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刀離手的瞬間,海帆的身體突然向莫意閒衝去,並不是害怕莫意閒沒有斃命而有續招。相反,海帆在看到莫意閒剎那間的失神的時候就知道莫意閒今天是死定了。他之所以這麼快衝過去是想將雯雯從柔柔的懷中奪過來。
雖然也知道柔柔跟莫意閒不是一心的,但是當雯雯真的在懷中的時候,海帆才將半顆心放到了肚子裡。
這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對海帆非常輕視的逍遙門的門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門主一刀飲恨在海帆的手中。
而當海帆把女兒奪過來的時候,莫意閒的手還摸著那柄插入自己咽喉的飛刀的刀柄,臉上一臉的不可思議,想要張口說什麼,可是卻也無法出聲,臨死前那雙包含狠毒眼神的眼睛沒有看海帆,而是看向了愣在一旁的孤竹。
更加震驚的孤竹看到莫意閒這狠毒的眼神,明白莫意閒是怨恨自己沒有將海帆的底細打聽清楚,長時間在莫意閒強壓下生活的孤竹對這位已經死去的門主還是心有餘悸,他嘶聲對一旁跟隨莫意閒而來的逍遙門的其他人喊:「上啊!」
海帆在將雯雯抱在懷裡的時候,在雯雯的耳邊輕聲的說:「雯雯乖,把眼睛閉上。」
雯雯聽話的把眼睛閉上了,海帆騰出來的右手又摸出一把飛刀,當然面對剩下的這些人還不值當他用那幾柄寶刀。
當第一個逍遙門人衝上來的時候,海帆手中那柄藉著月光泛著死亡氣息的飛刀已經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為他畫上了生命的休止符。
如果這些人能夠同時逼近海帆,或許能夠給海帆帶來一些麻煩,但是這些人之間武功的良莠不齊讓這種前仆後繼的前衝變成了送死。
又是一連五把飛刀,先後讓五個衝上來的逍遙門的門人永遠躺在了海帆身前那幾尺的地方。
海帆左手抱著雯雯,揚起的右手仍然握著一柄飛刀,對駭的有點受不住的孤竹說:「難道這就是逍遙門那十二逍遙游士嗎?」
孤竹聽得出海帆話中的譏諷,孤竹舌頭有點不利索的說:「沒想到沒想到」
海帆大喝一聲:「沒想到什麼,還不與我退下。」
說完,他抱著雯雯從還一臉防備的剩下的孤竹和剩下的那六個逍遙游士面前走了過去。
已經完全沒有戰意的孤竹和六個逍遙游士就這樣的看著海帆揚長而去,就連柔柔跟著海帆的後面都沒有敢出聲。
在一聲鷹嘯之後,孤竹養的那只悍鷹呼嘯著衝了下來,不一會又有不少人來到了這片林子前,都是在附近的逍遙門的人,看到直挺挺的七具屍體和如傻子般立著的七個人,這些人在猛吸了一口冷氣之後,一種強烈的恐懼湧上心頭。
不去管怎麼善後的逍遙門,海帆在趕上城門封閉前重新回到了金陵城。
在確定了基本安全之後,海帆對丟了魂的柔柔說:「姑娘,在下就要到家了,不知道姑娘要在何處落腳啊。」
柔柔用她那無神的眼睛看了看海帆,無力的說:「我不知道,走到哪兒算哪兒吧。」
海帆雖然也知道眼前這個姑娘是個可憐人,被莫意閒擄在身邊,可是自己貿然將她帶回去會有很大的麻煩。
先不說這其中讓別人看來曖昧的可能,單單是她曾經是莫意閒的女人就不能讓自己身邊的人接受她,自己知道她跟莫意閒不是一路人,但是其他人並不會這麼認為,那樣的話或許會更加傷害到她。
就在海帆無法選擇的時候,他懷裡的雯雯開口了:「阿姨抱,爹爹抱得雯雯很疼。」
海帆知道這一路上自己抱得有點緊,讓小雯雯輕易的就比較出他和柔柔兩者之間誰的懷抱更加舒服。
海帆沒有再說什麼,將雯雯交給了柔柔,而柔柔也像是明白了什麼,抱著雯雯一邊低聲笑語的逗著雯雯,一邊跟著海帆回到了星月樓。
大門緊閉的星月樓散發出一陣的危險,讓路過的人都快步的通過,而當海帆輕拍星月樓的大門的時候,海峰能夠很清楚的聽到從裡面傳出的刀劍出鞘的聲音。
給海帆開門的是久未露面的劉爺爺,當他看到是海帆的時候,緊皺的雙眉鬆開了,而看到海帆身後的柔柔和雯雯的時候,在一絲疑惑後面是更大的喜悅,臉上的皺紋也從下弧線變成了上弧線。
雯雯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太爺爺。」
劉爺爺的臉笑的更燦爛了,在接過雯雯後,抱著就進去了,就連雯雯一直拉著他的鬍子都不在意。
海帆讓過柔柔,然後關上了門,叫來李央,指著有點手足無措的柔柔說:「給她找個地方休息。」
