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帝聞著夜墨的話,小小的震驚了一下,抬眸看著一襲腥紅袍子,一頭白髮,紫眸微垂的夜墨,疑惑的問:「老三,你真的確定要讓楨楨過去?還要陪同虞姬一同前去?」
夜墨頷首:「墨自上朝堂以來,都是閒置著,沒有處理什麼事情。所以請父皇成全了墨,讓墨這次前往南越。」
宗元帝看了看蘇青,又看向暗暗叫歡的夜楨楨,沉吟片刻問:「虞姬,你願意和老三一起去嗎?」
蘇青的眸光瀲灩,看向宗元帝:「皇上,八爺或許有空。虞姬回去與八爺商量商量,或許可以!三爺大可留在朝堂之上。」
宗元帝不解的看向蘇青,想了想,也對!她現在嫁給了老八,與老三要保持一些距離。只是不知為何那麼的難受,一對壁人,竟然落到這個田地。
「隨你吧!這次出使南越,朕是絕對不會讓你一人前去的。」宗元帝按了按太陽穴,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著。
夜楨楨注意的看著幾人的表情,好像感覺到哪裡不對勁,為什麼虞姬會拒絕哥哥與她一起去?為什麼父皇聽得虞姬拒絕,會有如此惋惜的表情?
這幾人之間有什麼?糾葛?思索著,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慢慢地溜開了,拉著德安公公到花園的角落裡,將他按在石几上,討好的笑道:「公公,我知曉你是最疼我的啦!告訴我!哥哥與虞姬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父皇會有那樣的表情。」
這德安聞話,直抹汗,這小公主也未名太好奇了,這麼一點小表情,就看出了端倪。可憐的搖了搖頭:「我的小祖宗,你放過老奴吧!老奴什麼也不知曉。」
「哼!說什麼疼我,結果這麼一點小忙也不肯幫,你這個壞老頭,我會詛咒你的!」夜楨楨嘟了嘟小嘴,忿忿的瞪向他。
不過這個公公人真是好極了,完全不像電視劇裡面那些老妖怪,宦官當道,禍國央民。
德安低下頭,緩緩地說道:「能被公主詛咒,也是一件恩賜!」
夜楨楨一聽,當場差點吐血身亡,這古代人怎麼說就怎麼迂腐!最後沒辦法,她痛苦的揮揮手,讓德安下去。
從皇宮回來之後,蘇青就一直坐在青瑣閣裡,一直到接近酉時,夜滄絕才從外面回來了,一見著她滿面心事的樣子,開口關心的問:「怎麼呢?是在想出使南越的事情嗎?」
「絕,你會陪我一起前往嗎?」蘇青緩緩地抬眸,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問。
夜滄絕沉吟了片刻,思量之間,最終卻搖頭,蘇青的心猛地揪在一起,不想知道的,不願意知道的,不想看到的,結果仍舊一幕一幕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他不想去南越,是因為朝中在選後,他必須留下來,不讓德妃或者是浣碧為後吧!以他的心機,怎麼會讓一個會阻擋他的人上後位。
呵呵……
真是郎心如鐵,冰冷之至!
「不解釋嗎?」蘇青的聲音低低的,夜滄絕看得她面上的難過,就有些不忍,坐她的身畔,緩緩地說著:「朝中選後之事沒有定下來,所以本王不敢出使南越,你也知曉本王那母妃有多不喜歡我,倘若她要是上了後位,那麼本王所做的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父皇已經派了三哥陪我去,你竟然沒空。那就算了!」她的語氣中透著失落與惆悵。
在聞得宗元帝派夜墨去之時,夜滄絕的反應過大,按住她的手:「本王讓大將軍和劍秋陪你去,三哥事多,這就不麻煩他!」
「劍秋不保你安全嗎?大將軍要為多朝辦事,哪有那麼多的時間。恰巧三哥要去,你為什麼偏不讓。讓你去,你又不去!絕,在你的心中我到底佔了什麼樣的位置。」蘇青的語氣過重,有些不悅的說著。
「你生氣了?」夜滄絕感覺到她的失落,還有微微的怒意,雙手覆在她的香肩上,柔聲的問道。
「你到底把我置在何地?你讓我情何以堪?我想你陪我去,不也是為孩子著想嗎?去南越的路途遙遠,一路奔波,而且危險重重。」蘇青說著,喉嚨間已經哽咽起來。
夜滄絕心痛的抱著她的身體,緊緊地攬在懷裡,「對不起,對不起……本王知曉如此傷了你的心。可你體諒體諒本王可好?朝中的局勢現在大變,本王不得不謹慎為之。」
「行了!那就讓三哥前往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說罷,她徑直推開了夜滄絕的身體,蜷縮著身體到榻內,背對他,不再說一句話。身體卻輕微的抽搐著。
他微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看了看蘇青,沒有再多說一句,反而拋袍走向凝香苑,背影那麼的冰冷絕決。
蘇青回眸看到這裡,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既然你不仁,把權利放在第一位,我又何必把你放在第一,又何必心軟,該進行下去的事,仍舊會進行下去。
柔荑緊緊地捏住了緊綢,走到窗前,拉開小抽屜,看著那一枚小小的翎毛,嘴角的笑意加深。
很快很快了……
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
思索著,嘴角卻是苦笑,心疼。
…………
墨色園。
是夜。罌粟開不敗般的美麗,夜墨一襲墨袍靜坐在杏花樹下,手執酒樽,杯內還有梅花的清香,那是去年他與她一起採摘的梅花。今年釀造了香濃的梅花酒,品酒的卻只有他一人。
夜楨楨站在走廊上,看著夜墨那背影,低低的思索著,他在失落什麼?難過什麼?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