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攸舞 宿命的糾纏 她的世界是黑暗的
    「以前我還挺恨她的,因為我有了母愛,還想要得到更多的父愛,可是我的爸爸總在我們之間選擇她。」

    「你有沒有想過,她什麼都沒有?」

    攸林微微地怔住,她一心只想要得到自己所要的,她以為世界上任何一個孩子都比自己幸福,原來,她完全忽視了姐姐的幸福,其實攸舞有的,比自己更少。「沒有,自私的力量,好恐怖。」

    「那她走了,你們過得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爸爸還是忘不了她,更忘不了那個女人,爸爸經常做事情發呆,他發呆,就代表他在回憶那對母女。」等等!前面的這個女人剛才問她什麼?『那她走了,你們過得好嗎?』,是什麼意思?這句話完全可以再縮寫——那她走了。——她走了。攸林用很不一般的眼神死死盯住攸舞的背影,攸舞一直沒有正面看過攸林。

    「你,你怎麼知道。」攸林咬緊了牙關,攸舞被弄得一頭迷惘,「知道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姐姐走了?」不管攸林是什麼意思,她問的話確實讓攸舞毫無準備的漏掉半拍心跳,但很快地,一絲狡黠的光芒在她眸底劃過,「我有一個朋友,跟你的經歷差不多,我把你當成她了。」

    「你真的和她太像了,她說的話總是能讓我輕易地相信,現在回想起來,呵,她對我說過的真話有幾句?屈指可數吧。」

    「可能是她對你有戒備。」攸舞淡淡地說,攸林又怔了怔,攸舞說的話不完全無道理,可能就是這樣的,自己的強勢讓姐姐逼不得已關上了心窗,姐姐是個孤傲的人,她不肯與自己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她的世界是黑暗的,攸舞就是習慣了黑暗。

    「你這麼瞭解呀?」

    攸舞聞言輕輕勾上嘴角:「寫慣小說的人,對故事是很敏感的。」

    「什麼?你說,你是作家?」

    「舞。」攸舞甩下一個字,然後縱聲越過欄杆,還是依靠那根絲線的力量,飄下十樓,攸舞自知不能和攸林繼續待下去,待的時間越長,破綻就會越多,一個謊言的延續,是需要更多的謊言來補足的。

    攸林站起身,雙手扶住欄杆,從高空眺望著攸舞,她的視線裡有女人的金色髮絲在迷人地飄曳。

    「舞。」她默念。

    獻給愛麗絲的旋律清澈地響起,攸林掏出手機接過通話:「喂,姚閣?」

    「攸林,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去過機場了,但是我把機場翻了個遍都找不到你。」電話那頭是姚閣緊張而又急促的聲音。攸林突然感到很抱歉,「我,我在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我甚至還不知道,我現在在哪裡。」

    「不會吧,怎麼會這樣?」墓姚閣急促地穿梭在黃昏的人流中,「你現在最好不要亂跑,等我去找你,對了,你離機場遠不遠?」

    「當然遠啊,那個女人把開車當玩命一樣,我才不知道我現在在哪裡的。」

    「什麼車?什麼女人?」

    「哎呀沒有啦沒有啦,跟你說你也不會相信,而且我也說不清楚,對了,我的前面好像有一個大型遊樂場,嗯,裡面還有摩天輪。」

    「大型遊樂場?摩天輪?」墓姚閣喃喃著,「我去問一下別人,你不要亂跑,知道了沒。」墓姚閣匆匆掛掉電話,這才回想起來自己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路癡,但是為了攸林的安危,他還是選擇繼續前進。

    攸林聽到墓姚閣的聲音後,覺得不再那麼孤獨和害怕了,倒是那個金髮女人,竟然狠得下心把自己丟在這裡。

    「外面是有人嗎?」女秘書在送文件的同時留意到窗外的攸林,經理聞言朝背後望去,墨色玻璃外有還真的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他坐在辦公室裡這麼久,怎麼沒看見有人從他面前走過?難道,是她自己爬上來的!經理很快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看窗外的身影很是焦急,說不定她還在苦惱怎麼下去呢,既然她擔心下不去又怎麼爬得上來。

    他吩咐女秘書去推開窗門,女秘書點頭示意接受命令。

    這是高級的旋轉式窗門,玻璃本身全由墨色同一上色,坐在裡面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象,而外面的人往往會因為太陽反射的問題看不見裡面的事物,如果不是女秘書開了窗,攸林差點要忽略它的存在了。

    女秘書用溫和的語氣喚了一聲攸林:「小姐。」

    攸林急忙轉過身,撞見了稍微彎曲著身體,單手拖住玻璃,臉上掛著善意微笑的女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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