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久,她的腦袋一片昏沉,眼前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在晃動,她很痛,很難受。
討厭這種被欺騙的感覺,更討厭被當作替身的感覺,很討厭……
柔荑緊緊地捏著裙角,按著水晶棺努力的撐起身體,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想要推開棺蓋,卻發現那麼的困難。
一瞬間她瞪大了雙眼,抓過一旁的燭台重重地砸向水晶棺,她知道,一旦透氣,見光,屍體會迅速的腐爛。
那一刻她像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想要毀掉這個女人,讓她永遠的消失。她討厭現在這張臉,非常的討厭!
啪啪……
燭台砸碎了,水晶棺竟然毫無損傷,一隻力大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腔,低低的怒吼:「誰允許你進來的?」
「我不進來,那豈不是永遠不知道我做了別人的替身,還傻傻的以為自己得到了一份生死大愛,如命般珍惜,結果全是騙人!」蘇青微昂首,受傷的看著面前絕美的男人。
清峻的五官,完全的貼合,白髮絲絲飄揚,妖孽得讓人止步!那一襲腥紅的袍子,像是鮮血般刺目。
夜墨的嘴角輕輕地抽動,濃眉緊蹙,狹長的鳳目中透著危險的訊息,儘管他在努力的壓抑,但是紫眸中的寒光卻仍舊盡收眼底。
「出去……」溫潤的唇微微的張合,兩個生硬的字,冰冷的吐出。
「夜墨,你難道一個解釋也不給我嗎?一定要這樣對我嗎?」她以為她可以保住自己的原則,絕不卑微,卻仍舊沒有想到,她仍舊卑微的如此問他。
夜墨重重地拋掉她的手,背對而立,無情的一字一句道:「本王要做任何事,從來不需要向誰解釋。」
「好!你有種!你是孤傲的三爺,我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女人,能做做替身已經是恩賜了對吧?OK啊!我明白了。我蘇青不欠你任何東西……」她明明哭得很厲害,卻高傲的昂著頭,重重地拋下燭台,轉身走出那間陰冷的屋子。
「本王也從來不欠你任何東西……」夜墨聞得她的話,眉蹙得極深,修長白皙的手愛戀不捨的撫著水晶棺,看著那個平靜躺在裡面的女子。
蘇青在踏出門檻時,仍舊聽到了那句話。心在一剎那間碎成了幾片,蘇青,你還要繼續犯賤的留下來嗎?
繼續做別人的替身嗎?
你真的以為天下有男人不介意你被神秘人侵犯過,為別人懷過孩子,而且不能懷寶寶的女人嗎?
你太天真了!即使是21世紀,未必有男人能接受,更何況這個男尊女卑的古代!哈哈哈哈……
凌厲的笑著,極端的哭著。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幻化成了一片浮雲,頂在她的頭頂,瘋狂的打雷下雨。
她無助的坐在罌粟花海裡,看著那一輪清亮的明月,可笑的揚起嘴角。她拒絕一片施捨,她要用自己的雙手報仇。
站起身,慢慢地走下山,走到城中,看著清冷的街道,覺得極為的諷刺,輕掠嘴角,拉緊了自己的披風。
寒風入骨,卻怎麼也不及她的心涼。
她忽而想起於丹講的論語,取暖的野豬都帶刺,靠得越近越會扎傷對方。如此她與夜墨,都是活得小心翼翼的人,都是孤傲的人。
她找了一個冰冷的街道坐下來,緊緊地拉著披風,嘴角泛著苦笑。
駕……
一輛馬車急速而過,揚起塵土飛了她滿臉,她卻恍若未見!
「虞姬姑娘?」諷刺微帶可笑的低沉男聲響起,一襲墨袍飄飄。
蘇青昂首看著是夜滄絕,輕輕地勾起嘴角笑問:「有何貴幹?」
「你是在這裡懺悔?還是在這裡想下一步想害死誰?」夜滄絕討厭看到她如此孤傲的樣子,不免冷冷的譏誚。
聞話,蘇青頓覺可笑極了,撐起身體,盯著他冷問:「倘若你不想害死誰,那麼誰會那麼無聊的去算計你。馨貴人之死,那是你間接性的害死的,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那麼的絕情狠心,如此的待一個愛你至深的女人。」
「賤人!給本王閉嘴!馨兒的死那是你一手造成,同是女人你怎麼就如此的心狠,非要至她於死地。」夜滄絕被激怒,一巴掌掐在她的下頷,冷冷的低吼。
蘇青並不畏懼,反而嗤笑道:「你從來都是無情,可以親手掐死兩條人命,罄兒一條賤命算什麼!」
「蘇青?你終於有膽子承認了嗎?」夜滄絕的心明顯的咯登了一下,回想當時的場景,他確實有些心狠。
她那明顯的恨意,也造就了今天的悲劇吧!
蘇青冷冷一笑,冰冷的柔荑攀上他的大掌,重重地拿掉,轉身笑得如撒旦一般噬血:「是!我是蘇青,而且我的報仇還沒有停止,夜滄絕!好戲在後頭……」
「賤人!你給本王站住,你到底還要耍什麼樣子?信不信本王在這裡要了你的命!」夜滄絕竟然害怕了,她眸中那一抹陰冷,居然讓他害怕了。
「你不會。因為我現在是虞姬,不是蘇青。明天會有好戲,我蘇青將會成為你們西周朝第一個女官!」她絕對不是自信,而是相信她的浣碧。
一直以來,西周的法醫這一塊就做得非常的失敗。
顯然夜滄絕不可置信,微瞇雙眼的冷笑:「本王拭目以待。」
語罷,他縱身跳上了馬車。消失在了那個夜色裡,蘇青的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遠遠的看著消失的馬車。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可悲極了。先是被自己的夫君掐死,又再是被一個男人當作替身,她卻笨得甘之如殆。
她妄想改變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