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朗緩緩地步下樓梯,見到攸舞正在往上走,他就停住了腳步,攸舞走到扎朗旁邊也停下:「你怎麼在這裡?」扎朗轉身,靠在牆壁上,回答說,「我來找你,我想問你,這場戰爭,要什麼時候結束?」
「現在剛剛入戲。」幽藍色的眸子煥發出一絲光彩,「現在收手可以嗎?」
「很抱歉,她又中了一個用鮮血擺設出的金錢圈套。我無法原諒。」金色額發下的眸子很是倔強。「你總是用誘惑來當圈套,別人當然會中,可是,如果你把好的事物拿來當圈套,就是拯救別人。」
「圈套,不是我設的,一直都不是。我先回房間了。」攸舞拔動腳步,剛想上去,卻被扎朗抓住了胳膊,「我就住在你下面,517。」扎朗說完,便緩緩放開攸舞的胳膊,然後繼續下樓梯。攸舞則是站在原地目送扎朗離去,證據已經拿出去,再也收不回來了。不知道爸爸和攸林會不會受到牽連。
攸舞突然想起攸林還在自己的旁邊,攸舞總是不回去,攸林要是來找她的話……攸舞想到這裡,就轉身開始步上台階。
「十五分鐘過去了。」攸林對自己說,於是放下手中的鬧鐘,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攸舞的門前敲打。還是敲了老半天沒有回應,「又沒有回來。」攸林嘟著嘴,不滿地呢喃。
這時,攸舞出現叫住剛轉過身的攸林:「我在這裡呢。」攸林聞聲再次轉過身體,果然看見了攸舞,不知為什麼,一種前所未有的委屈、親切感佔據著腦海,她想和攸舞說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一時間,攸林忘記了走動,忘記了說話,忘記了打招呼。
「怎麼站在那裡了?你當自己木頭人啊?」攸舞慢慢地走進攸林,攸林回醒過來後,拍拍自己的臉蛋,說,「不是做夢。」她立馬衝上去抱住攸舞,「姐姐,你沒死!你沒死對不對!都是媽媽騙我說你得心臟病去世了,嗚嗚嗚……」
攸舞在霎那怔住了,攸林是幾時知道,自己的事情的……
「嗚嗚嗚……我早就說,你很像我姐姐,沒想到還真是,這些年你在新加坡是怎麼過的啊……」不覺中,攸林的淚水浸透了攸舞的衣襟……
在攸舞的房間內,攸林賴在攸舞的床上,開著電視,儘管以前自己覺得很無聊的頻道在現在看起來都是很有味道的。攸舞靠在座椅上,靜靜地看著攸林,現在的攸林多好看、多天真,脫離了那些不該有的仇恨,逃出了蘇雯步步為營設下的圈套,沒有了世俗的嫉妒,一切都可以重歸於好。
「啊,對了,原進已經醒過來了,你知道嗎?」攸林知道因為原進,攸舞替自己白白坐了一年的監管所,可是她能感覺到,攸舞並沒有因此而恨自己,所以才敢說出來的。
「我知道了,他的雙腿,殘廢了。他的頭腦,被摔壞了。」攸舞緩緩地,不忍心地說。攸林的注意力慢慢從電視轉移到攸舞的身上,「都是我不好。」
「沒事,沒有死就好,沒有死,一切希望都還在。」攸舞笑著對攸林說,「我把原進送到美國去治療了,就這幾天。」
「送到美國去治療?他的父母肯嗎?還有,你聯繫的醫院怎麼樣啊?還有還有……」
「放心吧。」攸舞打斷攸林,「我讓瑪麗照顧他了,應該會適應得不錯。」
「嗯,那就好。」攸林繼續看自己的電視,攸舞試探地看著攸林,嘴角中透露著一種『我知道了』的意味。攸林也感覺到攸舞是怎樣一種眼神了,她有準備地回頭,「你,幹嘛這樣看我啊?」
「沒事,知道一些事罷了。」
「恩……」攸林尷尬地嚥下一口口水,繼續假裝看電視,其實她的注意力還是在攸舞的身上,真不愧是自己的姐姐,什麼都瞞不過去,連自己的媽媽都看不出來,攸舞竟然只看了幾分鐘,就看出來了。沒錯,她是挺在乎原進的,她想讓原進知道自己一直在關心他,她從來沒有嫌棄過原進。
在另一個洲上,夜幕更深地降臨著,黑夜更黑了。原進的室內還打著燈,這是屬於他的專人病房,沒有其他人和他一起住,所以他可以選擇性地自己入眠。
瑪麗一直陪在原進的身旁,她坐在床沿上,撫摸著原進的頭:「原進,過幾天,我們就要去做手術了,你不需要那麼害怕的,醫生會給你打麻醉針,很快就會過去的,知道嗎?」
原進雖然有點害怕,但還是點頭說:「我不怕,瑪麗姐姐放心吧。」
「嗯,我就說嘛,原進是最勇敢的。」瑪麗微笑著拍拍原進的腦袋,不一會兒,她看到點滴輸得差不多了,就叫來路過門外的護士,用英語對話,「這裡的點滴快輸完了,麻煩來一下,謝謝。」
「好的,來了。」護士和善地走進病房,為原進拔下針頭,這兩天輸液下來,原進已經對打針免疫了,所以他現在都有膽量看護士為他插上針頭和拔下針頭。
「繼續休息吧,呵呵。」護士拔完針頭就提著吊瓶出去了。原進依舊玩弄著手中的小熊。
瑪麗在一邊想,攸舞讓原進先治好雙腿再去治腦,是明智的選擇。
「誒?瑪麗姐姐,你為什麼不睡覺啊?」原進感覺這幾天瑪麗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沒有離開過,他很好奇瑪麗是不是不用睡覺的。「誰說的啊,我先看你睡了,我再去睡覺的嘛。」
「你又不是病人,你怎麼會睡在醫院呢。」
瑪麗頓時無語,這幾天她一直睡在另一張床上,難道原進都沒有發現?她睡得比原進晚,起的比原進早:「呵呵,也可以睡的啊,誰說不能睡的,這裡有,專門為我準備的床。」瑪麗說著,指向原進旁邊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