李央帶著柔柔走了,左詩此刻哭著從內院跑了進來,一把抱過雯雯,雯雯也像是感覺到母親的感受,娘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海帆坐在一邊,看著這喜極的哭泣,臉上也是泛著笑容。
而其他的人最關心的是綁架雯雯的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就是這件事情是怎麼解決的。
到了這個時候,海帆才從那種時刻警覺的狀態下走了出來,雖然沒有受傷,但是還是不免有些力竭。
海帆看著那幾個小子的眼神,說了一句:「莫意閒。」
幾個人連帶這剛剛又回來的李央都是一陣低呼,同時更加急切的看著海帆。
海帆又說了兩個字:「死了。」
不管幾個人的震驚表情,海帆拉著左詩向後院走去。
這個時候聽到劉爺爺的聲音:「還有七柄刀,不知道夠不夠啊。」
莫意閒死了,這個消息頓時在江湖上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黑榜高手作為武林中一個重要的標尺,一直是一個讓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可是莫意閒竟然被一個酒樓的老闆用飛刀射殺,在讓有些人重新談起一年前在長江沿線神秘出現而又神秘消失的善用飛刀的神秘人,同時也讓有些人感覺到這江湖就要有大變了。
「十惡莊主」談應手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完全沒有替那位狐朋狗友報仇的言論,而是大規模的收縮人手,因為他自知自己雖然也是黑榜高手之一,但是平時樹敵太多,之所以沒有人上門尋仇就是因為他和莫意閑習慣聯手,而莫意閒這一死,讓談應手感覺到自己的安全也是個問題,哪還有心思替莫意閒報仇。
一個小鎮的酒館中,當酒客談論此事的時候,一個大漢摸著脖子上那道傷痕,低聲自語說:「這麼快嗎?有機會再見見也好。」
怒蛟島,當凌戰天大笑著跟上官鷹和瞿時雨談論此事的時候,浪翻雲走過來說:「沒想到是莫意閒給小帆當了墊腳石,不過我看這其中應該還有些微妙,想是莫意閒太輕視小帆了,不過也僅有這麼一次了,有了這一次教訓,在有人跟小帆交手的時候都會更加注意的。」
邪異門,白衣如雪的厲若海將丈二紅搶分成三節裝到革囊,看著遠處的天空說:「那個奇怪的邀請,這個時候去才有些意思。」
在金陵城也有惦記著海帆的人,在城中之城的一個老人看著手中的那薄薄的紙片喃喃說:「果然不簡單。逆天改命,真有這樣的事情嗎?」
一座豪宅之中,一個身材消瘦,相貌堂堂卻又面色陰沉的五十歲上下的男人看著手中的情報,自語說:「本來想找個時間將那憐秀秀強要過來,獻給皇上,現在看來要從長計議了。」
海帆沒有想到孤竹會將自己殺死莫意閒的事情傳的天下皆知,這讓他這酒樓的生意劇增的同時也給海帆帶來了不好的煩惱,雖然還沒有明著找上門要求比武的,但是看著店裡到處都是武林人士,讓海帆不得不在京城中又找了一處安身,否則光這沒完沒了的求見就讓他煩死了,這也讓海帆對那天放過孤竹有點後悔了,雖然他也知道那天雖然有可能殺掉孤竹,同時也有可能讓自己深陷重圍。
再說孤竹,在莫意閒死了之後,逍遙門幾乎在一瞬間就崩潰了,平時作惡多端的他們都知道如果找不到一個新的靠山,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被仇家殺掉。
所以孤竹將海帆殺掉莫意閒的事情傳了出去,而且沒有將莫意閒是在大意之下被海帆這樣輕易殺掉的,反而為海帆揚名,也好為自己和剩下的這幾個願意跟著他的逍遙游士漲漲身價,好在新主子面前謀一個好出身。
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得知,威震西陲的尊信門的赤尊信的師弟「人狼」卜敵半年前投到了方夜雨的門下,而方夜雨就是二十年不履江湖卻仍然享有強大威懾力的魔師龐斑的次徒。
這麼一個硬的不能在硬的靠山,讓卜敵在尊信門漸漸抬頭,而孤竹也將心思放到了怎麼在方夜雨面前有所表示,讓對方收下自己這些個殘兵敗將了。
(更新的問題,我也很用力了,現在雖說是放假,可是較之平常還要忙上一些,不過從今天開始,恢復兩章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