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貓叫聲打斷了夜楨楨的思路,她轉眸一看,原來是阿只。她慢慢地蹲下身,抓住阿只的前爪,甜甜的笑道:「阿只,你好……」
阿只寶藍色的眼睛眨了眨,喵的叫了一聲,不帶任何攻擊性的徵兆。一早她就聽聞這隻貓咪特別的怪異,陌生人幾乎不可接近,她本來有些怕,誰知這小傢伙是喜歡她的。
「喏,你不咬我,當我是好朋友,我就給你好吃的。不過我想要知道哥哥和虞姬怎麼呢?」夜楨楨看著阿只,一面眨著紫水晶般的眸子,一面商量著說道。
阿只喵的一聲,走到她的跟前,蹭了蹭小腦袋,什麼也沒有說,逕直跳到她的肩頭。
夜墨聽著阿只的叫聲,對著身後的楨楨淡淡的說了一句:「楨楨出來吧!」
她扁扁嘴挪著步子坐到夜墨的跟前,「一個人喝什麼悶酒,擺明了在思念誰,是不是?」
夜墨挑眉,幽深的紫眸輕瞪了一眼楨楨:「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一個小丫頭管那麼多無聊的事作甚?」
「哥哥,我不是小丫頭啦!我真的想知道你和虞姬之間有什麼?為什麼她拒絕你去南越,你就那麼的傷心。人家那可是有夫之婦。你別有什麼犯罪的想法。」夜楨楨吵著想要知道,一面又警告的看向夜墨。
夜墨纖長細白的手輕執白瓷酒樽,樽內的梅花酒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香氣,幽香繚亂繞,彷彿能恍了人心。
他不言不語,夜楨楨完全的揣測不到這個妖孽哥哥此時的想法,蜷縮著小身子,不再繼續追問。
通常這樣深沉的男人,是最卻危險的,所以她要後退三寸,省得被那暴風雨給襲擊了。
「楨楨,你在怕我嗎?」夜墨感覺到夜楨楨身上那小心翼翼的警惕,輕輕地開口問道。
「呃……沒有。你是楨楨的哥哥,楨楨怎麼會怕你。」夜楨楨背脊倏地一下打直起來,強壓著心中翻起的奇怪感覺,硬著頭皮說著。
「嗯,去休息吧!過幾日就要出發了,南越有很廣的草原,很美……」夜墨幽幽的嗯一聲,執起酒樽,輕輕地淺啜一口。
夜楨楨走的時候,還不忘多看了幾眼,突然之間感覺得到這個哥哥心裡裝了不少的心事,還有壓抑,他的眉間總是濃濃的哀傷。
柔荑輕輕地捋著阿只的毛髮,一下一下的……
…………
梅雨季節剛過,就是一個美麗的艷陽天,當朝的女官仵作學士,三爺,四公主,隨著南越的使者一同前往南越國。
臨走之時,她與他持續了近乎於一周的冷戰。
坐上馬車,冷心如鐵,堅決不回頭,卻在那一剎那難受極了,夜滄絕駕馬上前,「虞姬……」
「你來幹什麼?朝中的事那麼多,還是回去忙一些比我,孩子更重要的事吧!」蘇青神色哀傷的不看他一眼,語氣冰冷的說著。
「虞姬,一路順風。」他想要多說什麼,卻在夜墨的跟前說不出來一個字。從什麼時候這個女人如此的影響他的情緒,他都不知道。
拉下韁繩,坐在馬上,看著那輛馬車漸行漸遠,一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夜楨楨輕撞了撞蘇青的胳膊,「虞姬,你不要傷心了!有我和哥哥陪你,也很好的。」
蘇青抬眸看著夜楨楨,淺笑:「沒有傷心。」
「你說謊,明明就有啦!八爺,他確實忙的。你懷著孩子還要去南越,更是辛苦,只是這條路你已經走上了,何必難過,後悔。」夜楨楨雖然年紀小,懂得卻是特別的多。
蘇青輕嗯一聲,就為掃了一眼夜墨,不說話,轉眸看著京都街道兩旁的百姓為她們送行。
一路上的氣氛都挺尷尬的,只有楨楨一人一會兒擺弄著阿只,一會兒和蘇青念叨幾句,一會兒又和夜墨說幾句。
不消停的樂呵著。
阿只蜷縮著小身體在夜楨楨的懷裡,懶洋洋的,像一個小懶貓。忽而它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失落的蘇青,蹦到她的懷裡,喵的叫了一聲。
蘇青回眸看著阿只,伸出手輕撫了撫它的腦袋,「阿只……」
「喵……」阿只踩在她的腿上,一步步上前,在她的小腹上蹭來蹭去,像是在安撫肚子裡的孩子一般。
蘇青的嘴角輕揚,被那癢癢的感覺逗得咯咯的笑出了聲,夜楨楨從睡夢中醒來,看到這裡,得瑟的看向阿只:「原來你這個小傢伙有招數讓虞姬笑,也不早點使出來。」
「楨楨,它很可愛。」蘇青捏著它的小爪子,一面幽幽的說著。
夜墨平靜的坐在原地,看著這樣的場景,他知曉,無論什麼時候,阿只都是識得她的,都不會傷害她。
「虞姬,你笑起來很好看。所以要常笑笑,而且這樣對寶寶會有很大的幫助啊?」夜楨楨挪了身子坐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臂,親暱的喚著。
蘇青點頭:「嗯,為了寶寶,我會笑笑的。」
夜墨拿過身邊的水壺遞到她的跟前,「路還很長,喝口水休息一下。」
蘇青接過水壺,低眉斂眼,「謝謝三哥。」
「不用。」他生硬的吐出兩個字,紫色的眸子像一潭深水,那麼的深,不見底。猜不對他在想什麼。
狹長的鳳目微瞇,眉間隱著沉沉的惆悵。
馬車內,又開始了一輪寂靜。蘇青靠著車窗慢慢地進入淺眠狀態,秀眉輕擰,像是夢到了什麼傷心的事。那般的讓人心疼。
夜墨呆呆的坐著,如此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她過得不好,不開心。她在乎夜滄絕把她放到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