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凝思量之間,看著夜滄絕道:「爺,凝兒覺得這一切或許並不是真的。三哥一向警惕,而且生性冷情,又怎麼會輕易的愛上一個女人。所以這極有可能是一個大的圈套,我們要不要……」
她的話未完,夜滄絕卻突然按住她的手:「三哥,從來不捲入宮廷爭鬥中,所以沒你想的那麼複雜。蘇青不是一般的女子,三哥會愛上,也不稀奇。」
「那爺,接下來……」越千凝越來越看不懂面前的男人想法是什麼。
「不著急,靜觀。」
「嗯……」
…………
這個秋末過得很快,就進入了初冬,怪異的是墨色園周圍的罌粟花居然不敗,仍舊開得滿目的妖嬈,血紅。讓人有些怯步。
她奇怪的轉過走廊,到達南殿,推門卻見夜墨手拿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著鮮血餵著阿只。它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那鮮血,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蘇青嚇得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是傻愣在原地,唇微張,不可思議的指著阿只,它卻調皮的跳下地,在她的腳跟前蹭了蹭腦袋。
她嚇得退了一大步,「為什麼它不是吃東西,卻是喝鮮血?怎麼會這樣?」
阿只見著蘇青不理會它,可憐的仰起小腦袋,喵喵的叫著,寶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讓她頓時感覺毛骨悚然。
夜墨放下骨瓷湯勺,走到她的跟前,抱起阿只放到小几上,「繼續喝吧!小心餓。」話落,看著蘇青,「到園子裡走走吧!」
蘇青哦了一聲,離時還看了一眼繼續喝血的阿只。她下意識的拉住夜墨的手,他的身體仍舊是一片冰冷,她突然開口好奇的問:「為什麼你的身體是冰冷的。也和我一樣嗎?是因為喝過阿只的鮮血。」
夜墨走到梅花林時,聞著枝頭的花香,「你這麼聰明,已經猜到了,怎麼還會繼續問。」
「那阿只它……」蘇青坐到石几上,托著頭,看著梅花中妖孽一般的男人。腥紅的袍子,雪白的梅花,真的是兩種極端。
「它不是普通的貓,是苗疆一種專門餵養,控制蠱蟲而用的貓。它們是通靈的,所以阿只很是聰明,懂靈性。它的脾氣怪異,一般的平凡人不可能靠近它。阿葉是因為從小就與它生長在一塊兒,所以不反感……」夜墨摘著梅花瓣,紫眸微垂,緩緩的說著。
蘇青煞時瞪大了雙眼:「可是為什麼阿只不討厭我,好像是第一次見面,它就和我關係很好。這是為什麼?」
夜墨將摘下來的梅花瓣擱在骨瓷碟內,「不知,你去問問阿只,或許它會告訴你!」
「詭異,它要會說話就對了。」蘇青嘟著粉唇,瞪了瞪他,扭著他新採的花瓣,嘀咕起來。
夜墨從她的手裡奪了骨瓷碟去:「這些梅花曬乾了,拿來釀酒,絕對的美味。」
看著他轉移話題,蘇青也不糾結了,便站在他的身邊一起采梅花,淡淡的香氣繚亂在身旁,卻不及他身上的氣息迷人。
梅花采至一半,他卻突然拉她出現在一座假山前,蘇青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給你看一些東西。」夜墨揚手,捋了捋寬袍袖,轉動假山上的機關,一扇石門,緩緩地轉開來。
夜墨握住蘇青的手走到裡面去,一股涼意迎面撲來。夜墨點燃石几上的燭火,一個石室就如此的展現在眼前。
周圍是一些大木架,架上擺滿了骷髏頭,而且每個都鮮血淋漓,蘇青嚇得完全不敢出聲,緊緊地拉住他的手,身體僵硬在原地。
雖然她在亂葬崗呆過,但是突然見到這麼多的骷髏頭,而且是帶血的,腦子怎麼也緩不過來。
「不用怕,這些東西不會傷害人。」夜墨拍了拍她的手,逕直走到一個檀木盒前,上面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她從來沒有見過。
蘇青轉過頭掃了一眼架上的骷髏頭,問:「這些骷髏頭有什麼用?在八王府,我也見過同樣的骷髏頭,但是不是血淋淋的,夜滄絕每日用鮮血澆灌,而且還用一頭金黃的獅子守在那裡。」
夜墨的手突然握緊她的柔荑,低問:「你親眼所見?那麼還有看到其他嗎?」他的眸色微變,他沒有想到,他一心不問世事,不過朝中之事,不想奪皇位,有人卻不肯放過他。
「是!我曾經在那裡被關了好幾天。那屋子特別的隱秘,很少有人能找到。」蘇青感覺到這些對他似乎有什麼幫助。
夜墨輕嗯一聲,打開檀木盒,一隻金黃色的蟲子出現在蘇青的跟前,「它是蠱蟲之王,也是阿只的鮮血一手養出來的。阿只可以親近你,果然連它也不攻擊你。」
蘇青看著那只奇怪的蟲子,突然想到曾經看到的一些資料,「它是由上百種毒蟲相互激鬥,勝利的王者吧?」
「你知曉?」夜墨有些驚奇的看著蘇青,沒有想到她一個女子居然會知曉苗疆種蠱的方法。
「我看書看到過,」蘇青仔細的觀察著那只蠱王,一面答著。
夜墨看著她,覺得這一切像是命中注定,「這只蠱王則有上百隻各類的蠱蟲餵養而成,再加上了阿只的血,所以它是獨有的。」
蘇青長長的哦一聲,「為什麼夜滄絕會養骷髏頭,這不是你們苗疆才會養的嗎?他似乎不是你們苗疆之人。」
夜墨合上檀木盒子,神色凝重,雙手落在她的肩上:「我本以為,只要歸隱在墨色園,不問朝中之事,不奪皇位。就不會有危險,然而有人根本不會放過我。」
那是她第一次聽他不自稱本王,用「我」字,而且語氣中頗帶無奈,她想到了康熙時代的,九龍奪嫡,何其的血腥。
沒有想到,在這古代,她卻真正的見識了一次。上前一步,抱住他冰冷的身體:「人就是這樣,你不想平靜之時,怎麼也不會讓你平靜。你會還擊嗎?」
「你想本王還擊嗎?」夜墨托著她的下頷,柔聲問。紫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情,蘇青闖進去,就逃離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