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想吧,你現在的身份可還是個未婚女子,未婚女子生孩子,要頂著多大的壓力你知道嗎?」秦拾言拍拍朦兒的手,道:「我要去衙門了,晚一點再來看你。」
起身往外走,快速地走,像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是事,總有些心虛。
滕鞥琪,他只有三年的命了……
滕鞥琪,他只有三年的命了……
這句話,一直在他耳邊迴盪。明明知道滕鞥琪對朦兒的態度有太大的疑點,可是,他刻意不去想,刻意不去查,刻意忽略。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秦拾言不知道是在欺人,還是在自欺,亦或兩者皆有。
「秦大人,你終於來了?」眼前跳出一個紫衣紫裙的女子,嚇了秦拾言一大跳。
這樣的打招呼方式,讓他響起了另外一個女子。她也常常忽然出現,跟他打招呼,不過,她不會做這麼誇張的動作,她的動作總是嫻靜優雅,連笑都如臘月寒梅一般淡然。
「喂,秦大人,你不會被嚇傻了吧?」調侃的語調響起,秦拾言看到一隻玉手在眼前晃了兩下。
「哦,凌捕頭,你怎麼來揚州了?」回過神來,他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
「捕頭忽然出現在一個地方,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來辦案的嘛……」凌筱溪的臉上寫著「你很笨」三個字。
秦拾言失笑,他果然問了一句很多餘的話:「那凌捕頭是在辦什麼案子呢?」不會和他辦的正好是同一個吧?
果然,凌筱溪雙手抱著她那把紫色劍鞘的寶劍,笑道:「秦大人辦的是什麼案子,我凌筱溪辦的就是什麼案子嘍。」
「皇上派你來的?」秦拾言再問。
「還有誰?」凌筱溪聳聳肩。
「那你……怎麼不和我一起上路?」秦拾言不解。
凌筱溪提提劍道:「你那慢得要死的船我才不坐呢,人都會悶出病來,本姑娘千里快馬一匹,還不是比你早到揚州?」她才不承認她是為了能多陪那個大冰塊幾天才選擇快馬走陸路的呢。
「倒也是!」秦拾言想想也有道理,邊往衙內走,邊問,「那凌捕頭可找到什麼線索沒有呢?」
「哎,秦大人,你不是問皇上調了一個助手在身邊嗎?怎麼不見他?」凌筱溪答非所問。
「對了,大喬!」秦拾言彷彿才想起來,剛才出來太匆忙,忘記叫莊大喬隨行了。
凌筱溪失笑道:「秦大人,看你年紀不大,忘性倒不小,一個大活人也能給忘了。」
被一頓搶白,秦拾言有些尷尬,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凌筱溪見狀,趕緊道:「秦大人,你別介意,我只是開個玩笑。」真沒勁,這書獃子完全開不起玩笑,不像某個冰塊,已經被她訓練到榮辱不驚的地步了。
「對了,剛剛你問案子是嗎?我先跟你講一下事發經過吧。」凌筱溪岔開話題,道,「當初,皇上的是由御林軍在明處保護,而我們六扇門則在暗處保護,所以當初的事發經過,我最清楚。」
「那最好,我們去後堂,詳談。」秦拾言提議。
「好!」凌筱溪從善如流。
「那天,皇上的行攆剛到揚州城外,各部官員都到十里外迎接聖駕。晚上就大擺宴席。第二天,皇上想領略揚州美景,所以就帶了幾個隨從,去遊覽了不少揚州名勝,而六扇門,則一直在暗中保護。」凌筱溪回憶起那天的情景,「最後,皇上去了雲妃祠,本來是去看看這位前朝賢德的妃子,以顯我朝的大氣度,沒想到,才剛進去沒多久,祠堂內就衝出一夥黑衣人來。」
「你是說,那些黑衣人原本就埋伏在祠堂內嗎?」秦拾言眉頭緊鎖。
凌筱溪點頭,道:「不錯。那些人一早就埋伏在那裡,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而且,那些人個個是死士,武功也高強,皇上身邊的幾個御林軍很快就被他們殺了,我帶人衝進去,也殺得有些吃力,一個保護不周,讓皇上中了對方的毒箭。」
「對方有多少個人?」御林軍和六扇門捕頭個個都是訓練有素之人,居然這麼快就被人打垮,對方的實力豈不是已經強到了驚人的地步?
凌筱溪卻搖搖頭,道:「對方人並不多,也就三十多個,但是他們自己武功高不說,還極懂陣法和暗器,他們不兵器上面都浸有劇毒,更讓人防不勝防。」
「既然如此,你們應該都沒命了才對。」可是,現在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皇上也在皇宮中高枕無憂。
「還好,有高人相助。」凌筱溪歎口氣,道,「正當我們都以為自己會死在祠堂裡的時候,來了一個帶著鬼面的神秘人。是他帶我們衝出了重圍……」講到這裡,她忽然打住,好像已經講完了一般。
「就這樣?」秦拾言一愣,衝出重圍那一段,怎麼講得如此簡單?
「就這樣啊,不然還要怎麼樣?」凌筱溪顯然不願細談。
「那鬼面人,你認識嗎?」秦拾言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凌筱溪略一猶豫,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
「不過什麼?」
「你聽說過鬼面將軍嗎?」凌筱溪提出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鬼面將軍?」秦拾言不解。
「傳說,八年前,宓朝開國兩年,揚州還在沒有收復。皇上和恆帝在揚州開戰,久攻不下。有一天晚上,一個面色鬼面具的黑衣人獨闖恆帝三十萬大軍的軍營,取了恆帝的項上人頭獻給了皇上。自此,恆帝軍中群龍無首,潰不成軍,很快就敗了。」凌筱溪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秦拾言卻搖搖頭,道:「這只是一段傳說而已,當不得真的。」
「是不是真的,其實你問一個人最清楚了。」凌筱溪歪著頭,笑得高深莫測。
「你是說……」秦拾言沒敢說出答案。
「不錯,我來揚州之前問過皇上,證實這段傳說就是真的。」凌筱溪帶著幾分得意。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秦拾言甩甩袖子,往府外走去。
「喂,你去哪裡?」凌筱溪忙不迭地叫道。
「雲妃祠堂!」秦拾言沒回頭。
「哎,你去那裡做什麼?」
「查找線索。」秦拾言說話間,已經邁過了門檻。
「都好幾個月了,哪裡還有什麼線索啊。」凌筱溪嘟嘟嘴,看看前方,叫道,「喂,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明明沒有武功,走路跟有輕功似的,快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