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賤婢【完結】 正文 特殊使命(2)
    朦兒有時候也會吐,不過次數越來越少了,大多數時候,她都在睡覺,睡得昏昏沉沉的。有時候,和秦拾言說著話,就會慢慢睡著。

    有經驗的船夫說,暈船的人,都愛睡,睡一覺,人就會舒服很多,所以這個時候,秦拾言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臂當作朦兒的轎子,將她抱回床上。

    二十日,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反正就是這樣過去了。

    朦兒的臉色好看了許多,笑顏也多了起來,話也多了。有時候,會和大家講她被賣到沙家,賣到姚家,賣到白家的事情,當然,只跳好聽的說,那些苦難,她一句沒提。

    每當這時,秦拾言會皺緊眉,心疼地握著她的手。反觀朦兒,倒是沒事人一般,老實說,她並不覺得苦。

    船到揚州,早當地的官員前來接應。講朦兒母女在驛館安頓好,便聽外面有人求見。

    來人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開口就問道:「請問有個叫朦兒的姑娘住在這裡嗎?」

    「你是?」秦拾言上下打量著他。

    「小的受人所托,來找朦兒姑娘的。」中年男子老實回答。

    找朦兒的?難道是她在揚州的朋友?

    秦拾言想了想,讓人去叫了朦兒過來。

    那人一見朦兒,拿起一幅卷軸的畫像,仔細看了看,道:「就是這位姑娘了。」

    朦兒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奧,是這樣的。」那男子從袖子中拿出一疊紙,遞給她道,「有人讓我將這個送給姑娘。」

    朦兒接過來,卻發現是一些地契房契,其他的字不認識,簽了多次賣身契,這些,她還能認出一些來。

    「這是什麼?」朦兒遞給秦拾言看。

    「地契,房契,還有兩家繡莊的轉讓書?」秦拾言也不解。

    「小的是繡莊的總管事,名叫陳輝,大約兩個月前,京城那邊來人,說將這兩家繡莊轉讓給了一個叫朦兒的姑娘,讓小的在此等候,過不多久,新老闆就會來收鋪子。」那中年男子將經過大概說了一邊。

    「那房契呢?」秦拾言再問。

    「那京城來的人,給了小的一筆銀子,讓小的在揚州買下一座大宅,說是給新老闆住的。」陳輝知無不言。

    秦拾言沉吟一陣,問道:「我問你,你們這繡莊原來的老闆是誰?」

    「京城滕府啊。」陳輝想都沒想就回答。

    滕府?

    「這賣繡莊買房子,是滕夫人的意思?」秦拾言壓下心頭強烈的不安,選了一個比較安全的人來詢問。

    「據說,是滕家大少爺的意思。」陳輝道,「當時滕家大少爺剛剛病癒重新執掌滕府,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那送信來的人,是小的一個叔伯家的弟弟,是他告訴小人的。」

    滕鞥琪?

    兩個月前?

    京城到揚州,最快也要十幾天,這樣說來,朦兒還沒被趕出滕府的時候,他就已經將這些安排好了。那麼,他到底要做什麼呢?似乎,他早就料定了朦兒會再會揚州?

    「其實小的也不明白,這繡莊在揚州經營得挺好的,怎麼就會想到賣了呢。」陳輝喃喃自語。

    繡莊,大宅……

    有了這些,朦兒一生都不會再為柴米油鹽醬醋所困擾,繡莊的繡工和總管都一起轉讓給了她。滕鞥琪的心思可真細膩,他很顯然知道,朦兒不擅長管理,所以留了這些人下來。而朦兒,則只需要做個甩手掌櫃,便可一輩子衣食無憂。

    如果有興趣,她也可自己繡上一幅半幅,也可以去繡莊教那些繡工們刺繡,將來的日子,不知道有多麼悠閒自得。

    可是,滕鞥琪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拾言正想著,朦兒卻已經跑了出去。

    「朦兒,你要去哪裡?」秦拾言有些急,趕緊跟了出去。

    朦兒只不語,一直往前走,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到了揚州的運河碼頭。

    「朦兒,你幹嗎來這裡?」見她一路不語,秦拾言越來越焦急。

    「我要回去。」朦兒終於開了口。

    「好啊,我們會驛館。」秦拾言好聲好氣地說著。

    「我要回京城。」朦兒跺腳。

    「這……你回京城做什麼,這裡才是你家啊。」秦拾言有些心慌。

    「我想見鞥琪。」眼眶中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落下來,「我想問他,為什麼趕我走又要對我這麼好,我想看著他,我不介意,我一點都不介意看著他和小姐成親。」

    「他只有三年的命了,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卻還要離開他,也許等我再回去,我就見不到他了……我為什麼要離開他,我應該賴在滕府,不管做什麼,哪怕每天遠遠看他一眼,知道他還好好的,我也滿足了。我一點都不想跟小姐爭,他本來就是小姐的夫君,我本來就只是個丫頭而已,我只想見他,我只想看到他,我只想待在他身邊而已啊……」

    連吼待叫,將這幾天壓在心底的話一口氣說完,她才知道,離得越遠,她對滕鞥琪的思念居然沒有減淡,反而更加濃烈。

    身子慢慢滑落,朦兒呆呆地坐在地上,像是抽盡了全身的力氣。

    「等一下,你是說,滕鞥琪只有三年的命了嗎?」秦拾言聽出些端睨,「霜姑娘不是把他的病治好了嗎?」

    朦兒呆滯地搖搖頭,道:「霜姐姐說,他只有三年的命了。」

    「怎麼會這樣的。」秦拾言有些不置信,問道,「那……他知道嗎?」

    「他不知道,他……」話沒說完,朦兒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朦兒……」耳邊依稀傳來秦拾言的驚呼,意識慢慢地抽離了她的腦海。

    那裡,四季鮮花盛開,有一個美如嫡仙一般的男子,一襲白衣,站在花叢之中,笑盈盈地向她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如跳動的音符,帶著吸引人的魔力。

    那裡,臨水,還有一池的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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