傑,精通各種陣法,陣中的人,讓叛軍產生了錯覺。不過,既然小皇子到手了,他們也不想再去追趕肅傑,自此,肅傑好似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
……
半天沒反應。
凌筱溪看看秦拾言,秦拾言再看看凌筱溪,最後,秦拾言問:「講完了嗎?」
「講完了!」凌筱溪很肯定地點點頭。
「那個肅傑,真是枉為人臣,怎麼能為了自己能苟且偷生,而交出了小皇子呢?」秦拾言這才大叫一聲,說出了自己憋了許久的感慨。
「是啊!」凌筱溪很同意,「那個肅傑也算是朝廷重臣,在民間風評還挺好,看來是沒到關鍵時刻啊,生死一線,才能試出一個人的真性情來。」
「是啊……」秦拾言點點頭,然後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等等,你剛剛說那個肅傑精通各種陣法?」
「不錯,如果肅傑還活在這個世上的話,佈陣法他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真是可惜了,天宇王朝有這樣的人才,打仗還是屢戰屢敗!」凌筱溪遺憾地搖著頭,一臉唏噓。
秦拾言聽了這話,臉色終於起了一些變化,又問:「凌鋪頭,依你看,當初在這裡刺殺皇上的那些刺客擺的陣,和肅傑的比,如何?」
「那不過是小陣仗,怎麼能和肅傑的比。」凌筱溪不屑地笑道,隨即,眉頭一皺,問道,「你不會是認為,刺殺皇上的事和肅傑有關吧?」
「猜測而已。」秦拾言不否認。
「不會,肅傑把小皇子都給出賣了,這個時候肯定在哪裡苟且偷安呢,怎麼會想到要刺殺皇上?」凌筱溪很不同意。
「你想過沒有,有多少人見過剛出生的小皇子?」秦拾言反問,「孩子剛出生,雲妃就將他交給了肅傑,中間怕是根本沒有第三人知道。」
「你不會想說,那亂墳崗上的小皇子是假的吧?」凌筱溪也不笨,三下兩下就明白了秦拾言話中的意思。
果然——
秦拾言點點頭,道:「要不,以肅傑佈陣的能力,為什麼不直接佈個陣,困住叛軍,他要帶小皇子逃走,也不是沒有可能,可他完全放棄抵抗,將小皇子交了出來,對於他這麼一個官聲極好的人來說,豈不是變得有點太快了嗎?」
凌筱溪沉吟一陣,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卻還有兩個破綻。第一,雲妃祠殺手布的陣法並不很難,能擺出這個陣的人,江湖上不下十個,不一定非要肅傑;第二,從揚州城內到亂墳崗,像肅傑這樣練過武功的人,應該一天多時間就能到達,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內,他要到哪裡去找一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來代替小皇子?」
秦拾言搖搖頭,道:「我剛剛說的只是初步的臆測,你說的這些,我確實沒有想明白。」
「切,說了半天全是你猜的啊。」凌筱溪嘟嘟嘴,往裡走去。
雲妃是揚州人心目中的神,不過戰亂過後,大宓建朝,這裡的香火早已不再旺盛。只有偶爾幾個香客或者遊客,前來看看這個傳說中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神。
秦拾言和凌筱溪這隊俊男美女的組合併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為,本來也並沒有多少人。
祠內,正前方是一尊女子的塑像,身穿霞帔,手拿一個簸箕,裡面裝滿了大米,那是雲妃賑災時候的樣子。
看她的容貌,果然是姿容絕色,天下無雙。靈秀中,偏透露出幾分皇家貴氣,端莊中,又不失親和。
「怎麼,看呆了?」見秦拾言盯著塑像久久不言語,凌筱溪調侃之心又起。
「如此美貌的女子,看呆了又何妨?」秦拾言難得幽默了一會,道,「自古聖賢曰:食色,性也。又說,秀色可餐,女子若有美貌,就算我欣賞久些,也無不可啊。」
揚州果然是個人傑地靈專出美女的地方,看霜非晚就知道了,當然,也可以看看白海棠,如果,她能改一下脾氣的話。
「揚州果然美女多,妙聖公主也是揚州人呢。」凌筱溪忽然叫道,嚇了秦拾言一大跳,見她像是無心提到的,又暗自鬆了一口氣。
「對了,皇上怎麼會想起到這個地方來?」這個地方看上並不像是名聲鼎沸的地方,當然,也許以前是,可是先在情形,似乎並不值得堂堂大宓皇上親臨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